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半天潘家园。

        最后在上次陪孙老爷子逛过的古董店里面，挑选了一套宋代时期的文房四宝，让掌柜的打包装起来。

        礼物不一定要贵重，但一定要有心。浙江湖州的湖笔、安徽徽州的徽墨、安徽宣州的宣纸、广东端州的端砚。陈楚良挑选的这套古董，送给老爸的恩师，应该是比较有讲究的。

        礼物选好后，又在潘家园逛了一圈，想到后海大院还差不少装饰的物件，陈楚良就又购买了看得顺眼的东西，最后都是用一辆车拉回家的。

        回到家。

        家里面去广济寺的女人都回来了。

        而且，还顺带逛了超市，带回来晚上做饭的食材。

        家里人多，做饭就热闹了，而且厨房也够大，挤下十多个人都没问题。

        女人们做饭，男人插不上手，但也没闲着。陈楚良就带着两个女儿，身后随时跟着一条舔狗，出门溜达去了….……

        ……

        第二天一早。

        大雪！

        但陈楚良和老爸很早就出门，去了挨着国子监后面的国学胡同。

        老爸的恩师就住在这里，几十年了也没有搬过一次家。他以前来过，而且这一带的样子和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陈爸也不会认错。

        陈爸带着陈楚良来到了在国学胡同里面一家小四合院门前敲门。

        这个小四合院，和陈楚良的后海大院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不过胜在闹中取静，周围的环境和格调也是不错的，是一个适合居住的地方。

        大雪已经把小四合院外面的道路覆盖了。

        来得早，还没有人扫雪的缘故。

        雪地里，被陈楚良和陈爸两父子踩出一条路来。

        陈爸抬头看了看四周，敲了几声门。

        隔着一会儿，里面就有人答应：“来了，来了。”

        紧接着，便是咯吱一声…四合院的大门打开，一个约莫只有四十岁出头一点，带着黑框眼镜和红色围巾，浑身上下有一种书卷气的知性女人出现在面前。

        看见陈楚良父子。

        任芳菲推了推眼镜，竟然是有些惊奇地，像是见到了很久不见的老朋友那般，惊讶道：“陈华生….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燕京了！…..这….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这位浑身书卷气的女人，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显然是对陈爸的出现很意外。对于没结婚的她，看见老朋友儿子都这么大了，有点吃惊。

        只要想到傅姨，对于老爸以前有多少的女性朋友，陈楚良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受女人喜欢的基因是遗传自老爸。

        所以，他很理解的没有插话，全程都是让老爸作答，自己今天就当个小跟班。

        陈爸显然是不太适应碰见好多年没见的同学。笑着说：“才来没几天….好久不见~~”

        任芳菲笑笑：“应该是二十一年好久不见哈。”

        陈爸没办法接话，就把陈楚良推出来当挡箭牌：“儿子，这位你也管她叫姨，任姨~~我老师的女儿。”

        陈同学有点委屈啊，自己这是有多少个姨，但老爸吩咐，怎么敢不答应，就笑道：“如果要是在街上碰到，我都要叫姐姐了….任姨好…”

        任芳芳把门推开：“你们快进来吧。外面冷。”

        显然，眼前的任姨，和陈爸的关系匪浅，爱屋及乌，对陈楚良父子热情的很。

        陈楚良和陈爸就进了院子里面。

        不大的院子，几棵腊梅开着，香味飘满了整个小院。

        别看这地方院子不大，但内部格局布置的很精巧，走进来，竟然有种书香门第的韵味。

        一边走，任芳菲一边说：“难怪今早我爸七点钟就起床了，原来是他得意门生来了….还让我妈早早去买菜…看来，你还是和二十年前一样，只要来我家，就是我爸最喜欢的学生，就会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你是我见过我爸那么多学生中，他最念念不忘的一个家伙….”

        任芳菲一点一滴说着以前的事情….她见证了这些年，自己父亲对陈华生的好。

        陈爸想到以前的种种，恩师情深，不免惭愧道：“想到来燕京，就过来看一看老师。想来也是惭愧…..多是没有脸面登门。”

        任芳菲有些抱怨说：“都二十年没来过了….连电话和书信都没有来一个，你也真是忘恩负义啊。”

        陈爸没法回答，只能笑着沉默。

        老师的女儿。

        当年那个只要来老师家，两人就会天南地北聊得很投缘的女生。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格。

        但时光已老、往事不在。

        再见面。

        大家虽然都记得以前的点滴。

        但是，都没了以前那种男女相处时候的轻松和美好。

        还有，就是。

        大家都老了。

        可以看见彼此脸上的岁月。

        还有彼此已经适应了多年不见，那份已经变得很淡的感情。

        以及懂得了伪装。

        几人走到客厅。

        里面，一个精神抖数，又有些不怒自威的老者，已经迈着健朗的步子走了过来。

        见到陈爸。

        老人就像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弟子，由衷的露出喜欢的笑容。

        虽然桃李满天下。

        但，自己真正欣赏的学生，也就那么三两个。

        原本他很想把陈爸留在燕京培养。

        因为，对方是一根好苗子，而且有能力，也很正值，不会犯错误。

        只是，没办法，住在玉泉山的楚云罡一句话，谁还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只能想办法，让他回到南方的吕川老家。

        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20年！

        “来了？”老人就站在门口迎接….有种看见自己得意门生的欣慰。

        多年不见，他发现，这个学生，还是他心中最喜欢的那个….就像自己儿子一样，连带着眼神都带着慈父的样子。

        陈爸已经把昨天去潘家园买的礼物递上去，多年不见，看见当年的老师现在都已经老了很多，陈爸唏嘘感慨了一阵，这些都隐藏在眼里面，心里面难受，但脸上是不会变现出来的。

        “老师，你也老了~~”千言万语，陈爸就只有这句话。

        老人家对于学生送的东西都没拒绝。让陈爸进屋，也让陈楚良也进来，看着眼前的父子两，老人家笑了笑说：“我让你师母等会儿去买菜，中午和晚上都在这儿留饭….我们两师徒好好聊聊。。”

        陈爸点点头，以前他就经常留饭，毕竟来自南方的穷孩子，在燕京读书，肯定是饱一顿饿一顿的，经常来蹭饭是常事，笑道：“又要劳烦师母了！”

        老者摆了摆手…..然后，大概是让陈爸和他一起去单独的书房说事儿，就走在前面....

        陈楚良和任姨没有跟着上去，不掺和这两师徒多年不见有多少话要谈。

        看到老爸和师公。

        陈楚良觉得，老爸是真幸运，有一个像是慈父一样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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