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送给我？拿回家喂鸡鸭猪。”

  叶耀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都臭了，鸡鸭嫌弃吧。”

  “晒干了捣碎了，掺到米糠里面就可以了，看着底下那么多数量，全部都倒回海里也可惜，反正拉回去也不费多少功夫，我可以自己折腾。”

  “行吧，那你要就自己拿个筐装了。”

  “多谢了东哥，嘿嘿，拿回去给我老婆老娘慢慢折腾，正好今年多孵了一些小鸡仔，小鸭仔。”

  叶耀东呵呵笑，“还挺能过日子的。”

  “家里人口多了，总得想办法让日子好过一点，咱们最不值钱的就是力气了，多费点劲又算得了什么。”

  “那也是。”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还是踏实肯干的人多一些啊。

  两人分工合作，叶耀东划拉着那一堆的货，新鲜的挑出来，不新鲜的都划到一旁去，让陈国栋装到筐里。

  一堆货里面大概就只有两成是新鲜的，一成是勉强还行，其他七成都是不新鲜或发臭了的。

  叶耀东把还成的全部也都捡起来，这一部分勉勉强强可以腌了做咸鱼吃，还不成问题，新鲜的当然怎么煮都行。

  四五百斤的货挑起来也没那么快，还没等他们挑完，水面就哗啦一声响，两个人头陆续的冒出了水面。

  他们连忙放下手头挑拣的活，去帮忙把人拉上来，顺便也接过他们手中的线，开始收网。

  “有有…4…4个网。”

  “是有4个网，水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太神奇了，真的好多鲍鱼，缝隙里面躲着好多小青龙啊，太壮观了，太神奇了，好多鱼，有一条傻的还撞到我怀里……”

  “我就说吧，对不对？看了就知道震撼了，也不知道下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有好多稀罕的东西，太神奇了……”

  刚一上来，两个新手就惊叹不已，喋喋不休的相互交流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并且对水底下的情况抱着更大的期待。

  叶耀东道：“想要下到底，机会有的是，你们先在上层熟悉一下，把礁石周围的地笼全部都收上来，到时候就给你们下到底，到时候还会有新大陆给你们瞧。”

  “除了小青龙跟鲍鱼青蟹还能有什么啊，东哥？”

  “过几天下到底了，你们就知道了。”

  “东哥，你知道谁把地笼丢下去吗？这地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啊？所以才把地笼丢下去，准备补那些货？”

  “知道，去年也是我领着他们过来的，那两个傻子。”

  叶耀东朝远处海面上芝麻大的渔船努了努嘴，示意他们看过去，“就在那。”

  “所以海岛周围的树枝也是他们放的？我就说，我们这么迟过来占地盘，人家怎么没有跑过来找麻烦。”

  “他们敢？揍死他们，本来这风水宝地也是我的，只是分享给他们而已。别废话了，渔网收上来了，赶紧拉。”

  “好好，干活了，赶紧拉上来。”

  收上来的4个网口里面的货也满满当当，因为拉上来的惯性，鱼货都落到底下的集鱼袋都还满上来，上层的网格都还步满各种鱼虾。

  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丰收的喜悦，都觉得没有白忙活，等全部都倒出来，比刚刚的那些鱼货还多，小山似的，堆满了甲板。

  “太多了……”

  “这些货要是都是新鲜的就好了，那就发财了……”

  “也也挺好……”

  叶耀东伸手抓了一只正横向逃跑的大青蟹，笑眯眯的看着它只剩了一只大脚，翻过来看了一下肚子，是公的。

  螃蟹最肥的还得是中秋后，这只单只脚的卖不上钱，正好留回去都能给孩子补补。

  他把螃蟹单独丢到筐里去，发现脚边还有一只，而且还是两只大脚都齐全的，正在挥着大钳子夹他的雨鞋。

  他赶紧抓起来，还好发现的及时，只是对着他的脚下手，没有再往前，再往前爬几步就是他的裤裆了。

  那大螃蟹的钳子可厉害的很，手指头都能夹断。

  “你们挑拣一下，新鲜的留起来，不新鲜的单独装到另外的筐里，国栋要留回去晒干碾碎了喂鸡鸭。”

  “好主意啊！倒海里那就浪费了。”

  “能能能不能，分点……”

  陈国栋点头，“行啊，数量那么多，你们也要的话，那就平分。”

  “好啊。”

  叶耀东想了想，提醒他们一下，“这些已经坏了，有的都腐烂了，可能有病菌病毒，拿回去先用大锅煮了再来晒，杀过菌再晒会好一点。”

  “杀菌？”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的，那拿回去煮了再晒。”

  “你们挑拣，国栋跟我一起下去，趁着还没到午后，多下去几趟，多打捞几个上来。等午后大概就会有零散的一些乌贼了，到时候在水里瞧一瞧，多的话咱们就收一收，少的话就等明天再来。”

  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都还没看过乌贼是怎么在树枝上面附卵的。

  “太好了！今天是真的长见识了！”

  “所以还是得跟着东哥，我想象不到那些人天天跟着东哥出海得有多幸运。”

  “是啊，去年那些人跟着出海都还混了一个表彰，还能奖励500块，羡慕死我了，啥时候轮到我。”

  叶耀东笑着说：“现在不就轮到你们了吗？别光想着荣耀跟增长的见识，海上的风险想象不到的，平平安安在陆地上能挣钱的话，还是不要冒风险。”

  趁着刚刚陈石他们下水的功夫，叶耀东边分拣鱼货也休息了一会儿，就是身上湿湿的，冷冰冰的难受，风吹过来更冷了。

  他心想的明天得带一个破毛毯过来，空档的时间还能裹一裹。

  俩人又热身了一下，逐一戴上潜水装备，然后才往水里跳下去。

  别看挂底的地笼多，但是收上来也是一连串的，并不只是一个一个的，效率也会高一些。

  叶耀东下去后，跟陈国栋两个又找了离他们最近的一处，然后两人小心的在礁石周围游动，解开被勾住的地笼。

  他还看到陈国栋朝礁石上面的大鲍鱼伸手，只是抠了半天都没能抠下来。

  然后不死心的，又朝边上个头小一点的鲍鱼伸手，照样无功而返。

  这时他也想起自己忘记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先不要心急的去扣鲍鱼。

  鲍鱼这么用手指头抠，肯定是抠不下来的，更何况水里又有水压，哪能像岸上那样肆无忌惮的使劲。

  鲍鱼的吸力也非常大，一旦警觉，人力就算砸碎壳也取不下来，但是可以乘其不备，用铲子铲下来，速度也要快，不然也绝对不行。

  他朝陈国栋游去，用手比划了一下渔网，示意他先干正事。

  礁石上面那么多鲍鱼，没有谁不会心动，不会想着第一时间去抠，很正常。

  但是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而且他们手头没有工具。

  陈国栋看着他的比划，也跟着先去弄地笼，心里遗憾的很，但是也得等上去之后再说。

  这一次收这些地笼有些不太顺，他们在礁石上面解了一大串下来，以为已经都脱离暗礁，可以上去了。

  谁知上到船上，让机器收网，却在拉一半的时候卡了，然后机器还不停的运转，又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卡了。

  叶耀东疑惑了一下，先暂停。

  本来还在给他们科普要怎么抠鲍鱼的。

  清澈的水面下，还能若隐似无的看到地笼的影子，马上就要出水面了。

  “这怎么回事啊东哥？”

  “唯一的解释可能又哪里勾住了，所以才收不上来，你下去看一下，要是有勾住了，就把两个地笼之间的连接线剪了，把能收的先拉上来。”

  “好。”

  他们在岸上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有松动的痕迹，然后人力试着拉一下，就有地笼冒出了水面。

  “啊，上来了。”

  所有人都伸手帮忙拉，才费劲的把地笼拉到船沿边上，然后再一起合力的先将第1个收上来，丢在甲板上。

  叶耀东先去解集鱼袋，把货倒出来，剩下的两人继续拉绳子收地笼。

  而同时，水面下也冒了个人头出来，大家先把他拉上来。

  “东哥，那一连串的地笼好多个，跟一条长龙一样，我下去的时候，有地笼还挂在暗礁上，网口都被勾破了，一大堆的鱼虾蟹都从鱼网里面飘出来，然后被一条很大的鱼吞进去，吓了我一大跳，还好没有我人大，不然我都担心把我给吃了。”

  “什么鱼啊？”

  “我不认识啊，反正看着也就比我小一点点。”

  “早早知道，我我我去。”

  “去你的头，话都说不利索，还你去，你去了上来怎么报告？东东东东东东哥，我我我我……”

  陈国栋还没学完他说话，就被叶耀东笑着踢了一脚，陈石的拳头也迎面砸过来，他赶紧躲避，并且笑着求饶。

  “哈哈，别别啊，我就就学一学，开个玩笑，没有没有恶意。”

  “学陈石的现在已经有两个结巴了，你再学就变三个了，你学，你再学。”

  陈石也道：“给给你学，你学。”

  他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嘴贱，我不能学。”

  叶耀东道：“别闹了，赶紧收网。”

  “好的，马上。”

  几人都收起嬉笑的模样，赶紧干活。

  这一波收了6个地笼上来，就是可惜了，最后一个地笼被礁石划破，里头空荡荡的，货物都落海里了。

  他们4个人分两波，有条不紊的来回轮流下去，感觉累的话就多休息一会儿。

  一个上午，也收了29个地笼上来，收获也很可观，这些地笼给他们也带来了一整船的货，目测也有三四千斤。

  就是可惜了，新鲜的大概也就两成不到。

  每一网里头的鱼货数量不一，好坏比例也不一样，但是即使就两成，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大丰收了。

  那一筐筐堆叠起来的目测也有五六百斤了，而且也有不少的好货，也能卖个好价钱。

  而弄上来的这些地笼，上面覆盖着许多的海草跟一些泥沙垃圾，但是依稀可见地笼都很新，局部位置有暗礁磨损的痕迹。

  拿回去修修补补，清洗一下，也是能重复使用的，这些地笼也是一笔财富，就看阿正跟小小还要不要了。

  正当他们都在那里休息，顺便挑拣鱼货的时候，远处的两条渔船正缓缓朝他们这里开过来。

  叶耀东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去，望远镜放在东升号上给他爹用了，他只能用自己5.3的眼睛去看。

  果不其然，由远而近过来的两条船就是阿正跟小小的。

  两人远远的就已经在朝他挥手了。

  “他们是过来收乌贼的吧？”

  “肯定的啊。”

  “要是看到我们船上的这些货咋办？地笼还是他们丢下去的。”

  “那谁让他们挂底……”

  旁边的人在那里说话，叶耀东没管他们。

  心想着，要是他们要那些地笼，他就还给他们，但是货肯定得归他，不能白干一场。

  他心想着，阿正的船已经靠近了，还用竹竿将两条船勾在一起并排。

  “东子，我就说这边这条船应该是你，前两天就看你在这边了，你树枝都放下去了？我还想着今天你要是没放下去，就回家跟你说一下。”

  “咦，你船上怎么这么多鱼？卧槽地笼！你是不是下水打到这些地笼了？”

  “啊～我去，我还以为你把机器放在大船上了，早知道我就早点过来……”

  他刚一过来就嘴巴没停，然后又惊讶的看着船上的货，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堆。

  “东子，你说话啊……”

  叶耀东无奈的道：“你问一大串？叫我回哪一句？我今早出来就是为了打捞这些地笼，顺便把树枝放下去了，这会儿刚吃了点东西，打算休息够了，就下水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乌贼了。”

  阿正更激动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下去看看？我都没见过乌贼怎么产卵的。”

  “也行。”

  叶耀东见他没有提那些地笼，注意力被乌贼吸引了，就主动问，“刚刚听你的话，这些地笼你知道？是你放下去的。”

  知道是一回事，问还是得问了的，不能装聋作哑直接扣下来，要就给他们。

  “知道啊，是我放下去的，有一小部分是小小放的。他妈逼b的，除了前面还能断断续续收一点，亏几个地笼也值，后面丢下去的都只能挂底，还好前面赚大了，总的算起来也没亏。”

  “没亏啊，没亏就好，那你们这些地笼还要不要？要就搬过去。”

  “这有的是我的，有的是小小的，没有浮标，哪里能分的清哪个是谁的？我也不记得丢下去多少了，后面一排都没有十个，也随便丢下去。算了，我也用不上，都给你了，反正我也赚了，而且也是你下去辛苦捞上来的。”

  “我无所谓，货给我就行。”

  “等小小来了，我问一下小小。你那东西能给我戴一下，下水瞧瞧不？”

  “可以。”

  他磨拳擦掌，高兴了。

  阿正他爹好奇的看着他们满甲板的货，问道：“这些都是地笼倒出来的？”

  “对，但是都不新鲜，有的臭了，有不同程度的腐烂，不能要。”

  今天带出来的筐太少了，准备的不充分，原本之前还把不新鲜的也捡起来放到筐里，单独放，后面只能把筐腾出来装新鲜的鱼货。

  这些不新鲜腐坏的只能先丢在甲板上，等回去靠岸了，再搬一些筐过来装。

  阿正他爹满脸可惜，“这么多，看着都能有好几千斤，要是都新鲜的，那样赚大，看着好像还有好条鲷鱼跟小青龙。”

  “何止啊，还有一条3斤的老虎斑，一条2斤的青石斑，一条小老鼠斑，可惜了，都已经臭了。”

  阿正瞪了一下眼睛，“卧槽，那可惜了，你这装备还有没有地方买啊？我要是有一套的话，那这些货也不至于烂海里。”

  “暂时没地方买了，前几天我还想再搞两套，等过段时间带去浙省，结果搞不了，门路已经断了。”

  “好吧，这么多货都臭了，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还好他们想着拿回去晒干磨成碎，再喂鸡鸭倒是也不算浪费了。”

  叶耀东说着这话，也驱赶着四面八方不停的俯冲而来的海鸟，一上午绕着他这条船的海鸟就没有停过。

  “那你什么时候下水啊。”

  “等另外一条船过来先吧。”

  俩人都看向已经快靠过来的船。

  小小也拿着竹竿，用上头的钩子勾住他们的渔船，靠了过来。

  “明明我先动的，你怎么还比我早一步过来。”

  “我离得近，东子把我们去年断断续续丢底下的地笼，给打捞了一小部分上来了。他问我还要不要，我说给他算了，反正也磨损了，咱们俩也分不清地笼谁是谁的，也没有记号。”

  “哦，也行，反正也没亏，都已经坏掉了，给他拿回去缝缝补补吧，反正我现在也用不上，一直都在拖网。本来弄地笼，也是想着从这底下弄点海参跟小青龙，赚点钱，后面不停的挂底，弄个屁，差点就亏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也没本事下到底下，丢下去也是挂底，也是浪费。”

  叶耀东说道：“那就等捞上来，拿回去再说吧。”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还不去瞧一下乌贼。”

  “这不是刚过来跟东子说会话，顺便等你也一起过来吗？”

  小小又看向叶耀东，“你是不是接下去都待在家里了啊？还特意诱捕乌贼。”

  “差不多，这一个汛期我大概是留在家里了，我爹开船出海。”

  “你的海带卖完了吗？我昨天出海回来的时候，看着都没有再称货了，一问说是秤完了。”

  “应该还没卖完，反正前期出货已经出完了，剩下的先堆在那里慢慢卖，也不需要我人在那边，安排人送货去就行了。”

  两人都格外羡慕的看着他。

  “你怎么越来越厉害？看着这么风光了。”

  “是啊，你怎么就背着我们，偷偷的变得这么厉害了？”

  叶耀东没好气的道：“神经病！我是正大光明的就变得厉害了，只是你们没有参与，所以不知道。”

  阿正：“玛德，还得再有小半年，船才能到手，才能跟着你跑远了去。”

  小小：“到时候有船了，也能掺一角，天天就听村里说你又捕了什么鱼，又得了什么奖励，市里又表彰了，又奖励了500块。”

  “是1000块！”叶耀东纠正了一下。

  小小：“羡慕的五官都扭曲了，都没沾到光。”

  “放心吧，不仅你们没沾到光，连我爹都没沾到。”

  阿正：“你爹是真惨啊！”

  “还好我爹不在船上，不然他听到你这话又得气吐血，半个月都缓不过来。”

  阿正对小小道：“东子说要去水里瞧一下有没有乌贼了，我要跟他一起下去，你……”

  “我也要，我也要去。”

  “你什么都要去，吃屎你要不要跟？”

  “要，跟去看你吃。”

  “铃木鸡掰！”

  “林北懒觉！”

  两人隔着船就瞪眼拌嘴了，两个的亲爹连忙跟着数落了两句。

  声音不大，又有海浪跟风声，叶耀东听不太清。

  他说道：“吃过饭了没有？刚吃完饭就缓缓，吃过一会儿了，就跟我下去，没吃过的就晚一点。”

  “吃过了。”两人异口同声。

  “那一个跟我下去，一个跟陈石下去，轮着来，顺便帮我把底下的地笼收上来。”

  “你这是一点都不放过压榨我们的机会啊，跟着下去都还要给你解地笼。”

  “肯定的，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反正都要下去了，顺便就给我解个地笼呗，也让你们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叶耀东义正言辞的又道：“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随便将地笼丢到底下挂底，又处理不了，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海洋垃圾。”

  “你们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买单，让你们下去解地笼是义务，也是你们的职责……党和人民教育我们，每个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两人听他说的一套一套的，都有些傻眼了。

  “听说你上党校了？怎么还……真学了不少？”

  “必须的！你们也让村里委会给你们报一报，也去上个党校吧，有用的很。”

  “啥用？讲话能一套一套的？”

  小小洞察真谛，“是能跟你有个伴吧？”

  叶耀东呵呵笑，“你们去找村干部们科普一下，党员有用的很。现在就不多说废话了，爬过来！”

  “我去！你讲的是人话吗？”

  “没错啊，让你们爬过来有错吗？”

  “从你嘴里吐出来，就没感觉是个好词，不会直接说过来吗？”

  “哦，那爬过来。”

  小小气结，为了能跟着下水瞧一瞧，他就不跟这种嘴贱的人一般见识了。

  在他啰嗦的时候，阿正不计较爬过去，已经爬过去了。

  “东子，我们先下去，不要管他。”

  “行，还是你听话。”

  阿正眼睛瞪得溜圆，伸着拳头在他后脑上比划了一下。

  “你嘴巴越来越贱了。”

  “我没说脏话，不像你们。”

  “行行行，赶紧的，我没文化，我没素质，我就爱骂脏话。”

  人家都笑了起来。

  叶耀东乐得不行，还是跟他们一起好玩，随便开玩笑。

  两人戴上面罩，脚蹼跟空气管，又检查了一下，做了一下热身，才往水底下跳。

  他并没有把船挪去海岛周围自己投放树枝的那片位置，在这里瞧其实也一样的，并没有距离多远。

  若是底下已经有乌贼过来产卵，下到水里就能瞧见，到时候三条船再分开挪到自己各自投放树枝的位置就行。

  这会儿，其他两条船挨在边上等着，而叶耀东船上的船工们则继续分拣甲板上的那些货。

  小小转了一圈，看了一下他们的收获后，也连连惊叹，然后跟着蹲下去一块儿帮忙。

  叶耀东带着阿正下到水里后，阿正看着礁石上挂着的地笼也早就心里有数了，并没有多惊讶。

  只是等靠近的时候，看着上面黑黑的鲍鱼壳才睁大了眼睛。

  他只知道这底下有海参，小青龙还有江珧，但是他压根就不知道竟然还有鲍鱼，数量还不少。

  草！又给东子发财了！

  跟在他后面都能看到才偏偏捡不了，气死人了。

  叶耀东看着他直往暗礁那边冲，也游上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先往周围逛一下，看看有没有乌贼产卵先。

  晚一点再来慢慢弄这些地笼不迟。

  只是，等他们转身要沿着暗礁转一圈的时候，却看到前方的地笼周围，竟然围绕着许多的透明的乌贼。

  并且，还有许多的乌贼正从远处朝他们这边游过来，数量收多也没有很多，但是说少肉眼可见也有一小群。

  然后在他们瞪大的眼睛里，直接朝暗礁周围的地笼冲去，然后附在地笼周围就不动了。

  叶耀东在心里惊了一下。

  这些乌贼是把底下这些地笼当做树枝附卵了？

  照理说也不一定要树枝，人工制作附卵器可以用铁丝、竹丝、树枝、塑料枝等。

  附卵器投放给乌贼产卵，是用它的头足把卵子一颗颗附着在硬枝的海藻上。

  以免直接落在海底被其他海洋生物吞食，也能立即摄食浮游硅藻，各种藻类，还有夜光虫等一些虫类。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往地笼跟前靠近，就看着这些透明的乌贼用它们的触角缠绕在渔网上。

  不一会儿，有些地笼的渔网上面就挂了一小串的小葡萄似得的乌贼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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