第50章 敢咬我?你死定了(2)
那人戴着银面具,看不到容貌,但裴元歌却很清楚地看到,那人手指修长洁白,在烛火下泛着淡淡的象牙光泽,宛如玉刻,若非长期保养得当,绝不会如此。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刺客,也不可能是盗贼。
那么,他深夜潜入裴府,到底有什么意图?是冲父亲来的,还是她?
他,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放火扰乱视线接应,银面人费了番周折,还是安然脱身,潜入一处宅邸,换了黑衣,摘下银面,露出一张倾城绝色的脸。望着牙印犹存的手指,宇泓墨狭长的凤眸微眯,光泽湛然,宛如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令人望之生畏,浅橘色的唇微微弯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好,先抢了我要的七彩琉璃珠,现在又咬我……裴元歌,你死定了!”
次日下午,裴诸城将裴元歌唤到同泽院,提起紫苑的婚事。
裴元歌低头想了会儿,认真地问道:“父亲,是不是歌儿昨晚出迎父亲晚了,所以父亲生气了?”
裴诸城莫名其妙:“这话怎么说?”
“如果父亲不是恼了女儿,为何要这样打女儿的脸?”裴元歌一副委屈的模样,“前晚父亲刚说,往后静姝斋的事情由女儿做主,才过两天,便又发配紫苑的婚事,而且还是在新丫鬟刚进静姝斋的第二天。这叫女儿以后如何服众?”说着,珍珠串似的泪珠滚滚而落。
裴诸城一怔,恍然的同时也感到了惭愧。
虽然他开口让歌儿掌管静姝斋,但她才十三岁,难免会让人觉得年幼可欺,这时候正该帮助她立威才是,他却在这个时候插手紫苑的婚配,看在下人眼里,岂不是以为他先前的话只是虚话?有些不悦地看了旁边的章芸一眼,歉然道:“是父亲粗心了,不该插手这事。歌儿别生父亲的气了好不好?”
裴元歌破涕为笑,道:“算了,父亲是男子汉,要做大事,在这种小事上哪会像女子一样细心?可是,只此一次,父亲下次再这样,女儿就不理你了!”
章芸在旁边银牙暗咬,这话太诛心了!
什么叫做男子汉要做大事,不会像女子一样细心?表面上是为老爷开脱,实际上,却是将矛头指向了她。毕竟,紫苑婚配的主意,本是她出的,她在老爷心里又是个细心体贴的女人,被裴元歌这几句话一撩拨,老爷会怎么想?在这当口出这种主意,故意打裴元歌的脸!心中既焦虑又暴怒,从头到尾半点不提她章芸的名字,却已经在老爷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这个小贱人好歹毒的手段!
父女又闲聊几句,裴元歌便告辞离去。
在门关上的瞬间,看到章芸主动跪下请罪的模样,裴元歌微微一笑,章芸果然已经被她激得失去了冷静,若是以前,哪会这样心急地提出此事?不知道这次她又要怎么解释?无心?可这些天来,她的“无心”未免太多了些,就算父亲信了,对她也会越发失望。而父亲越失望,她就越心急,越想除掉她……这样循环下去,她倒要看看,章芸能忍耐她到什么时候?
出了同泽院,裴元歌想了会儿,带着紫苑和司音来到了蒹葭院。
舒雪玉正在抄写词赋,听说裴元歌到了,急忙迎了出来,依旧在绿竹下摆了小泥炉烹茶,亲自煮茶给裴元歌,眼眸中满是柔和之色正要说话,忽然眉头微蹙,抬眼看了看近前的司音一眼,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身上带了干桂花?”
没想到不止老爷,连夫人也如此关注她?司音惊喜不已:“是,夫人。奴婢去世的父亲喜欢桂花,每年秋季都会将桂花晒干,放入香囊中戴在身上,会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奴婢每次闻到桂花香,都想起父亲,算是对亡父的一种思念。”
舒雪玉乌黑的眸子打量了她几眼,命她下去,皱眉问道:“这是你新挑的丫鬟?”
“看来夫人对裴府的事情并非不闻不问。”裴元歌点头,“昨天她刚出现时,父亲神色就很异样,今日夫人也是如此,看来是有缘由的。难道跟这桂花香有关吗?”这也是她今日来拜访舒雪玉的原因,看能不能知道父亲对司音另眼相看的原因。
“明锦……她最喜欢桂花,所以她的关雎院里种满了桂花,每到秋季就芳香弥漫。”舒雪玉有些迷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回过神,劝道,“我看这个丫鬟不太安分,你最好别留在身边。”
裴元歌微微一笑:“就是要她不安分!”
“你想做什么?”舒雪玉猛地警觉,心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凝视着裴元歌,好一会儿才秀眉紧蹙地道,“难道……你想让她去服侍你父亲?”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以及难以置信。
裴元歌也不瞒她:“是!”
舒雪玉手一抖,顿时将面前的茶盅挥落在地,摔个粉碎,震惊地望着裴元歌。
“夫人?”裴元歌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妙目流转,忽然明白过来:真傻,已经到了这个田地,居然还抱着天真可笑的情爱不放,难怪她不是章芸的对手!“夫人,也许我的话有些难听,但是,男人天性喜新厌旧,没有司音,还会有别人,倒不如把主动掌握在自己手里。司音这样的人很适合来冲锋陷阵,对付章芸,她会是很好用的棋子!”
舒雪玉却只是怔怔地望着裴元歌,久久无语。
等到裴元歌离开,舒雪玉想要继续抄写诗词,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忽然叹道:“元歌这孩子,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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