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当晚。

    人们不约而同的朝长街聚集，灯火照亮了大半个飞龙城。

    法师站在祭祀的高台上，抓了一把粉末，投入烧得正旺的火炉。

    “哄——”的一声。

    蓝色火焰冲上夜空。

    烟熏火燎的味道，弥漫在整座城。

    空气苍白且混浊，宛若此刻的人心。

    纪梵音提着空篮子站在路口，百无聊赖的踢着地，周围悲凉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一刻钟前，她和水清尘祭拜完路径这里，看见许多人蹲在河岸边，放河灯为亡者祈福。

    她没有做过这种事，觉得新奇，水清尘问了路人，便到临街去买河灯。

    夜里风凉，纪梵音长呼一口冷气，转身朝河边走去。

    长河上，疏疏密密的灯盏顺着水流摇摇晃晃。

    众多的河灯里，纪梵音一眼就相中了一盏极为特别的。

    那盏是莲花形状，花心点亮的小小烛火在夜风的吹拂下闪闪烁烁。

    烛光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也映入纪梵音的眼。

    她探着头，往河边挪了几步，想看清楚这盏灯上写了哪个亡者的姓名，生者又期盼了怎样的愿望。

    这时，湖畔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吼叫：

    “让开——”

    “快让开！”

    “啊啊啊啊！要撞上了！撞上了！快走开啊！”

    扯破嗓子的尖叫声越来越近。

    纪梵音的注意力终于从河灯上拉回，心里揣着不妙的感觉，狐疑的回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猛劲儿大力的撞上她的肩背。

    纪梵音吃了一惊，身体腾空，朝河面扑去。

    周遭太乱，受惊的众人只顾着护住自己祭祀用的物品，一时间竟无一人注意到有人“投河”了。

    包括始作俑者——凤逍遥。

    他面容憔悴，像失去控制的野马般，从河边又冲回路上，嘴里不停的喊叫着：

    “小心！”

    “啊，对不起！对不起！”

    “啊啊啊啊啊……快让开！”

    “我受不了了……”

    “呕——太快了……”

    “我要晕了……”

    水清尘买了河灯回来，远远看到有个人横冲直撞的迎面冲来。

    一开始他没有马上认出凤逍遥，是因为凤逍遥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脸，身上的衣裳又破又烂，还带着一股子没洗澡的味道。这怎么可能会是从不将就衣、食、住、行的凤弟。

    近了，水清尘认出了声音，又因为凤逍遥露出的过分消瘦的脸颊，微微晃了神。

    脑子里闪现的念头是：分开的这段时间，凤弟到底经历了什么？小音不是派了人保护？怎么就把人保护成这幅模样了？

    再再近一些，水清尘眸色一沉，终于察觉到凤逍遥的异样，立即上前，一把抓住凤逍遥的肩膀，右手剑指点了几处要穴，停了凤逍遥“身不由己”的奔走。

    “凤弟，还坚持得住吗？”水清尘关切的询问。

    “还，还可以……”见到熟人，凤逍遥彻底放松下来，头晕目眩的靠在水清尘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水清尘扶着凤逍遥走进路边的亭子，等他缓了一阵，才问道：

    “凤弟，你得罪了什么人？”

    凤逍遥愕然一愣：

    “谁？我？得罪了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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