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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牙(3)


用小米煮着日本鬼子的罐头牛肉,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在这里长期坚持隐蔽可能不行,但是,隐蔽个十来天还是很不错的。

        在集结地等了不到八个小时,小贾就看见小乙带着人回来了,见到小乙他们那个惨样,小贾大吃一惊,还以为他们跟鬼子狠拼了一阵,可是看着又不像,一个人都没少,衣服都打成这样了还没有伤到人?小乙打得是神仙仗?

        “你们,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小贾满脸的狐疑,看着狼狈不堪的铜锣。

        “姥姥的!别提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爆炸,我是再也不想见了,太可怕了,多亏小乙叫我们跑的快,要不,还真特么姥姥了!”铜锣这哪是诉苦啊,分明是在炫耀,“谁知道那是鬼子的军火库啊,我们人少,先用的掷弹筒,还没打上几轮,里面就炸开了,等我们撒丫子往外跑,那大爆炸就来了,刮起的大风把我们全都给吹起来了,哦呀……就小乙那点分量,给吹出去十几丈……”

        小乙并没有“驳斥”铜锣的吹牛,他的耳朵现在还不太好使,总是嗡嗡的。其他几个战士也都是一样,对能够死里逃生很是感慨,多少也是有些后怕。

        看着十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小贾还真是没啥好办法,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备用的军装,那些人的衣服都是被冲击波给撕开的,能做的就是找个针线包,把那些褴褛的衣服凑合着缝起来,等到回到根据地再换了。

        特务连隐藏起来,可不等于把自己的耳目隐藏起来,几个最能奔跑和观察的侦察兵是轮流的出去打探消息,而小贾也想利用这短暂的空白期把部队调整好。

        李久率领的小分队在鬼子像热锅上蚂蚁一样围着铁路折腾的时候悄悄的潜入到了平光县城,他们住进了县城里那座没有香火的城隍庙里。

        城隍是我国本土宗教的产物,在儒教里被奉为周宫八神之一,在民间和道教里被视为一个城镇的守护神。可是在道家的典籍里,城隍并不是神,而是冥界的官,职权相当于阳界里的县令。城隍的叫法早在周易里就有,而真正普及到全国各地是在明朝。传说明太祖朱元璋在早年曾经栖身于城隍庙,后来他登基做了皇帝,在全国推行城隍庙,并且还给城隍配了夫人,使城隍庙的规制扩大了,并且在全国各地县治所在地建造城隍庙,还给一些过世的历史名人册封为某地城隍,比如,柳州城隍柳宗元,北京城隍杨椒山,南昌城隍灌英,谷城城隍萧何等。

        清末时期,北方外来宗教盛行,加上佛教的广为流传,道教式微,等到军阀混战时期,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城隍庙不像佛教寺庙那样有寺产,也没有什么人修行,更没

        有其他的营业收入,香火没了,政府财政拮据,养不起庙祝,没有了庙祝,城隍庙也就逐渐荒废了,往往成为各路大军作战时的指挥部。

        平光县的城隍庙算是运气好的,虽然也很破败,可这里成为大批南下难民的聚集地,在城隍庙周围搭建了许多窝棚,后来鬼子真的来了,难民随着逃难人群继续南逃和西去,加上平光县城隍庙附近就是个臭水沟,这里实在无法住人,等到李久他们去的时候,周围的枯草都有半人高了。如果现在不是冬季,臭水沟的味道还不大,李久是不会选择这里潜伏的。

        三场爆炸,让整个黄河北岸的局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柳下旅团到达阴县后,像篦子梳头发一样的来回拉网,他们搜索的纵深达到了40公里,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可在阴县和汤县,没有发现任何军事力量,这让华北方面军上层感到奇怪。爆炸现场表明,前来袭击的队伍不可能是个小小的别动队,尤其是针对阴县火车站最后的攻击已经动用了火炮,那种被火炮炸烂的建筑是无法掩盖的。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运气,最后被胡老闷炸烂的那门步兵炮在整个仓库最后爆炸的时候再次遭到了破坏,整个火炮被剧烈的爆炸和燃烧摧毁的不成样子,自然位置也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毕竟火炮是从仓库里拉出来就用的,距离仓库的距离很近,仓库大爆炸不仅炸毁了这门炮,仓库里的火炮也没剩下,胡老闷要是知道这个结果,当初就不用费劲去折腾塞木桩了,放在那里不管就行了。

        正因为鬼子判断袭击阴县火车站的队伍至少是“团级单位”,鬼子就开始怀疑这怀疑那,一会有人说是国军从黄河上游迂回过来的部队,一会有人说是滞留在黄河以北的国府军干的,还有人说可能是八路军从太行山里渗透出来……

        鬼子还真的是应了李久的判断,疯了,在铁路线暂时无法通车的背景下,命令柳下旅团加上安县和璋德县的驻军,对璋安地区进行“烬灭作战方式的扫荡”。

        柳下重治是吃过亏的,他同意接受军部的命令,在安县和璋德县进行拉网扫荡,不管有没有八路,在主要的城镇进行“强化治安”,在安县和璋德县进行“烬灭作战”,这给当地的老百姓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于是,璋安地区的各个游击队,区小队、县大队以及其他抗日组织被迫进行自卫反击,可损失同样很大。大批的平原难民开始向山区逃难,在春荒到来的时候,对根据地形成了一股新的难民潮。

        “这个柳下重治还真是个难缠的混蛋,他现在搞的这一手让我们很难办啊!”分区政委看着雪片发过来的情报说道,“他知道进山清剿无法消灭我们,干脆把

        老百姓赶进来,让我们根据地负担这些难民,不说别的,光是粮食这一项,分区马上就要出现问题,这些难民我们必须安置,可是……”

        司令员当然明白政委所说的意思,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游弋,思索着如何在军事上突破鬼子玩的这个“囚笼战术”,至于安置老百姓的问题,他知道政委会去安排,哪怕就是大家都喝粥,也不能对逃进山里的老百姓置之不理。

        把老百姓作为人质,这是日本鬼子的一贯做法,可以说,在抗战的八年里,日本鬼子无论是在大的会战还是小的清剿作战中,总是把老百姓绑架在他们的战车上,迫使中国军队对他们的进攻采取无奈的退让。希特勒在轰炸英国的时候还能向媒体提出“以军事目标为主,不涉及平民”的说法,哪怕那是块遮羞布,可是日本鬼子却是赤裸裸的就那么干!南京大屠杀,最后连他们自己内部都不得不处理了一些低级军官。重庆大轰炸,更是直接对平民密集地炸。在华北,让老百姓走在队伍前面趟地雷,把老百姓囚禁在据点里,让八路军无法攻击。这次,又把老百姓往山里赶,利用平民的安危去达到战争的目的,日本人的无耻可见一斑。

        “我们必须出击,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开,否则,就是我们接纳那些老百姓也无法摆脱被动的局面。”从奇栈赶回分区的参谋长焦虑的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派出了小部队在外线作战吗?难道还不够?”政委问道。

        “李久他们是在外线,可是我们目前无法联系他们,现在整个局面已经超出了当初的计划,这样下去,璋安两个县今年就麻烦大了!”参谋长说道,“目前在奇栈那边,鬼子摆开車马,明显就是要与我们打阵地战,根本就没有进山的迹象,璋安县的守备大队出动了二个中队加上一个炮兵中队,在他们的后面就是柳下重治的一个大队,随时准备在阵地战中反扑,防止我们渗透出去,局面对我们很不利,所以,我赶回来商量,是不是考虑用孙继和团趁鬼子在南寨集那边还没有封口,出去吸引鬼子,他们可以边打边向北边移动,最后从历山方向撤回山区。”

        参谋长在地图上用铅笔划出了自己的作战意图。

        “在这一带,好像还有国民党的顽军驻守吧?到时候遇上了怎么对付?最近一段时间,国民党内部掀起了反共**,局面很复杂啊!”司令员看了一会说道,“我们联系不上李久他们,但是,我相信李久他们不会一味的潜伏不动作。我同意你派出部队跳到外线作战,不过不是大部队,我想从新一团抽出一个营,按照你说的前半段路线出击,让他们带一部电台出去,尽可能的找到李久他们。”

        “派出去一个营?力量是不是少了点?”参谋长用铅笔敲着手掌,“一旦鬼子把那个口子封锁了,他们是出不去回不来啊。”

        “你就没看出那个口子是柳下重治故意留给我们的吗?”司令员反问了一句,“既然柳下重治有这样的要求,那么我们就满足他的这个爱好,等到他派重兵封口子的时候,他们在璋安地区的兵力就会被最大的分散,这样才能给我们在外线的部队提供机会,否则,他一大坨窝在那里,谁能啃得动?”

        “我有个想法,能不能让北平的地下党南下去联络李久他们?我们在这附近有地下组织在活动,可我们同样无法与他们联系,如果请上级帮忙,反向的联络李久他们,这样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啊。”政委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会的,就是上级帮我们联络了北平的地下党,李久也不会认账的,你忘记他在上次出差弄出来的故事了?没有上级安排,他不会接受任何横向的组织联络,我有时觉得,这个李久是不是天生就善于搞地下工作。”司令员摇摇头说道。

        李久的故事被从圣地学习回来的政治部主任带了回来,说的活灵活现,不过最后说道香烟数量的时候,司令员还是骂了李久是个“败家子”,那么多香烟,就带回来一箱,真是个“笨蛋”。政委嘲笑司令员是“升米恩斗米仇”心态。

        其实,司令员拒绝政委建议的真正原因,还是他相信李久绝对不会藏着不动。

        司令员的判断是对的,李久就不是个安生的主,就在分区司令部里正在研究如何对付鬼子扫荡的时候,他率领小队夜间袭击了平安县鬼子宪兵司令部,消灭了留守的一个小队的鬼子和其他值班人员,整个司令部被他摧毁,并且缴获了鬼子的一部电台,通过电台用明码向鬼子军部发出了求救电报,因为,李久没有来得及找到鬼子的密码,干脆就放了个烟幕弹,让鬼子的情报机构去猜好了。猜得时间越长越好,越复杂越好。之所以这么顺利的拿下鬼子的宪兵司令部,就是因为这里的鬼子全部都去了铁路上帮忙警卫,而平光县城并不是完全在铁路上,距离铁路还有好几里地,就是这点距离被李久给充分利用了。

        李久带的这个小分队的战力是普通部队的好几倍,凡是跟着李久出来行动的战士打几场这样的战斗就都会逐步成为偷袭专家。李久对战士们的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快,所有的行动都要快,遇到强敌绝对不许强攻,而且选择攻击对象一定是敌人忽视和最弱的,就好像非洲的猎豹在捕猎的时候,突袭的都是羊群里的弱者,而这个理论还是李久从讲武堂里那个英国教官那里听来的。

        平光县本来就是

        个下县,驻扎的鬼子也就是一个守备中队,由于平汉线北段出了状况,他们奉命严守火车站,而原来驻扎在火车站上的铁路守备小队紧急被调到车站南边抢修被破坏的铁路,那是鬼子黄河北岸部队的生命线,每多中断多一天,黄河北岸的日军就多增加一分危险。

        如果真的是国共合作,八路军采取了行动,那么黄河南岸的国军就应该配合,主动出击,越过黄河,肯定可以打鬼子一个狼狈不堪,这不是八路军这么看,八路军不指望国军能有这个灵性和血性。有这样看法的是鬼子的那些参谋们,他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战争最怕的就是万一,一旦出现万一,整个华北的战场将会“糜烂”,到时候鬼子内部就又要动大手术了。

        有人说日本人很团结,说同样在美国的职场里,几个日本人就是一条龙,一个日本人是一条虫,而华人则是反过来,一个人是一条龙,几个人就是一条虫了。那个意思就是说华人喜欢内斗,如何如何。其实,这个说法完全说反了。全世界各个大城市都有华人的“唐人街”,咋不见鬼子的“倭人街”呢?就是日本裔最集中的南美,都看不到有什么倭人街,他们哪怕是相对集中的住在一起,也是各过各的日子,没有华人的那些节目,终归还是一个没有文化传承的野蛮民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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