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血浓于水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坏蛋活千年,丧尽天良的陈丧良在战场上摸打滚爬了两年多,几次出生入死都没有掉脑袋,就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咱们的萧踽萧大国舅更是奇迹,身处敌营吃香喝辣混得好,到了开战时千军万马杀入突厥营中,烈火熊熊飞矢如蝗,乱兵如潮万马争驰,被软禁营中的萧国舅不仅没有被火烧死、被箭射死、被人踩死和被马踏死,还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就被一群不长眼的隋军将士给救了出来。
让萧国舅欢喜的还不止这些,救他的隋军将士还恰好就是太原隋军的将士,他获救后见到的第一个隋军中层将领,也恰好就是和他有着亲戚关系的李渊侄子李孝恭,叔侄二人在乱军之中久别重逢,当然是格外亲热,然后萧国舅当然赶紧问起表连襟李渊的情况,道:“贤侄,你叔父唐国公在那里?今夜我军胜局已定,我对突厥的情况了解颇多,可以帮他多立一些功劳,快带我去见他。”
“萧叔父,这会你恐怕见不到我叔父。”李孝恭垂头丧气的答道:“我叔父早就已经被陈应良那个小贼剥夺兵权了,一直软禁,现在太原军队名誉上是由大公子和齐王殿下联合执掌,实际上是陈应良小贼和齐王殿下说了算,我父亲被陈应良小贼扣在身边充当人质,我们这些太原将领根本见不到叔父。”
“什么?叔德兄被夺权软禁了?”萧国舅先是大吃一惊,然后立即勃然大怒,怒道:“陈应良小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滥用职权,公报私仇?我要参他我要参他孝恭,快告诉我,陈应良小贼是如何栽赃诬陷,陷害你的叔父的?”
萧国舅找错了打听对象,李孝恭很无奈的答道:“萧叔父恕罪,小侄对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小侄只知道四天前的正午,我们太原军刚牺牲了营地大破突厥后,陈应良小贼突然亲自率领报国军押走了我的叔父,然后又从我们的营地抓走了几个人,然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叔父一面,也没能和大公子说上一句话,所以就连叔父因为什么罪名被夺权软禁都不知道。”
说罢,李孝恭赶紧把李渊被软禁的前后左右大概说了一遍,期间自然少不得添油加醋,夸大太原隋军为了勤王大战做出的无数牺牲,描述陈丧良扣押李渊的横蛮无理,强行剥夺李渊兵权的凶横残暴,咱们的萧国舅却是越听越恼怒,越听越火大,咬牙切齿不断,“我要参他我一定要参他我一定要当面向皇帝陛下禀报他的恶行,请陛下看清这个小贼的真面目”
“萧叔父,小侄还有军务,不能在此耽搁。”李孝恭又说道:“叔父你打算怎么办?是随小侄一起行动?还是小侄安排几个亲兵保护你,等待战事结束?”
眨巴眨巴三角眼,萧国舅灵机一动,忙说道:“贤侄,你派几个亲兵送我回雁门城见驾,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就马上向皇帝禀报唐国公的事,先让皇帝陛下知道陈应良小贼的横蛮罪行。”李孝恭一听大喜,赶紧安排了几个可靠亲兵,让他们保护萧国舅返回雁门城,然后继续率军作战不提。
有了李孝恭亲兵的保护,再加上突厥军队已经崩溃,咱们的萧国舅当然是很顺利的回到雁门城下,虽说此时天色未明,守军已经不多的雁门城仍然没有打开城门以免隋炀帝遇险,但咱们的萧国舅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朝廷官员外加皇亲国戚,到城下说明了身份又经过检查无误后,萧国舅也就很快被守军用吊篮拉上了城墙,也立即就见到了正在城墙上观战的姐夫隋炀帝,还有隋廷文武百官。
萧国舅的密语报警之功大家都知道,所以见到了隋炀帝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责罚,还被隋炀帝拉着手好生夸奖了一通,也问明了萧国舅被太原隋军营救的经过,只是萧国舅也很清楚这会隋炀帝还要仰仗陈丧良杀退突厥解除包围,没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指责陈丧良的不是,很聪明的选择了暂时忍耐,等待适当机会出现。倒是隋炀帝对小舅子的获救高兴万分,连声说道:“爱卿辛苦了,爱卿受苦了,待到陈爱卿杀退突厥之后,朕一定会好好的褒奖于你。”
萧国舅含笑点头,心里琢磨如何下烂药进谗言,旁边憋了一肚子气的封德彝却突然说道:“陛下请看,突厥败出营地了,我们大隋军队似乎也追杀出营了。”
隋炀帝赶紧扭头看去,见确实有无数的火把光芒从突厥东面营地出营向北,后面也有无数的火把成列追击,很明显是突厥军队败逃出营,隋军队伍也追杀出营。见此情景,隋炀帝当然是再次放声大笑,知道突厥军队的雁门包围圈已经被隋军砸得粉碎,自己成功脱险已成定局,隋廷文武众官也赶紧向隋炀帝恭喜道贺,惟有封德彝的靠山虞世基很遗憾的说道:“可惜,陈副使太不了解陛下的心思了,陛下现在最急的是赶紧见到他,与我们的勤王大军会合,不是追击突厥获得多少斩获。”
虞世基这话搔到了隋炀帝的痒处,隋炀帝现在的心思确实不是斩杀多少突厥,而是赶紧与勤王隋军主力会合确保安全,听到虞世基的话当然是点了点头,旁边的裴矩见情况不妙,忙站出来说道:“陛下,陈副使这也是被迫无奈,突厥只是败走,还有余力再战,如果不赶紧把突厥军队彻底击溃,突厥军一旦缓过气来,只怕战情还会有反复。”
“裴仆射,就是因为突厥还有余力再战,陈副使才应该赶紧前来迎驾啊。”虞世基微笑说道:“陈副使如果先来迎驾,确保了陛下的安全,然后再全力追击突厥,岂不是两全其美?现在陈副使却只顾杀敌,不来见驾,是否……?
不阴不阳的说到这,虞世基又主动自己改口说道:“当然,这也不能说陈副使做得不对,还是蔡王殿下的话有道理,陈副使毕竟只有十九岁,年轻气盛,正是急于建奇功、立威信的时候,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陈副使这么做虽然有些私心,但杀敌建功同样是出自对陛下的一片赤忱忠心,不能说他做得不对。”
虞世基这番话明褒实贬,十分巧妙,就连老滑头裴矩一时半会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不由有些皱眉,另一边的萧国舅却顿时乐了,心说当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想不到机会来得这么快,还给我安排了一个这么好的帮手。暗喜之下,又察觉姐夫隋炀帝已经多少被虞世基的话打动,咱们的萧国舅更不迟疑,马上就拱手说道:“陛下恕罪,适才得见陛下龙体无恙,微臣只顾着高兴,忘了向陛下禀报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隋炀帝紧张注视着战场,随口问道。
“微臣听太原将士说,陈副使不知为了何故,在四天前突然剥夺了李渊李大使的兵权,还把李大使拘押软禁。”萧国舅恭敬说道。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隋炀帝又飞快回过太来,惊讶问道:“陈爱卿软禁了李爱卿?还剥夺了李爱卿的兵权?为什么?”
“微臣不知。”萧国舅恭敬答道:“微臣只知道整整四天时间过去了,陈副使至今没有对外公布剥夺李大使兵权的原因,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囚禁关押李大使,陛下如果不信,可以询问护送微臣回城的我军将士,他们都是太原将士,都可以为微臣做证,微臣若有半句虚言,愿领斩首之刑”
“陛下,事关重大,最好是当面问一问。”封德彝赶紧附和,然后恶狠狠的瞪了当初不长眼胡乱提拔奸佞的樊老顽固一眼。
不给理由就关押囚禁一个皇亲国戚,这件事确实有点大,再加上萧国舅、虞世基、封德彝和一些李渊在朝亲戚的鼓动,隋炀帝还真的马上就召见了护送萧国舅回城的几名太原军士兵,结果这些李孝恭的亲兵也不负重望,无比老实的承认确有此事,说明了陈应良突然率领报把李渊押走软禁的经过,也说明了陈应良至今没有公布软禁李渊并且剥夺李渊兵权的原因。末了萧国舅自然少不得添油加醋,大力强调了李大使为隋军夜战胜利做出的伟大牺牲,丧尽天良的陈丧良却忘恩负义,公报私仇无理拘押李大使。
听到了这样的答案,隋炀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裴矩、裴蕴和樊子盖也眉头紧皱了,一直暗中向着陈丧良的蔡王杨智积也不敢吭声了,咱们的萧国舅则察言观色,又向隋炀帝拱手说道:“陛下,还有一件怪事,陈副使在四天前软禁了李大使,不让李大使再与任何人见面,三天前的晚上,李大使的爱婿柴绍柴公子却突然以李大使的名誉,出使突厥军中,这其中是否还有蹊跷,还请陛下深查。”
“还有这样的事?究竟如何,快快说来。”隋炀帝再次大吃一惊,赶紧又问。
相信表连襟不可能通敌卖国,萧国舅倒也没有隐晦,很是坦荡的如实交代了自己在突厥营中与柴绍见面的经过,又说道:“陛下,臣有一事非常想不明白,李大使既然已经被陈副使关押监禁,无法与任何外人见面,柴绍为何要打着李大使的旗号出使敌营?这其中究竟暗藏什么玄机?柴绍究竟是何人派遣,与突厥始毕贼酋又究竟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隋炀帝的神情不仅狐疑,还有些发黑了,旁边的裴矩和樊子盖等人也打破脑袋也想不清楚了,倒是虞世基轻叹了一句,道:“希望我们还能见到李大使,如果李大使不幸意外身死,或者被陈副使以什么罪名斩杀,那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真相了。”
“难道陈应良这小子公报私仇,故意捏造李渊和突厥暗通的证据,借机名正言顺的斩杀李渊?”裴矩和裴蕴都是心中一惊——他们可都是见识过陈应良的小心眼的,知道陈应良在公报私仇方面屁股也很不于净。
这时,封德彝自然少不得又提醒隋军主力已经远离雁门城,只顾抢功不理隋炀帝的死活了,不过还好,正当隋炀帝的脸色更加难看的时候,终于有一支隋军队伍东进来到了雁门城下,为首之人还不是别人,恰好就是隋炀帝的亲儿子齐王杨喃,虽说隋炀帝不是很待见这个无能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是久别重逢,所以当杨喃上到城墙见到了隋炀帝后,隋炀帝还是少不得与儿子抱头痛哭一番——很可惜,隋炀帝这会心情正有些糟糕,居然忘了马上册封杨喃为太子的大事。
哭了许久不见老爸册封自己为太子,杨喃无奈,只得替陈丧良转禀口信,行礼说道:“父皇恕罪,儿臣见父皇安然无恙,只顾着高兴,忘了一件大事,陈应良陈大帅请儿臣向你请罪,他还需要率军追杀突厥,无暇立即前来拜见于你,待他彻底攻破突厥之后,再来向你当面谢罪。”
隋炀帝只点头不说话,心里也多少有些不痛快,另一边的虞世基见了心中暗喜,忙乘机重新挑事,向杨喃问道:“齐王殿下,听说陈副使拘押囚禁李渊李大使,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杨喃点头,萧国舅赶紧配合着问道:“敢问殿下,你可知道陈副使为何拘押李大使?用的什么罪名?”
“涉嫌通敌。”杨喃随口答道:“李大使和突厥始毕贼酋暗中联络,被陈副使发现,陈副使就把他关了。”
“什么?”隋炀帝再次震惊,赶紧问道:“喃儿,李爱卿与始毕贼酋暗中联络,可有证据?”
“是啊,有没有证据?”萧国舅也胆战心惊的问,又不放心的说道:“殿下,是否铁证如山?证据是否可能伪造
“当然是铁证如山。”杨喃大咧咧的说道:“陈副使和阴太守无意中拿到了始毕贼酋与李渊联系的信使,李渊也自己供认,始毕贼酋此前还与他有过一次联系,头一个信使也被陈副使拿到,我当时气得都要亲手砍了李渊,是陈副使觉得李大使罪不当死,保下了他,把他拘押在中军营地。”
隋炀帝和萧国舅等人全都目瞪口呆了,再听杨喃把事情经过仔细介绍了一遍后,萧国舅顿时恨不得重重给自己一个耳光,心中哀嚎,“叔德兄,不能怪我啊,是你侄子没把情况说清楚,我拉出来的屎,这才砸在了你的头上啊。”
听了杨喃的解释,隋炀帝的脸色放缓之余,也顿时对可怜的李大使咬牙切齿起来,陈应良的几个靠山也是如释重负,开始偷笑萧国舅的自作自受了,陈丧良的另外一个对头虞世基却不肯死心,又摇头说道:“陈副使还是年轻了些,做事不密,既然他拘押了涉嫌通敌的李大使,就应该对外宣称李大使因病不能掌兵,以免动摇军心,怎么能连一个理由都不给?如此冒失行事,实在有些弄险。”
“陈副使是对外宣称李渊暴病啊?”杨喃很奇怪的说道:“陈副使对外宣称李渊生病无法掌兵,又让李渊的长子李建成代为掌兵,就是为了稳定军心。此外陈副使为了预防万一,又收缴了李建成的武器,把李建成的亲兵全部换成他的人,由谯彭将士手持太原兵符传递命令,这样的安排还不算周密?”
“什么?”虞世基又是一惊,脱口说道:“那刚才,那几个太原士兵为什么说……?”
说到这,不愿意和老李家做对的虞世基赶紧闭嘴,但这么做已经晚了,怒火冲天的隋炀帝已经马上下旨再把那几个士兵叫上来盘问了,结果那几个李孝恭的亲兵倒也老实,承认陈应良是对外宣称李渊抱病,只是他们的老大李渊之侄李孝恭一口咬定陈应良是无理拘押,不给理由的关押李渊,他们这才做了刚才的报告。
听到这样的答案,隋炀帝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果不是怕寒了众人之心,隋炀帝简直是亲手砍了这几个李孝恭亲兵的心思都有,萧国舅面如土色,虞世基则心中嘀咕,暗道:“李大使,萧国舅,是你们的人不争气,可不是我故意和你们过不去。”
“抓住始毕贼酋了抓住始毕贼酋了我们抓住始毕贼酋了——”
让我们把画面转回城外战场吧,听到此起彼伏的报将士欢呼声,一直都在策马冲锋的陈应良这才勒住了马头,安排了程咬金和秦琼率军前去接应正在凯旋而归的报国军,命令军队停止冲锋就地整队,然后翻身下马,直接一屁股坐在尽是鲜血残骸的土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心中翻来覆去就只是一句话,“终于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阴世师等隋军文武纷纷下马,争先恐后的向陈应良道喜祝贺,满身满脸尘土烟痕的陈应良却是累得连谦虚还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是苦笑着点头摇头,也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动弹间双手还不由自主的不住颤抖,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看到陈应良这副疲惫模样,阴世师等隋军文武将领都忍不住有些心疼,惟有李渊神色不善,妒忌还象一条毒蛇一样的不断噬咬,让李渊心里一阵接一阵的发紧,暗道:“连始毕可汗都被他生擒活捉,这小子将来还怎么制约?还怎么制约?”
片刻后,其他隋军队伍也纷纷赶到了现场,听说报国军生擒到了始毕可汗,隋军队伍中也顿时响起了一阵接一阵的如雷欢呼,无数的隋军将领都冲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把陈应良团团包围,争先恐后的向陈应良道贺,陈应良也在阴世师的帮助下重新站起来,无力的说道:“诸位将军,先整队吧,把我们的军队集合起来,休息一会后,我们去雁门城见驾。我已经命令了后军造饭北上,一会我们就有热饭吃,后军也会接替我们的扫尾工作。”
隋军众将纷纷答应,赶紧各自散去整队集结,这时,身上带着血迹的柴绍也来到了几天没见的李渊身边,低声叫了一句岳父,李渊却没有理他,只是拉了一把从身边经过的李靖,低声说道:“药师,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考虑得如何了?”
李靖停住脚步,向李渊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李大使,如果我拒绝怎么办?”
李渊的脸色顿时阴沉了,阴冷说道:“药师,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搭上陈可汗的线,全是出自我的安排,象你这么两面三刀,陈大帅就算生擒了始毕可汗受封高官厚爵,恐怕也不敢相信你吧?”
“无所谓。”李靖笑了笑,还突然回过头去,向陈应良大声说道:“大帅,现在不用瞒你了,阴太守对我的提防是对的,那天推举主帅时,我确实是奉了李大使的命令,故意站出来帮你,骗取你的信任,替李大使盯着你,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李渊和柴绍翁婿目瞪口呆,筋疲力尽的陈应良也有些张口结舌,阴世师则是眼中射出厉光,顿时盯住了李渊和李靖,目光凶狠之至。李靖却毫无惧色,又转向了李渊,微笑说道:“李大使,你肯定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奉命潜伏在陈大帅的身边,却始终没有向你泄露关于陈大帅军机的一字半句,还一直在竭尽全力的为陈大帅出谋划策,出生入死?”
李渊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恶狠狠的看着李靖,目光凶狠得仿佛要吃人,倒是陈应良在阴世师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沙哑着嗓子说道:“李郡丞,这也是我一直想要问你的问题,你是李大使的人,这点我早就猜到了,既然你是李大使的人,那你为什么要事事处处都帮着我?甚至是护着我?”
李靖笑了,笑容异常亲切,温和说道:“陈大帅,下官高攀,想和你结成亲戚,不知可否?”
“结成亲戚?”陈应良一楞,然后心中一动,忙问道:“李郡丞,莫非你想把女儿许给我?我可是已经订亲了的,你的女儿,那可是要做妾啊。”
“混帐小子”李靖突然一个爆栗敲在了陈丧良的头上,笑骂道:“果然不是好东西,且不说我没有女儿,就算我有,我也不会让你的表妹给你做妾”
陈应良被李靖敲得一楞,然后顿时惊叫起来,“李郡丞,你说什么?你的女儿,是我表妹?”
李靖又笑了,笑容亲切,神情温柔,还伸手去轻抚陈应良的额上乱发,温和说道:“应良,你长大了,我和你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你才刚满周岁,我把你抱起,你还一泡尿,直接淋在了我的脸上。”
李渊和阴世师等人呆若木鸡,陈应良却是更加的张口结舌,看着李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靖则微笑说道:“应良,知道么?如今在这世上,与你血缘关系最近的人,就是我。我的外祖母与你的曾祖母,是亲姐妹。我和你的父亲,还曾经是莫逆之交。”
陈应良彻底呆住,许久才喃喃说道:“这么说来,你是我的亲表叔了?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因为……。”李靖的神情有些黯淡,道:“因为我的表侄子落难时,穷困潦倒时,被人欺负,被人逼得几乎自缢身亡时,我这个表叔却远在天边,没能给他一点一滴的帮助。我的表侄子,靠着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了,统帅千军万马了,我这个表叔如果不为侄子做些什么,又有什么脸面与他相认?”
陈应良不再说话,眼中早有泪水涌出,半晌后,陈应良向李靖缓缓跪下,双手抱住了李靖的双腿,泪如泉涌,哽咽叫道:“表叔……。”
表叔没有叫完,陈应良已然大哭起来,李靖也是眼泪滚滚,然后把脸转向李渊,向已经脸色铁青的李渊哽咽说道:“李大使,用不着生气,是你教我这么做的,你对我说过,血浓于水,你的女婿再不肖也是你的女婿你对外姓女婿尚且如此,我对血亲侄子岂不更加应该疼爱保护?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李渊的脸庞早已成了漆黑色,恰好就在旁边的柴绍则是仔细回忆,然后大叫道:“不对他的表叔是韩擒虎的儿子韩世谔,怎么可能和你沾亲?”
“你说什么?”李渊飞快扭头去看女婿。
“小婿说陈应良的表叔应该是韩世谔。”柴绍答道:“父亲对我说,陈应良的曾祖父陈欣和韩世谔的祖父韩雄是连襟,所以韩世谔算是陈应良的表叔,只是韩世谔逆贼眼高于顶,嫌贫爱富,在陈家衰落后就不认这门亲戚。陈应良的父亲在没落时向韩世谔求助,遭到了韩世谔的羞辱驱逐,陈韩两家从此断交……。”
啪一声大响,李渊重重一记耳光抽在了柴绍脸上,把柴绍抽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李渊的咆哮怒吼声音,也立即传进了晕头转向的柴绍耳中,“你他娘的早说啊这个李靖,和韩世谔,是亲表兄弟韩擒虎是李靖的亲舅舅老夫招了你做女婿,真是瞎了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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