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叹娶妻娶贤
除了内心的确很想念张德,李承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需要张德,他爸爸对他实在是太提防了。
十八岁的李承乾不是八岁,皇帝老子到底打什么主意,做了几年储君,被人吹捧几句年少有为,也大体上有了个概念。
可惜自古最难当的就是太子,能顺利交接班的储君,真没几个。
“大郎,宫教博士胡七娘那里,缺了教授算学的先生。本来是民部借调几个过去,不过大郎也是知晓的……”
“殿下,女官教授,多有不便啊。”
万一被人栽赃****后宫呢?这尼玛李董岂不是爽翻天,拎着砍刀就哈哈一笑冲过来了?
老张才不会这么傻,直接送人头。
“呃……这……”
暖男一脸的羞涩,眼神不自主地偷瞄着马周。作为东宫第一打手,而且王珪对他也多有扶持。侍中的提拔,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出来的。若非马周马宾王的表现实在是超神,不仅仅律法精通,更是有谋断之能,还有一手漂亮的审计头脑,王珪还真不一定要让马周做东宫第一打手。
孤臣魏征都能破例赞不绝口的人物,可想而知了。
“张助教,此事说来,倒也非是殿下应承。实在是皇后催促,无奈之举。”
然后马周就跟老上司说起了这个跟脚,原来之前因为民部那帮逗逼被几个小娘殴打成弱智后,长孙皇后小金库的管理员们,立刻就跟她说了这事儿。
长孙皇后跟老公讲起这事儿,自然是嘻嘻哈哈当乐子。但她作为后宫之主,怎么可能当乐子?要知道宫教博士虽然是女官,但算学也是学的,记账也是从外朝那里模仿。
结果现在问题来了,外朝民部被几个小娘吊起来打,她怎么能放心自己的小金库?而且不仅仅是自己的小金库,内帑诸监诸令也都是跟外朝名流修习课业的。不拘是经史子集,算学医道等等,都是如此。
皇家也不可能真的就专门另外聘请,一是没必要,二是有隔绝外朝的嫌疑,三是这让唱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几百年上千年的职业皇帝们怎么想?
于是在民部那帮青年才俊被一扫空之后,除了要等着补缺,还要加强内帑管理。
然后按照鸡蛋绝不放一个篮子的道理,长孙皇后自然是先拿女官们试试水。宫教博士品级虽然低,可管的宫女可不少,各局宫女统计下来,也是不小的规模。
而且宫教博士和掖庭宫下面跑腿的那帮人是一体的,内侍省肯定也要帮衬,里里外外加起来的人,跟一个下县也差不离了。
只是这等人才,哪能自己阉了就进宫伺候皇上,或者卖身为奴跑掖庭宫专门陪着犯人女子砍柴打水?
还得找人教。
说起来李唐立国,也不过是二十年不到,连一代阉党都没培养起来,遑论什么人才储备。
皇后思量来去,觉得自己头疼也是没辙,还是指望一下儿子。
毕竟现在东宫财雄势大,又有榷场专卖交易职权,加上通关货贸的一部分权力,东宫凭借冰糖白糖作为本金,配合河套麻料毛纺,居然不比长孙皇后黑金黑装备来得少。
而梁丰县男张操之猛然回京,这算是不大不小的新闻。长孙皇后有心让史大忠在张德那里敲定河北道改组内帑的事体,却又迟迟没有消息,故而正好借了这个机会,通过自己儿子来旁敲侧击。
李承乾自然是不晓得这里面七转八弯,不过马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东宫,如今不但要执掌人事管理,更是财权在手。钱票子官帽子两手抓,要不是太子没登基,登基立马就是尚书左仆射。
打了几次交道,马周当然知道皇后的谋算,也跟张德通过气。可惜老张一天没见着高句丽嗝屁,一天不会真的就答应史大忠,说跟着爷混,吃香的喝辣的。
其实内帑改组皇银,想要赚大钱,比放高利贷还要凶残的,就是赚朝廷的钱。
皇帝的钱和朝廷的钱,是切割开来的。按照盐铁专卖的获利,加上朝廷在榷场的收益,贞观五年开始,朝廷进项和传统历史经验相比,多增加了接近六成。这六成,说白了就是从交易市场上绕了一个圈收的“商税”。
尽管官方上来说,半个“商税”的铜子都没收。
贞观七年年底拿出财政盈余去殴打高句丽,河北道光就地采买,就让不少人瞬间吃了个三代不愁。
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帝不会想不到。但皇帝的胃口太大,他不但要大赚,还想在河北道搞清场。弄了一回范阳卢氏,就彻底上了瘾,想让张德继续挖坑害人。
老张又不是傻逼……
当然老张虽然不是傻逼,可长孙皇后能够成为千古贤后,光靠生孩子赛母猪那不是本事,天天琢磨给老公找美少女那也不是能耐。老张迟迟不愿意就范,长孙皇后就琢磨自己先试水。
然而这种操盘,不可能让民部青年才俊教出来的白痴们上手。所以长孙皇后必须得发生改变,就找到了儿子,让暖男李承乾牺牲一下美色,看看张大郎把不把持得住。
总之,长孙皇后跟儿子说的是宫教博士那里需要提升一下算学业务水平。然而马周领会的领导精神,是夹带了掖庭宫的。至于内侍省少监为什么天天来找马周讨论春汛这么利害,是不是要让人挖掘河道缓解汛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过马周这么秉直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升官发财就黑老上司一把?于是就微言大义来一发,张大郎跟他电波只要对上,一切就很好说话。
听了马周哒啵哒啵哒啵说了一通,梁丰县男再一次感慨万千:娶妻娶贤啊。
房乔的老婆就会抱着醋坛子狂吼:你有种纳妾,老娘就有种喝醋喝死!
看看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夫人,这才是贤内助啊。李董的后宫不但被梳理的井井有条,连家里那点家当,今年添个金屋,明年增个银山,简直羡煞旁人。
“宾王的意思是……”
“张助教府上颇有女眷精于算学,若能襄助一二……”
得,听到这句话,老张又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个噩梦。
谁不知道梁丰县男张操之最喜幼女!
“幼女狂魔”的名头,此次回京并没有被人再度提起,这很好。但是老张能够想象,当自己府上那群美少女叫嚣“鸡兔同笼”就是弱智问题的时候,长安人民群众,一定会想起曾经“幼女狂魔”肆虐帝都的恐怖。
“大郎……”
暖男露出一副弱弱的眼神,就这么看着张德。
“唉……”
作孽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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