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兮和孙静遥他们刚才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找了家还没关门的超市，买了手套、帽子还有一个暖炉，想送给这个卖花小姑娘。掉头回来，就看见背着吉他，站在小女孩旁边卖唱的程晓羽。

        程晓羽这个时候的唱功已经非常不错了，一首《认真的雪》唱完，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站着聆听。有过路的，有刚从KTV出来的。一曲唱完，收获了稀稀拉拉的一些掌声，却没有一分钱入账。

        程晓羽想到当下这种RNB风格的歌，估计听众还是接受度不高，思虑了一下脑海中的苦情歌。因为天气的的原因，脑海里就一个雪字在飘，于是又想到了一首情景交融的《雪候鸟》。

        熊天平的声音高亢清澈，这首歌也不油腻，稍稍区别于当下苦情歌的唱法，属于很能打动人心的歌曲。

        只是这首歌用吉他伴奏表现力稍显不足，程晓羽只能忍着手腕的疼，用上了指弹，加强一下表现力。

        当舒缓优美的前奏奏响，程晓羽极其蕴含深情的声音在寒冷空气中飘荡起来，这音乐在周围听众耳朵里弥漫，给人的感觉用网络说法就是好听到开口跪的程度了。

        随候鸟南飞风一刀一刀地吹

        你刺痛我心扉我为你滴血

        你遗弃的世界我等你要回

        我不想南飞泪一滴一滴地坠

        我空虚的双臂你让我包围

        我有过的一切你给的最美

        我又回头去飞去追

        任往事一幕一幕催我落泪

        我不信你忘却我不要我单飞

        没有你逃到哪里心都是死灰

        我又回头去追去醉

        就算我追到最后只剩冰雪

        天都为我伤悲冷的爱快枯萎

        任漫天风雪覆盖我的心碎。

        这首歌一唱效果立马就出来了，围着的人更多了。

        等程晓羽清涩而带有特质的高音飙出来，就有不少人开始给小姑娘钱，五十、一百都有，最少都是二十。有个刚从KTV出来喝的有点醉的年轻人，红着眼睛就从钱包里掏出了五百，递给小姑娘，小姑娘没敢接，他就直接放在桶子里。

        坐在车里的人一拨人也惊讶了，程晓羽一晚上没唱歌，除了苏虞兮，大家都以为他真不会唱歌。但现在一听，这水平实在比大部分专业歌手还要强。要不是他们回头给小女孩送东西，估计也看不到这一幕。

        坐在副驾的孙静遥压下心中对程晓羽的反感，这首歌她也很是喜欢，便开口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啊？这么好听的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后排坐的是苏虞兮、苏菲菲和吴子轩，苏鸿文坐顾学仁那辆车上。苏菲菲是流行音乐迷，回道“是啊！现在三大音乐榜上排前十的歌都没有这首好听，怎么这首歌会不出名呢？”

        苏虞兮看着雪中的程晓羽轻轻道“这都是他自己写的吧。”

        苏巍澜都惊讶了，笑着说“想不到小羽还有这样的才华啊！”刚才孙静遥已经跟他说了，是她不小心摔倒，程晓羽扶他才会发生一点误会的。

        这个时候程晓羽唱完了《雪候鸟》收入已经很不错了，但周围的听他唱歌的人也着实已经不少，他也不好意思立马就走。跟观众鞠了个躬道“谢谢大家，接下来一首《夜夜夜夜》送给所有流浪的灵魂。”程晓羽当然知道腊月二十九，雪夜里站在这里听他唱歌都是些有故事的人，所以特别挑了手能勾起愁绪的歌曲。（这首歌版本很多，想听吉他版本的可以听熊天平的，别听诗歌之王那个版本就好。个人比较喜欢金池唱的）

        想问天你在那里

        我想问问我自己

        一开始我聪明结束我聪明

        聪明的几乎的毁掉了我自己

        想问天问大地

        或著是迷信问问宿命

        放弃所有抛下所有

        让我飘流在安静的夜夜空里

        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

        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拼凑慢慢的拼凑

        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属於真正的我

        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

        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拼凑慢慢的拼凑

        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属於真正的我

        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

        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

        慢慢的拼凑慢慢的拼凑

        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属於真正的我

        我不愿再放纵

        我不愿每天每夜每秒飘流

        也不愿再多问再多说再多求我的梦

        我不愿再放纵

        我不愿每天每夜每秒飘流

        也不愿再多问再多说再多求

        我的梦

        《夜夜夜夜》是首难得旋律非常优美，却一点都不口水的歌曲，当然演唱难度也很大。特别是唱到“空里”这个地方，非常难，相当考验唱歌实力。因为很多地方都像一气呵成的样子，比如：慢慢的拼奏慢慢的拼奏，拼奏成一个完成不属于真正的我。这一句要用很多很长的气，特别是唱到"我”这个地方，好像气都快用尽了。这两个地方是整首歌最难的地方。气稍有点不足就唱不了。

        当程晓羽唱到那个“夜夜空里”用的那种真假混声，让所有的人都来了感觉。程晓羽的声音好像在绝境中发出的悲鸣，一下就打到所有人的心里去了。按道理17岁的人唱歌，应该是唱不出这么深切的感动的，但是程晓羽却两世为人，自有内心的无限感触通过歌声传达给听众。

        而且程晓羽的嗓音也很有特点，和陈一迅的声音一样，就是蕴含有深刻的感情，很容易打动人心。但一般这样的声音，往往音域不够宽，但程晓羽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用一种特殊的撕裂的声音唱的很高，或者用大量的假声混合声唱的很高。虽然有点先天不足，动听程度不够。但是程晓羽技巧实在太丰富，不仅能掩盖这种不足，还能将声线与技巧发挥到极致，唱出更打动人心的一种效果。

        《夜夜夜夜》本就是一首催泪神器，尤其是听众有情绪想要发泄的时候。

        很多人觉得听歌听到流泪不可思议，其实很正常。那些流泪的人并不是完全被歌曲打动，而是这首歌正好触碰到了他们心里的某一个点或者勾起了某段回忆，而这个时候其实他们自己也有想流泪发泄的意愿，就顺理成章的会哭出来。

        这个时候还围着程晓羽，在听他唱苦情歌的，大半都有愁绪，所以程晓羽一下就唱哭了许多人。不少人都开始递钱给卖花小姑娘，而且这些钱多的已经让她不知所措了。

        程晓羽也讶异效果这么足，又鞠了一个躬道“谢谢大家，寒冷的冬夜站在这里聆听我的声音。接下来最后这首歌，送给我旁边的这位小姑娘，真诚的希望大家有机会路过这里的时候，能够帮我买她一支花，再次谢谢大家。一首《火柴天堂》带给大家。”说完程晓羽再次鞠了躬。

        周围人越聚越多，已经不亚于一个歌友会了。大家听到程晓羽的一番话，才知道，程晓羽并不认识卖花小姑娘。

        所有人都毫不吝啬的给予了掌声，热烈的像要融化所有的寒冷。

        程晓羽拨动琴弦，大家又立刻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程晓羽唱歌。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

        卖着火柴温饱我的梦

        一步步冰冻一步步寂寞

        人情寒冷冰冻我的手

        一包火柴燃烧我的心

        寒冷夜里挡不住前行

        风刺我的脸，雪割我的口

        拖着脚步还能走多久

        有谁来买我的火柴

        有谁将一根根希望全部点燃

        有谁来买我的孤单

        有谁来实现我想家的呼唤

        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每次，点燃火柴，微微光芒

        看到希望，看到梦想

        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

        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

        不要害怕，不要慌张

        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

        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

        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歌还没唱完，小姑娘自己就开始抽泣，想起了逝去的妈妈，和相依为命的奶奶，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围观者无一不动容，配着催人泪下的《火材天堂》和拍MV一样的画面，几乎让人人都泣不成声。

        连车上的孙静遥和苏菲菲都呜呜咽咽的拿着纸巾在擦肆意横流的泪水。只有苏虞兮好点，但也是红着眼眶，她流泪的历史估计要追溯到婴儿时期，自从她记事起就没哭过。今天是程晓羽让她第一次有了想哭的感觉。

        然后所有人都开始踊跃的给钱给小女孩，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的也没有接，大家就都把钱放在了她红色的桶子里。很多人一给就是五百一千，还没几下桶子就满了。

        程晓羽这个时候也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他把吉他挂在还在抽抽搭搭的小姑娘身上的时候，又一次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这次小姑娘没有躲。周围所有人掌声更是震耳欲聋，还有无数的闪光灯亮起，好多人都拍下了这感人的一幕。

        幸好这个时空这时还没有朋友圈、围脖什么的，要不估计程晓羽也要成为心灵鸡汤了。

        程晓羽帮小姑娘把桶子里的钱整理好，有几张钱都掉在了地上。因为周围围的人非常多，所以没什么风吹进来，所以没被吹走。

        程晓羽将桶子里还剩下的十多支玫瑰，发给了前排的一些好心人，女士优先。然后掏出纸巾帮小姑娘拭干眼泪，教她鞠躬感谢听众。小姑娘听话的鞠躬，梗咽着说了“谢谢大家。”

        程晓羽就叫她赶紧回家。小姑娘点头，却忘记了程晓羽的的士费。程晓羽倒是没忘记，但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没好意思伸手拿。

        因为看小姑娘一个人提了不少钱，程晓羽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去。想到好人做到底，就默默的跟在后面，直到护送她进了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听见安静的夜晚传来关门的声音，程晓羽才放心离开。

        等程晓羽走回大马路就觉得在寒风中站了那么久，又冷又饿。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才是卖火柴的小姑娘。

        最终程晓羽拉下了脸皮，打了个车，到了酒店找前台借了钱，给的的士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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