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就是苦修者？”

  瞪着眼睛。

  张铁闷声看着最前头的男人。

  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不让路的话，这群人能跪着从他身上爬过去。

  眼前的男人已经慢慢靠近了不少，新一轮的三跪九叩下，男人的脑袋已经磕到了张铁脚上。

  真当是“看不见”他，甚至连绕路都不愿意。

  林安微微放出精神力，近距离在队伍中快速扫描。

  若非这群人身上真的有特殊的波动，虽然极为微弱。

  不然，林安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碰上了朝圣者。

  不，比那帮朝圣者诡异的多。

  这就是军士口中所说的修炼方式？

  在军士说出的信息中，他曾经也想这样做过。

  只是方式上略微有些不同。

  苦修者磨砺自身的方式，几乎都是死板机械的重复着一样的行为。

  从军士口中说出，和亲眼见到。

  其中的冲击感，实在差别太大。

  ...

  “不算苦修者，或者说还没成为。”

  感受着这群人身上的精神波动，林安很快便给出了判断。

  匪夷所思。

  他着实没想明白，这种方式是怎么获得力量的。

  有用吗？

  原理是什么？还是说...是这个秘境的规则？

  逻辑上解释不通。

  但那股微弱的精神波动，的的确确存在。

  在精神力感知下，林安竟从中感受到了因果序列的气息。

  因果...还是时间的力量？

  怎么做到的？

  疑云重重。

  张铁也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次碰见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他只觉得简直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看着跪伏起身的男人又靠近了一些，男人几乎快要把脑袋贴在自己身上时。

  熊憨子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拎起了他的脖子。

  “喂！”

  “说话！”

  “你看不见老子站在这！？”

  “你身上的骨头都快磨烂了！”

  “醒醒！有话要问你！”

  脸色难看。

  张铁死死地盯着毫无表情的男人，大声问去。

  他就不信这群人看不见自己！

  没有回应。

  被拎起脖子的男人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疯狂的想要跪回地面。

  激烈的扭动，却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那癫狂的动作，和毫无生气的表情，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

  此情此景，看的张铁一阵心惊。

  这人！

  他妈的怎么那么像机器人！？

  惊异愣神中。

  还未等林安出声示意熊憨子放下男人。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突然响起。

  “我他妈的...”

  瞳孔微缩，熊憨子震撼的看着手中的男人。

  脖子耸拉，头颅低垂。

  四肢像面条一般晃来晃去。

  只见被他拎在手中的男人，竟在剧烈挣扎下，活生生的把自己脖子扭断了。

  临死前。

  他的手依旧伸向地面，神情平静。

  那扭断的仿佛不是他的脖子，也不是他的命。

  下一秒。

  排成一列的队伍中，第二个苦修者木然的磕向张铁脚底。

  “砰-”

  声音闷沉。

  亦如寺庙中敲响的木鱼，撞在心中。

  ......

  生命在此刻仿佛不存在一般。

  林安竟发现自己从这群人身上，根本看不到人类最深刻的求生本能。

  蝼蚁尚且贪生。

  可这群人浑然不顾及死活。

  这群人仿佛只是为了动而动。

  他们似乎没有理智，没有情感。

  一切都只为了完成那拙劣、毫无意义的跪拜。

  毫不怀疑。

  倘若这群人眼前是熔岩火海，他们也会面无表情的爬进去。

  任凭火焰一点一点烧焦他们的肉体。

  “林队！？这...这！？”

  比起熊憨子以往恐惧的鬼怪，眼前这群人不过是普通人。

  最多身上的气息有些特殊。

  但就是他们这番举动，惊得他半天说不出话。

  “啪嗒”

  手中的尸体脱手砸落，落在了刚要起身的第二个男人头顶。

  男人身子一歪，浑然不在意领头的同伴死去。

  他木然的站直了身子。

  左手僵硬、无意的从尸体腋下穿过。

  也许是太过虚弱，他被尸体带的站不起来。

  一次次挣扎，一次次试图站起。

  明明缩回手就能站起来，明明侧过身子就能避过去。

  可他只是僵硬的一点也不肯挪动。

  移动被阻止。

  沉默中，第三位苦修者已经完成了一套跪拜，毫不犹豫的往前挪动一步。

  “砰！”

  脑袋磕向后脑勺。

  第三个人的前额砸向第二个人的后脑勺，砸的男人瞬间倒地不起。

  就像是跟随着领头兵蚁的蚂蚁，接连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第四个人磕向第三个，第五个磕向第四个...

  循环往复，陷入死循环。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

  林安心中的震动不亚于第一次见到红衣变异体。

  这和丧尸，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这群人，简直就像是被设定好了死板的程序，然后机械的执行下去。

  “砰！”

  “砰!”

  “砰！”

  ...

  一个接一个。

  后续的人将前面的人活生生“砸死”，他们的脑袋如同敲打木鱼的小锤一般，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砸了下去。

  砸的头颅崩裂，砸的额头凹陷。

  砸在身前的同伴身上，砸在他们的后脑勺上。

  鲜血涓涓，被砸破的豁口处，红白色的混合物流了一地。

  不知疲倦毫无反应。

  就像捣碎豆子一般。

  此时，荒野上除了呜呜的风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沉默中，队伍最末端的瘸腿男孩，踉跄的跪向最后一具尸体。

  肮脏破旧的布衣上，沾满了流出的鲜血。

  他高举双手，虔诚的昂起头颅。

  额头上。

  染上暗红。

  ......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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