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跟着你，你能给我多少钱？”

  乔诗怡似乎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目光灼灼看着曹川，很有勇气的模样。

  但随着和曹川对视，仅仅一秒，她又低下了头。

  她真的做不来这种事，刚才突然出现的那种勇气，是要钱给母亲治病。

  脸色通红。

  眼睛也红了。

  曹川沉吟：“一个月，十万生活费。”

  最怕的是难以走出第一步，既然走出来了，心态的转变也非常明显。

  “我，能预支一年吗？”

  这种事还能预支呢。

  鬼知道我对你几个月就腻了？

  当然，

  这是针对普通的名媛，像乔诗怡这种，肯定是按年腻的。

  这次乔诗怡决心很大的模样，开始和曹川对视，虽然目光依旧有些闪缩，但那股劲头还是很强烈的。

  曹川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栗娜，办张卡，里面存一百二十万，送到……”

  随着曹川这个电话，乔诗怡情绪再次崩了，低下头，泫然欲泣。

  紧接着，豆大的泪珠滴落。

  其实，学过心理学的老曹，非常明白她此时此刻的情绪为什么会崩。

  就算她不是气运女主，换成一个稍微要脸的女孩。

  第一次的这种选择也会非常难受，整个人是崩的，但区别在于，有些妹子接受的快，有些妹子需要一段时间调整心态。

  曹川没劝她，也没安慰，开始吃早餐。

  反正气运是跑不了了。

  半个小时不到，栗娜来了。

  带来了一张卡，之后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作为老曹曾经的行政一姐，她是了解老曹的，她知道老曹不是那种喜欢包人的男人。

  但眼下这个情况，她明显看出这估计就是一种交易。

  但再看看老曹的状态，也许其中有什么内幕吧，反正老板不是那种人就对了。

  “栗娜。”

  “在。”

  “她叫乔诗怡，从今往后就跟着你学习行政这一块，你多带带她，等差不多了，就让她当我的私人秘书。”

  “是。”栗娜压根没多问。

  “行，你先回去忙吧，天下资本那边就交给你和曹蕊，多上点心。”

  “是。”

  栗娜转身离开。

  当包间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曹川把手里的银行卡放在桌子的圆盘上，之后转到了乔诗怡面前。

  曹川道：“刚才那个女人叫栗娜，以后你喊栗娜姐，跟在她身边多学多看，这一百二十万，不是包你的钱，是提前预支给你的工资。”

  “这笔钱就当借给你的，以后从你工资里面扣。”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但我知道，每个人总会遇到一些困难。”

  “遇到困难就解决困难，不要轻易将自己卖给任何一个人。”

  “你是自由的。”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应该是自由的。”

  “没有人能够让你出卖你的灵魂。”

  乔诗怡又哭了。

  哭的比刚才还狠。

  片刻。

  乔诗怡起身，给老曹鞠了一躬。

  老曹连忙避开，玛德，老子还没死呢，鞠躬就过分了。

  老曹扶起她：“行了，再鞠两次，就把我送走了。”

  “……”

  乔诗怡梨花带雨的目光，有着一种别样的光彩，似白非白，瞥了老曹一眼。

  这一眼给老曹瞥的，差点就暴露本性。

  “走吧，先送你回家，然后我把栗娜的电话告诉你，你明天，或者休息一天，后天去找她报到，好好学，好好看。”曹川揉了揉她的脑袋。

  “谢谢。”

  “咱俩不用说谢，无论是这次意外，还是以后你成为我的私人秘书，这都属于特别亲近的关系，真要谢谢我，就记在心里，以后好好干活，多帮我赚点钱，你也能尽快还完这一百二十万。”

  “当然，也不要觉得一百二十万很多，你干得好，年终奖都不止这点钱。”

  “就比如你栗娜姐，从大学毕业就跟着我，之后配股都有几百万，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比你大不了几岁。”

  刷好感，给希望，带她看未来，带她见识繁华。

  “嗯！”

  “走吧。”

  “这些菜~~~”乔诗怡回头。

  “有人会收的，别认为会浪费，这些都会再次利用，摆盘，给下一桌客人吃。”

  “……”乔诗怡大惊失色。

  曹川一笑：“当然，给我做的菜，他们没这个胆子这样搞。”

  “我……我能打包吗？”乔诗怡支支吾吾，又一脸怂样。

  曹川一愣，随后笑着：“也可以，我让经理来处理。”

  随后曹川坐上车，把她送回医院。

  “于海不是好人，但说起来我也要谢谢他，给我送了一个挺不错的秘书。”

  车子启动后，曹川随口道：“而且我刚才听他讲，你家里有人生病，这些钱是治病的用的吗？”

  “嗯！”乔诗怡低声应道。

  “什么病？”

  “肾综，要换肾。”

  “需要我帮忙吗？肾源可是需要排队的，有钱可以插队。”

  乔诗怡抬头，有些渴望。

  曹川看懂了她的目光，含笑：“行，这件事我处理，顺便帮你联系最好的外科医生，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和完成度，对于术后的保养会好很多。”

  “谢……呃~~”乔诗怡刚想谢，又想到了曹川刚才说的话，所以一句话给咽了回去。

  曹川笑而不语。

  很快就到了医院外。

  曹川没下车：“我就送你到这里，给你一两天时间冷静一下吧，免得被你家人见到了，你不好解释。”

  “嗯~~~”乔诗怡此时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了。

  这几套组合拳打下来。

  谁受得了呀。

  乔诗怡目送曹川的车队离开，站在原地很久，直到曹川的车队消失在马路尽头。

  ……

  病房内。

  肾病科室，公共病房，六人间，喧闹的很。

  尤其是上午，一批接着一批的护士和医生查房，然后打针换药，热闹极了。

  此时一个与乔诗怡几乎一模一样的女生，正在给母亲喂粥。

  这病忌盐油，吃的东西特别注意。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罢了，不换肾，大概率要死。

  换了肾，保养不好，大概率也要死。

  所谓的富贵病，穷人得不起，最后也是人财两空的结局。

  “姐，你来了！”

  “嗯……”

  乔诗怡提着一堆东西，看了看母亲，喊了一声：“妈！”

  “老大，你不用总往这边跑，工作要紧，你今天不上班吗？”妇人叹了口气。

  “今天不上，我换工作了，换了一个公司。”乔诗怡把东西摆在床头柜，随口应道。

  “哇~~好多吃的，姐，你发奖金了？”三妹乔诗萱发现了姐姐带来的东西，看起来就好吃。

  乔诗怡白了三妹一眼：“赶紧去吃吧你，我来喂妈。”

  “嗯嗯嗯。”乔诗萱喜滋滋跑过去。

  乔母疑惑：“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这是早茶没吃完，我打包回来的。”

  “唉！”

  乔母再叹，可以想象到，大家都在吃东西，大闺女最后不要面子的打包，估计会被人笑话。

  “是我拖累你们了。”

  “妈，这话可别说，要不是您，我们三个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日子呢，还不一定长得大。”乔诗怡轻笑：“现在你看我们不是挺好吗？日子虽然苦一点，但也没有缺胳膊少腿。”

  “好吃嗳，这是什么地方的早茶呀姐，以后还有吗？”

  “有，你想吃的话，经常有。”乔诗怡现在是‘财大气粗’，不介意满足一下自己吃货小妹的胃。

  “姐你太好了，嘻嘻，姐，你是不是赚钱了，有男朋友了？”

  “……”

  “……”

  乔母脸色一变，刚才没仔细想，但老三这随口一问，倒是让乔母心里有了怀疑。

  乔诗怡没好气道：“吃饭堵不住你得嘴？我上哪去有男朋友？”

  “我还以为有姐夫了呢，姐夫请你吃的早餐。”

  “闭嘴吧你，好好吃你的。”

  三妹是没心没肺，吃完就睡，所以也没察觉到母亲的变化。

  直到这顿早餐吃完，老三出去洗手间。

  乔母才开口：“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乔诗怡也知道瞒不住母亲，轻声道：“我，确实找了一个男朋友……有钱的。”

  乔诗怡知道，这话必须要说，而且也只能这么说，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

  乔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成一句：“年龄很大吗？”

  乔诗怡摇头：“不大，看着跟我差不多，我不吃亏。”

  乔母眼泪就下来了，尤其是女儿越平静，她越难受。

  “妈，您别这样，我真的不吃亏，而且他答应给您治病，换肾，到时候您好起来之后，有机会的话我带他来见见你，你就知道了。”乔诗怡含笑。

  这个笑容中，似乎有点苦涩，但更多的还是甜。

  这股甜和爱情没关系，是感激。

  至少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一点都不委屈。

  甭管老曹是不是套路，但自古套路才得人心。

  至少是真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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