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师弟什么时候踏出那一步啊？”空空和尚落子。

        “再等等。”空空和尚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菩提树。

        山下，下山之后的无生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的好了很多，什么轻松啊，放飞自我的感觉啊，通通没有，他还在想空虚和尚和他说的那一通话。

        “兰若寺的故事不是一般的多啊！”

        他没有继续问，而是留着点悬念，也怕自己真的下了山就不想再回去了。

        这一次下山，他带着那根木棒，带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宝物，一个行囊，假发换了，短了一些，这是空虚和尚亲自为他易容，在加上空空和尚的手艺，让他的面色稍稍黄了一些，脸上加了几个麻点，改变的地方并不多，但是又换了一个人，现在就是上次和对战那个长生观的道士长真站在他的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他是谁，更不要说那画的本来就不怎么像的海捕令了。

        虽说如此，他还是十分的小心，一路上尽量的避免走人多的地方，白天赶路慢些，晚上赶路快些。

        彭泽在金华的西北方向，有数百里的路程，比去会稽还要远很多。

        这一路上，多山岗，多河流。

        他夜间赶路的速度倒是极快，不过一日的时间就到了柯城附近。

        这也是处交通要冲，号称四洲通衢，五路总头。

        来往的人马也多。

        不过他到柯城的时候，天色已暗，城门关闭，他就在城外找了一处废弃的房屋将就着过了一夜，第二日的清晨的时候方才进城。

        在进城的时候，在城外碰到一队人马，敲锣打鼓，披红挂绿的，抬着牛羊的牲口，朝着东边走去，好不热闹。

        无生找了个路人问了一下方才知道，他们这是准备献祭河神。

        “河神？”

        “对，你是外地人吧？”

        “是。”

        “难怪。”

        这人告诉了无生事情的缘由，原来这柯城近处有一条衢江，算是一条大河，这大河之上的直流也多，距离柯城最近的一条支流叫做乌溪，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接连有在江上航行的渔船沉入了江中，搞得两岸的人心惊胆战，在河边的人，靠水吃水，这河流都不敢靠近了，那他们日后还怎么生活，有好些个老人说是河神发怒了，需要献祭。于是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河神，怕是妖怪吧？”无生心道。

        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柯城，转头望了望远去的献祭队伍，无生转身进了柯城。

        河神之事不过是路过巧遇，和他并无什关系。

        进了柯城，他便围着柯城转了一圈，寻找那类似于会稽城中“三香楼”一般贩卖消息的场所，转了一上午的时间，倒是还真是发现了一个地方，不过是一处茶楼，这茶楼附近也有吃饭的酒楼，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无生就在附近的酒楼点了些吃的，在一旁边吃边看。

        一顿饭的功夫，无生就看出了些门道，进去了十六个人，但是只出来了十五个。

        “就是这里了。”

        就在他准备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一队人马急匆匆的从街道上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

        “哎，城外有人献祭乌溪河神，结果那乌溪之中突然掀起了大浪，不单单是献祭用的牲口被浪卷了下去，还有七个人呢。”

        “七个人！”

        “可不是，那浪来的突然，将那人和牲口卷下去之后就没了。”

        “人也没了？”

        “那时候，谁还敢靠近，一个个早跑的没影了，照我说啊，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河神，就是河妖！”

        “快看，是长生观的真人！”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无生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之中有三道身影立地数丈，横空而去，好似大鸟一般。

        “他们也被惊动了吗？”

        无生抬头看了看斜对面的那处茶馆，想了想，抬步走了进去。

        “客官您好，里面坐，喝茶？”一进这茶馆便有店小二过来招待。

        “不喝茶，打听点事情。”

        “什么事啊，您说。”店小二笑着道。

        “我问的事情你可不一定知道，得问其他人。”

        “其他人？”这店小二听后，打量了一番无生。

        “那可得花钱啊。”

        “喝茶不也是花钱吗？”

        “您请稍等。”

        那店小二离开之后不一会的功夫过来一个人，将无生带到了后堂，然后来到了通过一道回廊，到了一个院子之中。几乎是和在会稽府一模一样的布置。

        走在回廊之中，同样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扫过，是有人躲在暗处。

        那人将带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请他稍等片刻，很快有人端上来一杯香茶，他没喝，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的青衫，戴着一顶儒冠，教书先生一般打扮。

        “这位公子想打听些什么消息？”

        “城外的乌溪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无生道。

        “这个消息便宜，一百两。”

        无生从袖口之中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那人。

        “乌溪之中乃是一条黑鱼成了妖。”

        “黑鱼？我还以为是蛟龙呢。”

        “蛟龙可是罕见的大妖，若真是在这柯城附近，那才是大麻烦呢。”对面那个教书先生打扮的男子笑着道。

        “第二个问题，如果真是蛟龙，那该如何对付？”

        这是无生在来之前就想好的问题，他考虑过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去了彭泽，但是却没有获得捆龙索，那该怎么办？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未雨绸缪，得早做打算，于是他来到了柯城，找到了这里。当然也可以去彭泽的时候再问，但是他觉得还是在这里问好一些，毕竟隔着那么远，这要是出了事，也更安全一些。

        “对付，能具体一点吗？”

        “宝物，能够降服蛟龙的法宝。”无生明确道。

        “再具体一点，是蛟还是龙，这两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他对面的男子十分认真。

        一蛟一龙，差了不止五百年的道行，就好比参天和人仙，差的是一个境界，是天壤之别。

        “蛟。”

        “请稍等。”这人离开了房间。

        这一次，无生等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那个人方才再次回到了这个房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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