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维希九世在政治上算是比较偏普鲁士的，却在“倡议”中表示，如果南尼德兰坚持要脱离奥地利统治，那就必须选出一名国王来管理南尼德兰，否则南尼德兰议会就不应被任何一位君主所承认。

    倡议已经得到了西班牙、法国、巴伐利亚、美因茨等十个国家的响应。

    最让韦尔斯利侯爵诧异的是，奥地利竟然也是倡议的签字国之一。

    不过他立刻便想明白了里面的关系，奥地利人签的是“南尼德兰议会不应被任何君主承认”，他们认定了，南尼德兰不可能接受选国王——现在掌管南尼德兰议会的是范德诺特那群自由派，让他们给自己选个国王，那还不如让他们上绞刑架更容易些。

    实际上，奥地利正是这份“南尼德兰倡议”最大的幕后推手。至于倡议的版权，自然是约瑟夫二世的宝贝外甥持有。

    韦尔斯利恼怒地用手杖狠狠戳在地上，又在心里将路德维希九世痛骂了一遍。

    另一边，焦头烂额的韦尔斯利终于基本完成了自己的外交任务，立刻前往布鲁塞尔去了解之前的部署的执行情况。

    按照他的计划，范德诺特将派人前往瓦隆区进行煽动闹事，最好能将混乱蔓延到卢森堡一带。

    小姑娘则捏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如果您一直这么赢的话，叔叔也不会整天跟我念叨法国的财政问题了……哦，这也太甜了吧，厨师有购买免税白糖的渠道吗？”

    几天后，在他向威廉二世承诺提供50万英镑的援助，并将南尼德兰事务全部交由普鲁士处理，英国不再插手之后，终于化解了后者的猜疑。

    韦尔斯利此时还在意大利为“输出革命”的事情灭火，无法出席议会的质询，所以此事就这么暂时搁下了。

    他当即吩咐手下启程，连夜赶往波兹坦。

    乔治三世已经被“输出革命”的骂声搞得精神病差点儿复发——他罹患卟啉症【注1】，距离上一次发作才刚恢复不到半年。

    整個英国王室此时都揪着心，就怕他又被刺激疯了，于是一再要求小皮特不许参和南尼德兰自由派的那些事儿。

    而康沃利斯侯爵在迈索尔的进攻受挫，请求继续增兵，以及迈索尔占领特拉凡科全境，并兵指卡纳提克的消息传回了英国。

    巴黎。

    玛丽王后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侄女，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要是约瑟夫喜欢的是克莱门蒂妮该有多好，此时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她了……

    在做了这些巨大的让步，并由韦尔斯利逐国安抚，出让了不少利益之后，各国对英国的声讨才逐渐减弱下来。

    在经过一个来月的折腾之后，小皮特与乔治三世反复商议之后，正式发布了对外公告。

    “陛下，您已经连赢9局了，现在正是运气的巅峰。”百家乐的大桌旁，一名七八岁的俄国小姑娘乖巧地坐在玛丽王后身侧，眨着湛蓝色的大眼睛看向后者，“我想您应该继续坚持自己的直觉。”

    而恢复了正常运作的英国议会也开始着手处理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事务，一份由驻马格里布特使塔尔莫斯勋爵提交的，关于向摩洛哥做出关税让步，并将其设为北非的纺织品中转站的建议。

    他知道法国在卢森堡进行了大量投资，所以那里的稳定将成为他与法国人谈印度问题的重要筹码。

    要不是法国王后热情邀请，叔叔也不断催促，她是实在不想来这种无聊的地方。

    她突然一怔，脑海里意外地浮现出去年克莱门蒂妮陪自己赌博的场景，似乎那时自己几乎没怎么赢过，最惨的一次甚至连输17局，郁闷得半晚上没睡着觉。

    “好吧，甜心，我听你的。”玛丽王后咯咯笑着，抓起一把金埃居放在了“庄”的格子前，“我觉得这局还是庄！”

    等到摩洛哥那边确实收到英国人的利益，距离上次韦尔斯利前往北非已过去了近三个月。

    等到韦尔斯利回到了伦敦，这才发现自己承诺给摩洛哥的好处还卡在议会那儿。

    只可惜约瑟夫一直非常忙碌，几乎不怎么参加这些社交活动，倒是她和小丫头混得越来越熟了。

    “哇，十连胜了！”玛丽王后兴奋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转身抱住亚历山德拉用力亲了一口，“你真是我的天使，亲爱的，十连胜，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这么赢过了！”

    英国首相小皮特除了每天接待七八轮外交使节，向他们解释英国无意输出革命之外，还要不时被乔治三世叫去询问情况，忙得筋疲力尽。

    与此同时，伦敦也挤满了各国的外交人员。

    如果现在英国也要求南尼德兰人选国王，那么就等于是将南尼德兰议会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如果拒绝“倡议”，则是自绝于整个欧陆。

    然而，他人刚到南尼德兰边境，就接到了小皮特的命令，让他停止一切与南尼德兰议会的联系，并尽快返回伦敦。

    整个伦敦顿时炸了……

    他这一阵子到处奔波，受人白眼，几乎已经把这事儿给忘了，这才急忙赶往议会说明了利益交换的细节，督促议会投票通过。

    而在英国议会那边，辉格党也没放过这次打压他的机会，各种质询就没停过。甚至福克斯那家伙还准备发起对他的不信任案投票，还好最后被国王强压了下去，才算保住了政治生命。

    在公告中，英国首先表示了法国之前的暴乱与英国无关。而后又说并不赞同南尼德兰目前的政治局势，但对选国王之事也并未松口。最后还承诺，英国将“建议”汉诺威军队逐步撤出南尼德兰，不反对奥地利恢复对南尼德兰的统治。

    自从她知道了儿子对这个小姑娘有意思之后，她便不时地派人请她来凡尔赛宫，参加各种舞会、音乐会，以及赌博游戏，以便给儿子创造机会。

    接着，韦尔斯利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萨克森……

    前方的荷官忽然声音平静地宣布：“庄赢。”

    凡尔赛宫玛尔斯厅。

    她再次看向亚历山德拉，忽然间心中的那抹遗憾变得稀薄了不少。

    【注1】：卟啉症又名血紫质病，是血红素合成途径当中，由于缺乏某种酶或酶活性降低，而引起的一组卟啉代谢障碍性疾病。可为先天性疾病，也可后天出现。主要临床症状包括光敏感、消化系统症状和精神神经症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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