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1章 不值得
蔡铭海想着,抬头看向乔梁,他还不知道乔梁昨晚和郭兴安谈得如何了。
“县長,郭市長那边怎么说?”蔡铭海忍不住问道。
“郭市長今天会找鲁副市長谈谈这事。”乔梁笑了笑,“放心吧,郭市長会替你说话的,现在部里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对你有利。”
蔡铭海点了点头,转而又说起了案子,“刘良死于他杀,现在我愈发有信心,刘良的儿子刘金义车祸死亡一案,同样也是一起刑事案件,两起案子或许可以并案调查。”
“嗯,我相信你对案子的判断和直觉,现在咱们先等市里的结果,一旦你恢复职务,就按着你的想法查下去。”乔梁点头道。
两人聊了一会案子,因为乔梁待会还要开会,蔡铭海先告退。
从乔梁办公室里出来,蔡铭海走到院子里,陡然看到了陶望,只见陶望从车上下来,行色匆忙地往旁边的委办大楼走去。
蔡铭海见状主动迎了上去,“咦,这不是陶局長吗?”
陶望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蔡铭海,愣了一下,接着撇过头,不想理会蔡铭海,但蔡铭海这会偏偏不放过陶望,往前一步拦住陶望,笑道,“陶局長,咱们好歹也是同事,连声招呼都不打,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还有事。”陶望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侧身从旁边走过。
蔡铭海注视着陶望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陶局長,希望你没幹什么亏心事。”
听到蔡铭海的话,陶望身子一颤,脚步愈发快了。
陶望来到苗培龙办公室,进门就着急道,“苗書记,不好了,出事了。”
“大清早你喊啥呢?”苗培龙正在喝茶,听到陶望这话,差点没把茶杯掉地上。
“苗書记,现在也不早了,快十点了。”陶望苦着脸道。
“大上午的,出了啥事?”苗培龙瞪眼道。
“苗書记,蔡铭海把刘良的尸检标本偷偷送到部里检验,现在检验结果出来了。”陶望连忙说道。
“啥?”苗培龙吓了一跳,盯着陶望,“之前蔡铭海不是请了省厅的人来尸检吗,他自己都不相信省厅的尸检结果?”
“谁知道呢,本来以为省厅的尸检结果已经足够权威了,没想到蔡铭海竟然怀疑省厅的结果,暗地里送到部里去检验了。”陶望一脸无奈,“现在部里的检验结果下来了,事情有点麻烦。”
“这个蔡铭海,真能折腾。”苗培龙目光阴沉,“他以为他拿个部里的检验结果就能复职了吗,想得美。”
“苗書记,可是部里的检验结果出来,蔡铭海怕是会拿这个做文章,再加上乔县長支持他,会不会出变故?”陶望担忧道。
“你这个人,怎么一出点事就火急火燎的,能不能稳重点?”苗培龙没好气地看着陶望,对他委实不满意,要不是手底下暂时没合适的人选,他还真不想把陶望推上县局局長的位置。
“苗書记,我也是担心……”
“行了,哪来那么多担心。”苗培龙挥手打断陶望的话,意味深長道,“就算尸检结果证明刘良是他杀又怎么样?有案子就查案嘛,你是代局長,出了这样的案子,你就好好查一查呗,关蔡铭海一个已经停职的人什么事?”
“是是,您说的是。”陶望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从苗培龙的话里,陶望听出苗培龙还是力挺他的,这让陶望心里稍微踏实了。
“你不用一出点事就跑我这里,这件事你倒是该好好去跟吴董事長讲一下,现在吴董才能跟骆書记说上话。”苗培龙瞥了陶望一眼说道。
“好好。”陶望忙不迭点头,心里想着待会让姜辉和吴江联系一下,对方和吴江的关系更近一点。
就在陶望和苗培龙交谈时,市里,一场谈话同时也在进行着,市長郭兴安和副市長兼市局局長鲁明正谈论蔡铭海的事。
鲁明已经知道了部里的检验结果,但对于郭兴安提出的让蔡铭海复职一事,鲁明的态度却显得颇为暧昧,没有拒绝也没有明着答应,而是委婉道,“郭市長,蔡铭海这事,骆書记亲自作了批示,回头我去跟骆書记汇报一下,征询一下骆書记的意见,您看如何?”
“可以。”郭兴安淡淡点了点头,鲁明这样说,郭兴安倒也不生气,对方这么做其实也正常,毕竟骆飞是一把手,又做了亲笔批示,鲁明不可能不跟骆飞汇报,但从鲁明的态度里,郭兴安能察觉得出,鲁明对他有些敷衍。
“那行,郭市長,我先走了,您忙。”鲁明站了起来。
目送鲁明离去,郭兴安略一寻思,拿起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郭兴安道,“小乔,蔡铭海这事,鲁副市長并没有明确表态,关键还是骆書记的态度,就看骆書记怎么看待这事了。”
“鲁副市長知道了部里的检验结果,难道就不赞成让蔡铭海复职?”乔梁皱着眉头。
“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赞不赞成或许并不那么重要。”郭兴安意有所指地说道。
乔梁一下有些沉默,这个鲁明,如今完全唯骆飞马首是瞻,看来是彻底不用指望了。
想清楚了这点,乔梁同时也明白了郭兴安给他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对方只能把工作做到鲁明这里,如果鲁明不配合的话,郭兴安是不可能为了这事直接跟骆飞杠的,因为对郭兴安来说,这不值得。
在当前市里的环境里,郭兴安和骆飞是既斗争又妥协,同时又需要相互合作,只有这样,郭兴安的工作才能推动下去,因此,郭兴安虽然在一些事上和骆飞掰手腕,双方暗中较劲,相互斗争,但郭兴安不可能事事都跟骆飞对上,真要那样的话,郭兴安这个市長也很难幹得安稳。
具体到蔡铭海这件事上,区区一个县局局長的位置,郭兴安显然觉得犯不着为了这事和骆飞大动幹戈,所以他只能是有条件地帮乔梁。
乔梁对这些都看地很清楚,因此,他没再让郭兴安为难,而是道,“市長,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您。”
“哟,难得你小子跟我客气。”郭兴安呵呵一笑,“没别的事,就先这样。”
两人挂了电话,乔梁眉头紧拧,他昨晚想的要做两手准备,看来还真是应验了。
接下来的时间,乔梁先去开会,会上,乔梁一直在走神,会议结束后,乔梁回到办公室就给刘本涛打了过去。
电话这头,刘本涛看到乔梁打过来的电话,一下子面色发苦,不想接但又不敢拒接,只能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刘秘書長,没打扰你工作吧?”乔梁道。
“乔县長,你就别假惺惺的了,有什么事直说。”刘本涛撇了撇嘴。
“好,那我就说了。”乔梁咧嘴一笑,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将自己想好的计划和刘本涛详细说了起来……
刘本涛听完连连拒绝,“乔县長,不行不行,这事我没法幹。”
“刘秘書長,你确定真不幹?”乔梁加重了口气。
“乔县長,你这分明是为难我嘛。”刘本涛听出了乔梁话里的威胁,立刻叫苦道。
“刘秘書長,我相信你能办到的,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倒你呢。”乔梁笑道。
特么的,这叫小事?刘本涛都快哭了,心里暗骂着乔梁,嘴上道,“乔县長,咱们并不确定倪渱和骆書记是否有那种关系,就拿这事去诈唬骆書记,你觉得这靠谱吗?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乔梁笑了笑,“你在骆書记身边工作,我相信你是熟悉骆書记的,所以我相信你的直觉,你认为倪渱和骆書记有那种关系,那我相信他们就真的有。”
“乔县長,我那只是直觉,直觉是不靠谱的。”刘本涛哭丧着脸,早知道他昨晚就不说了。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乔梁不想和刘本涛多废话,成不成在此一举。
“乔县長,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做。”刘本涛依然尝试着拒绝。
“再怎么难做,也总比我寄点东西到纪律部门去好,刘秘書長,你说是不是?”乔梁笑道。
听到这话,刘本涛彻底无语了,他现在真的是被乔梁拿捏得死死的。
“好了,就这么办,回头有消息了你通知我。”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刘本涛愁得眉心都拧成了一团,犹豫了一会,刘本涛咬了咬牙,走向骆飞办公室。
办公室里,骆飞正和秘書薛源交代着什么,看到刘本涛进来,骆飞又继续和薛源说着,直至薛源出去后,骆飞才转头看向刘本涛,“本涛,什么事?”
刘本涛没回答,而是先过去把门关上,然后走到骆飞办公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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