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爹!”沐夕颜起身就追了出去,然而她又怎么可能追得上沐之衡?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决然离去的背影,她不由悲愤交加,身体缓缓倒在冰冷的地上,失去了意识。
“阿颜!”追出来的顾倾看到沐夕颜昏倒在地,不由大惊失色,他立即弯下腰抱起她,跨步朝着他的寝宫里面走去...
直到第二天,沐夕颜才幽幽地醒过来。
守在她身边的顾倾见她醒了,自然很高兴,他还关切地询问:“阿颜,是你要起来吗?”这样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扶她...
沐夕颜打开了他向自己伸过来的手,而是凭自己的力气自己坐了起来。眼见她对自己还是这么地排斥,顾倾的神色不由一黯,却又装做不在意地说道:“阿颜,你饿不饿?想要吃什么?我让御膳房去做。”
沐夕颜转过头,看了他许久,才开口问道:“皇上,我真的怀了孩子吗?”
顾倾怔了怔,随即就笑着回答:“是啊,你的腹中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呢。”
然而沐夕颜听了这话,却如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脸上的血色尽失:“怎么会大夫不是说过体质虚寒,不能生孩子,怎么会...”
“大夫只说你是体质虚而已,只要条理得当,还是可以受孕的...”顾倾望着沐夕颜,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不,我们的小宝宝不就在你的肚子里了吗?”
沐夕颜怔仲了好一会,脸色更加苍白,她低下头,晶莹的泪珠不断落了下来
“阿颜,不要哭...”眼见沐夕颜落泪了,顾倾急忙安抚她:“前些日子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对你,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阿颜,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沐夕颜抬起头,红红的眼睛透着冷冷的光:“对我好,你要怎么对我好?”
顾倾顿了顿,郑重地说道:“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顾倾今生今世,绝对在不会有第二个女人,阿颜,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面对的顾倾的表白,沐夕颜却显得不屑一顾:“你找不找别的女人,关我什么事?”
顾倾被沐夕颜的话堵住了,心中却酸涩不已.她不在意自己找别的女人吗?是啊,她现在又不爱自己,怎么会在意这一点,她只会在意景容那厮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深吸一了口气,沐夕颜又开口说道:“皇上,既然说你如此爱我,那你现在可以做一件事来证明你真心爱我的,你做还是不做?”
“阿颜,你要做什么?”
沐夕颜闭上眼睛,似乎很疲惫,她轻轻地说:“给我一碗落胎药...”
顾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沐夕颜:“阿颜,你要打掉这个孩子?”
沐夕颜却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不耐烦地说道:“你给还是不给?”
“阿颜,你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顾倾激动地说道:“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啊?而且太医也说过了,这胎若是保不住,你以后可能永远都无法再有孩子了!”
“即使这样,我也不想生下他!”沐夕颜看着他,泛红的眼睛透着丝丝恨意:“皇上,你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觉得生他下来,我会爱他吗?”
顾倾的脸色惨白,缓了好久才再此开口:“阿颜我知道我错了,可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无辜,我就有罪吗?”沐夕颜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皇上,你知道吗?这些天以来我都不敢睡觉,因为一睡着都会做噩梦,这样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试问我怎么可以生下着沉栽屈辱记忆的孩子,我怎么可以生下他!”
“阿颜,对不起,我知道我做得太过分了,伤害了你...”顾倾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深深地望着她含泪的双眸:“可是我可以向你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
“够了!”沐夕颜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厉声说道:“皇上若不愿意给我落胎药就算了,想要流产的方法多得是,大不了、大不了我陪着这孩子一起死了算了!”
顾倾招来了张太医,把落胎药的事简单地说了说,让他去办。
张太医闻言大惊失色:“皇上,你着是要打掉皇后娘娘腹中的龙胎?”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顾倾冷冷地回道:“你去弄个落胎的药方,记得要温良无害的,千万不要伤了皇后的身子,要是皇后喝了你的药有什么事,朕拿你是问!”
“皇上若真的顾及皇后娘娘的身子,就不应该让她落胎药,这对她”
“够了!”顾倾不耐烦地打断他:“朕让你做的事,你照做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
眼见皇上怒了,张太医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能战战兢兢地下去,只是在退下看了一眼一直坐在皇上身边却一言不发的皇后娘娘时,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落胎药很快就煎好端了上来,看着那漆黑浓稠的药汁,顾倾的心像刀割一样,只要阿颜喝下这漆黑的苦药,他的孩子就再不可能见到这世界的太阳了...
可是沐夕颜却一点都没有犹豫,端起碗一饮而尽!
“阿颜...”顾倾忍不住出声,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她把一碗落胎药都喝光了...
沐夕颜抹去嘴边的残汁,用力地将那空碗扔到了地上,只听“砰”地一声,精致的白瓷青花碗裂成了无法碎片,她看都没看顾倾一眼,起身便走了。
怔怔地看着一地碎片,顾倾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只瓷碗一样,碎了一地...
顾倾本以外沐夕颜喝了那碗落胎药之后,会腹痛流血,她的身体那么虚弱,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上几天,没想到两天过去了,她却没事人一样,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这让他不由不感叹,张太医不亏为三朝御医,连落胎药的药方都与众不同,真是个神医,以后阿颜若不舒服,还是得请他。
只是那天之后,阿颜都拒绝见他,想到自己对她的伤害,顾倾也不敢硬来,只希望时间能抹平她的伤痕,让她可以渐渐接受自己的爱。
他等得起,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不用一辈子,才过了三天,阿颜竟然主动要求见他。
他大喜过望,以为她想通了,愿意接受自己了,速让宫人把她带进来...
然而向他走来的沐夕颜却是一脸的怒容,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怨恨,还带着几分莫名愤然,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顾倾,你真是太卑鄙了!”
顾倾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几天,他可没去惹她啊?
“阿颜,怎么了?”
沐夕颜深深地呼吸,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一些:“你那天给我喝的,根本就不是落胎的药,胎儿根本没掉,他现在依然在我的腹中,而且还越来越稳固了,那药中,还含有保胎的药材!”
沐夕颜的话让顾倾觉得诧异万分:“那落胎之药明明是我专门为你张大医为你调配的,怎么可能会出错?阿颜,你”
“顾倾,你不要再装了!”沐夕颜冷冷地斥道,看向他的眼神透着淡淡地鄙夷:“你故意把保胎药说成胎药来骗我,实在太卑鄙了,我以前只觉得你无耻,没想到你还这般的虚伪,如你这样的男人,我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你别妄想用孩子了绑住我!”
面对她的愤怒,一贯处事冷静的顾倾只觉得手足无措:“阿颜,你误会我了...”
沐夕颜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仇恨,还有决然:“顾倾,你若是不让我打掉这个孩子,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再也不吃东西,只要我死了,孩子就不可能活!”
“阿颜,你不要冲动”阿颜的身体那么弱,这些天因为各种原因一直病着,若是绝食的话肯定会受不了的:“我再去找张太医,让他再给你从新配一碗落胎药,你千万别伤害自己啊!”
沐夕颜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然而就在这时:
“皇上,你别白费力气了,张太医是不会给你开落胎药的。”
淡漠而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沐夕颜的身体不由一颤,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她悲愤地说道:“爹,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
沐之衡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青衫广袖,长身玉立,双手负在身后,一幅闲庭信步的样子,只是那么站在他们的面前,就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顾倾惊讶地看着他,老师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似乎是看穿了顾倾心中的疑问,沐之衡淡淡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宫里。”
他一直在宫里,自己却没有一点察觉,沐之衡的功夫之高,实在让顾倾觉得汗颜。
震惊过后,顾倾想到正事:“老师,张太医也是你在宫中的眼线吗?”他知道拥有一手遮天权势的沐之衡在宫里肯定有不少眼线,可若是张太医也是他中的棋子,那就太可怕了。
沐之衡却摇了摇头:“太医院是有我的眼线,可张太医却不是。”
顾倾不太信:“他不是?那他怎么有胆量换阿颜的落胎药?”
沐之衡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当年□□打天下时,张太医跟在□□的身边,随他在战场出生入死,□□对他有恩,他对顾家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在宫里几十年,他从来没有做出过背叛皇上背叛顾家的事情,这次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皇家的子嗣着想”
“所以,他就把落胎药换成了保胎药,对吗?”得知了张太医所做所为,顾倾心情复杂,按照律法来说,张太医这是欺君之罪,严重的话是要砍头的,可是做的这一切又全是了自己,为了皇家的子嗣着想,这都不知道该怎么判他了?
“皇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沐之衡看着顾倾,眼神透着明显的失望:“本来以为你至少可以比你那个父皇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心爱的女人在你的面前闹一闹哭一哭,你就缴械投降了连自己孩子都可以舍弃,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朝政大权交还给你?”
“所以,你就算计自己的女儿?”沐夕颜幽幽的声音扬起,她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脸上虽然带着淡淡地笑意,眼中却溢满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这段时间,从来不爱哭的自己她几乎已经流干泪了,心伤却越来越重。
沐之衡看了看沐夕颜,神色有些复杂,他沉吟了片刻,对顾倾说道:“皇上,我和阿颜想私下有些话要说,你先回避一下。”
顾倾却不太想走:“老师,你有什么话不能说当面说的?”
沐之衡皱起了眉,他看得出来,顾倾不愿意走,是他怕他会“欺负”阿颜...
“皇上,请你出去一下吧,我也有些话和爹有话要说。”
直到听到沐夕颜的声音,顾倾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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