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处高地上的德里森眼见自己的步兵线列还未和敌人怎么接触，就突然崩溃，当即恼怒地将望远镜摔在了地上。

“他们简直是皇家禁卫军的耻辱！”

他又想起自己的掷弹兵团还在坚持，忙对传令官道：“命令波尔和卡鲁斯的团顶上去，增援掷弹兵！”

这两个团是他的后备队。在他看来，刚才肯定是费恩军团指挥不当，才出现了意外，只要能以掷弹兵团为核心稳住局面，应该还能拖延下去。

很快，刚刚完成了整队的普鲁士后备队开始向前移动。他们之前在第一道步兵线列后方大约200多步的位置，只需十来分钟就能填补缺口。

他们这种第二道线列阵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在前方出现崩溃之后，挡住试图逃走的士兵。

这个时代的战争中，武器的杀伤力其实非常有限——上万支燧发枪齐射，往往也就能打死百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谁的士气先崩溃了，士兵逃离队列，谁才会溃败。所以只要能让士兵继续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就还有的打。

然而，这次前面溃逃的士兵似乎极为惊恐，面对后备队的刺刀，依旧不管不顾地向后跑。

其中不少人还在胡乱喊着什么：

“他们根本打不死……”

“快跑啊，那些都是魔鬼！”

“只有上帝可以杀死他们！”

这下搞得后备队的士兵们都开始出现了犹豫，直到军官击毙了几名逃兵，并亲自来到队伍最前方带头前进，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但还没等波尔和卡鲁斯的两个团补上前方步兵线列的缺口，那两個掷弹兵团也开始溃散了。

实在没办法，近卫军团的这些警校生们的战斗力太强了。不论是装填、射击以及队列的水平，还是士气方面，都完全压制了他们。

尤其是这次还有防弹插片的保护，更是让警校生们极为亢奋，一直冲到了了普鲁士人面前不到20步的地方，用一轮齐射彻底击垮了对方。

实际上，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防弹插片已经无法提供有效的防护了，不过普鲁士人已经无法继续齐射了，零星的射击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德里森拿过参谋的望远镜，便看到自己的后备队还没怎么和敌人接触，便跟着掷弹兵团一起溃逃了。

他脸色铁青地看了眼怀表，法国人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击溃了自己的临时防线。

他很清楚，自己的主力部队目前肯定还是乱成一片，这种情况下和队形整齐的法军交战，只会被人追着打而已。

德里森无奈地叹了口气，腓特烈大帝去世之后，普鲁士军队的训练水平就每况愈下，没想到连非常精锐的皇家禁卫军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听到法军的枪声越来越近，忙拨转马头撤退，又转头对传令官道：

“命令奥古斯特军团立刻返回利格尼茨。其他军团有序向北撤退，并梯次防御。”

奥古斯特军团是原本负责断后的部队，此时距离法军最远，应该有机会逃走。其他部队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逃回去一些。

是的，德里森已决定放弃抵抗了。

他忽然想起两个月前他还和克罗科夫说起卡尔二世在卢森堡被法国人轻易击溃，当时他们都在嘲笑汉诺威人是废物。

现在看来，或许并非汉诺威军太烂，而是法国人太强了……

杜登上校在得到梯次掩护撤退的命令之后，立刻命令军官将所有辎重丢下，士兵在东侧的坡地上集结列队。

他的部队处在最南面的位置，想退是肯定退不走的，眼下只能尽量为其他军团争取时间了。

然而，他的命令刚下达不久，就听到东侧传来阵阵炮声。

他顿时心中一紧，德里森将军不是说法国人的主力在西南方向吗？这些大炮是怎么回事儿？

还未进行列队的杜登所部遭到大炮贴脸轰击，顿时陷入了混乱，开始朝更北侧的普鲁士部队逃去，以图寻找掩护。

近卫军团的骑炮兵这边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他们之前突袭了普鲁士军的前锋，原本只是为了阻滞敌军，以方便步兵对普军侧翼展开进攻。

不料普军的布莱希特军团近4千人被他们的10门六磅轰了几轮，加上骠骑兵骚扰一下，竟然就溃散了。

原本骑炮兵指挥官是打算回去和近卫军团主力汇合的，但那个叫拿破仑的少校却建议继续靠近普鲁士军的中段，进行突然袭击，以策应步兵的决战。

最终拿破仑说服了自己的长官，骑炮兵在400名骠骑兵的掩护下，利用自己的机动力绕过溃逃的布莱希特军团，先一步抵达德里森军团主力的东面。

然后他们就发现普鲁士人竟然开始撤退了。

骑炮兵们当然不跟敌人客气，立刻便展开了轰击。

等到近卫军团的步兵主力用最快的速度清剿了费恩军团，等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北面几公里外时，却根本没遇到的德里森军团主力，面前只有一些敌人的尸体，以及还没来得及逃跑的普鲁士士兵。

很快，几名留下了负责联络的游骑兵向贝尔蒂埃报告，说骑炮兵已经击溃了普鲁士人的防线，正配合骠骑兵向北追击敌军。

贝尔蒂埃的眼皮跳了跳，负责袭扰的骑炮兵一共只有不到300人，加上10门六磅炮，还有负责掩护的400名骠骑兵，竟然就这么追着近2万普鲁士大军一路败逃？！

他忙和几名参谋商议一番，命令步兵主力用最快的速度向北接应，同时派传讯官将骑炮兵召回来。

毕竟普鲁士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万一他们反应过来起反击，很可能就会令骑炮兵遭受灭顶之灾。

一个半小时后，约瑟夫也赶到了之前德里森的指挥部——目前战场形势还比较混乱，贝尔蒂埃担心会有意外，便和参谋们强烈恳求他待在比较靠后的地方，直到确认已经肃清了敌军，才让他来到这里。

“殿下，目前我们的前锋已经追击到了杰格尔弗村一带，”贝尔蒂埃向他汇报道，“而逃往布雷斯劳方向的敌军布莱希特军团也已被游骑兵营追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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