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您……”

    一名中年博士怒目而视，伸手想要阻拦。

    雷加嘴角一撇：“舍己为人？”

    滋啦——

    一颗火球灵活飘动，正中中年博士胸腔，瞬间烧了一个对穿。

    霎时，空间仿佛彻底凝固。

    不止剩余的博士呆住，就连伊耿与伊蒙德也僵在原地，眼睛差点瞪出眼眶。

    雷加斜视一眼，对着两个弟弟说：“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五指微微收拢，七点赤光连成一线，形成一副另类的七芒星图案。

    这是他在繁星圣堂枯坐，体悟的一门火巫术。

    以五指搭建魔力运行的基石，构建出一副五芒星图案，可释放五颗火球。

    火球可大可小，通过五指源点操控，做到如臂指使的地步。

    雷加施展的七芒星图案，则是后续改良的成果。

    食指第二指节与掌心，额外开发出两个魔力源点，进阶出七颗火球。

    再多就不行了，一只手最多七颗。

    也不能少于五颗，否则不满足五芒星的魔力运输路线，失去灵活的控制性。

    “咕噜！”

    伊耿吞咽一口口水，恨不得趴地上看。

    伊蒙德瞪大独眼，死死盯着操控火球的手掌。

    雷加一甩手，剩下五颗火球连成一线，绕着七名博士快速旋转。

    几名博士眼疾手快，将最重要的列文博士护在中间。

    雷加微微侧目，手指轻点。

    四个火球似是活过来一般，闻着味扑倒四名博士，转眼烧成渣滓。

    当场，九名枢机会博士仅剩三人。

    嗯，还有一地灰渣。

    这三人里，除了重点保护的列文博士，还有最年轻的博士与一個高大老者。

    雷加视若无睹，七芒星只剩食指第二节绽放赤光。

    从繁星圣堂没见到枢机会全体成员时，他就已经起了杀心。

    十人会议太多，留下两个就够了。

    嗡——

    火球轻轻颤动，停止高速旋转，滞空在三人头顶，像一个小太阳般释放灼热高温。

    滴答！

    列文博士一动不敢动，一滴热汗顺着褶皱皮肤滴落在地板上。

    年轻博士满眼恐惧，突然用力闭眼，保持僵硬的姿势。

    高温烘烤，恐惧滋生，犹如悬挂头顶的利剑，随时贯穿天灵。

    “嗬嗬。”

    最后一名高大老者烤的汗流浃背，没忍住心中恐惧，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雷加扫了一眼，火球极速下坠，从头到脚将其吞没一空。

    高大老者连惨叫都未发出，毫无痛苦的结束生命。

    雷加视若无睹，收起七芒星消失的手掌。

    火刑在维斯特洛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他能做的只有快速受刑者的痛苦。

    亦算一种仁慈。

    噗通！噗通！

    列文博士与年轻博士双双跌倒，身体抽空全部力气，冷汗打透粗糙的学士袍。

    歪头看到同伴的“遗骸”，心脏猛然抽搐，浓烈的悲伤与恐惧糅合一团。

    他们曾设想过无数种谈判的过程。

    威逼也好，利诱也罢。

    唯独没想到堂堂王储会一言不合下杀手。

    “两位，休息好了吗？”

    雷加嗓音冷清。

    学者真的是很讨厌的一个群体。

    骨子里透出眼高于顶的傲慢，轻蔑世俗的权贵，自认为掌握世间真理。

    却不仔细想想，真理到底是几本书几支笔，还是先民的青铜器、安达尔的铁器？

    亦或者，坦格利安的巨龙。

    列文博士与年轻学士浑身颤抖，终于意识到何为强权，装满知识的脑袋渐渐耷拉下来。

    ……

    半响。

    吱嘎——

    待客室大门推开，雷加带着两个弟弟负手走出。

    “王子，您慢走。”

    布尔威伯爵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摘下牛角头盔，挤出丑陋而谄媚的笑容。

    雷加摆了摆手，随和道：“您带队留在学城，配合特鲁学士即可。”

    “是，保证完成任务！”

    布尔威伯爵一个立正，无比严肃。

    走廊里的蒙德目瞪口呆，像是第一天认识麾下封臣。

    “这还是那个莽夫？”

    总共一盏茶功夫，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感受到注视，布尔威伯爵瞪了他一眼，冷漠的擦肩而过。

    十几名骑士出列一半，跟着一块离开。

    “这、这……”

    蒙德差点惊掉下巴，气的直打颤。

    雷加按住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我先去图书馆参观，晚点拜访参天塔。”

    说完，走出走廊拐角。

    伊耿与伊蒙德为外叔公送上一个同情眼神，缩着脖子快步跟上。

    “啊？”

    蒙德彻底懵了，突然留意到敞开门的待客室。

    年轻博士裤裆一片湿润，搀扶起哆嗦的列文博士。

    可是，其他几位博士呢？

    忽的，蒙德低下头，看到一地的灰烬残渣。

    “那些渣滓，怎么有点像……骨灰？”

    一念至此，蒙德打了个冷颤，那是越看越像。

    扭头，转身，撒腿跑！

    ……

    入夜。

    繁星圣堂，一片阴影笼罩夜幕，庞然大物降落在广场。

    雷加滑下龙背，摩挲了一会狰狞龙吻，登上台阶进入圣堂。

    忙碌一下午，搜刮学城的珍贵藏书。

    不得不说，学城不愧垄断维斯特洛的文化，积攒的书籍数不胜数。

    偌大一座图书馆，简直就像书籍的海洋。

    雷加都怕一个地震书架倒塌，把自己活埋在书堆里。

    不多时。

    在修女的引领下，来到安置客人的内堂。

    说是内堂，其实就是一间向阳的宽敞房间，装潢简约质朴。

    刚到门口，一首古瓦雷利亚童谣隔着木门透出。

    雷加脚步一顿，轻轻扭动门把手，打开一道门缝。

    唇角抿着笑，透过门缝往里瞧。

    雷妮拉更换一套红色长裙，背对房门跪坐在地毯上。

    一架摇篮放在手边，轻轻摇晃里面的小婴儿。

    怀里也抱着一个，轻轻拍打哄睡。

    雷加看的入神，房门打开更大。

    “嗯哼哼~~”

    雷妮拉似有所觉，仍旧哄着两个孩子，嗓音温柔的哼唱童谣。

    雷加很熟悉，叫《牧羊的晚霞》。

    小时候，雷妮拉经常搂着他，哼唱这首童谣哄他入眠。

    “雷妮拉。”

    雷加眼底溢出柔情，轻声呼唤一声。

    童谣戛然而止。

    雷妮拉依旧背对着，旁若无人的哄着孩子。

    像是没听见声音。

    雷加怔了怔，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左右看看，墙边侍立两名年轻的修女，低头看着脚尖。

    雷加歪过头，脑中想到白日里叫嚣的发言。

    “咳咳……”

    雷加脸色一囧，轻咳两声试图引起注意。

    完蛋，又惹到大母龙了。

    “雷妮拉，我回来了。”

    雷加呲牙笑着，挥手示意两名修女滚蛋，凑到摇篮旁边蹲下。

    雷妮拉瞥了他一眼，把怀里的小伊蒙递出，平静道：“你抱一会，我收拾一下。”

    “好。”雷加乖巧。

    雷妮拉板着脸，侧过身拉开衣襟，拿块手帕轻轻擦拭。

    雷加偏头偷看。

    刚才还没注意，雷妮拉胸前多出两块湿润，红色布料不太显眼。

    雷加眼神清澈，小声道：“涨奶了？”

    “对！！”

    雷妮拉翻了个白眼，脸蛋微微熏红。

    她的体质非常好，一点不像生育艰难的母亲。

    两个孩子一出生，身体没几天恢复元气，充足的奶水根本不用找乳母。

    就是、就是有时会涨奶或漏奶，硬邦邦的很难受。

    雷加屁股往前挪了挪，单纯道：“我打点热水，帮你敷一敷？”

    雷妮拉：……

    有一种语言叫无语。

    雷加侧头看着，眼见雷妮拉的脸蛋红彤彤，头顶都快冒热气了。

    环顾四周，把小伊蒙随手一丢，起身去打水。

    出门在外就是不方便，仆从用的不顺手。

    很快，雷加打水回来，打湿毛巾开始行动。

    雷妮拉靠坐在摇篮上，轻轻闭上眼睛。

    敷上热毛巾，肿胀感缓缓消失。

    雷妮拉微蹙的眉心舒展，心情好转许多。

    夜深了。

    月光下，两个婴儿安置在摇篮里，呼呼大睡。

    雷加侧着身，眼眸流转。

    雷妮拉背对着他，枕着一条藕臂。

    “我来照顾孩子，你先睡。”

    雷加主动揽过任务。

    “嗯。”

    雷妮拉睡眼朦胧，早就困得不行。

    没一会，鼾声渐起。

    雷加撑起上身吹灭蜡烛，眼眸注视着睡颜，泛起复杂的情绪

    从修女的口中，雷妮拉一定得到应知的信息。

    否则，不会一个人怔怔出神的哄着孩子入睡。

    雷妮拉没有主动提起，应当算是默认。

    “你真好。”

    雷加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间发丝，轻声呢喃：“我给孩子一个姓氏，仅此而已。”

    阿利森的干政行为，引起他心中的警惕。

    未来即使多娶，君临有一位王后就够了。

    古瓦雷利亚有明确的一夫多妻制。

    妻子一人，地位与丈夫等同。

    兼并的妻子地位高低不等，视出身贵贱而定，通常不会僭越第一位妻子。

    “王后……”

    雷加嘀咕一声，思绪渐渐飘远。

    布拉佛斯海王的妻子没有明确称谓，潘托斯亲王的妻子貌似叫做王妃。

    古吉斯帝国的宫廷制度大差不差，也是很多称呼糅合。

    ……

    翌日，清晨。

    学城，图书馆。

    大批士兵涌入其中，成捆搬运书籍，放置马车上拉走。

    特鲁站在图书馆门口，高大肥胖的身体像是一堵墙，时刻监督毛手毛脚的士兵。

    在他身后，几十名学士忙来忙去，归整研究所的器材。

    楼下，上百学士助理更加疯狂，搜刮一切有用的图纸档案，摆出一副誓要搬空学城的架势。

    楼顶，列文博士趴在窗户上看着，眼里闪过极为肉疼之色。

    目之所及，共患难的年轻博士加入搬运队伍，带队搬空价格昂贵的器皿。

    没错，他叛变……

    不对，找到真理了！

    受到王储邀请，担任王家学城的二把手，脱离腐朽的旧学城。

    至此，枢机会只剩列文博士一人苦苦支撑。

    ……

    图书馆。

    雷加席地而坐，身旁堆放小山高的古籍。

    相比昨日，今日的穿衣打扮大变。

    白色内衬，淡红马甲，搭配挺拔的腰身，格外突显身形。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此时，雷加低着头，捧着一本书页绘有巨龙的古籍认真阅读。

    “大哥！”

    伊蒙德突然叫喊一声，从书堆里爬出，高举一本羊皮书：“我又找到一本龙王家族流传的古籍。”

    雷加抬眸，脚边已有七八本相似的古籍。

    伊耿躺在另一堆书里，整个人好像坏掉了，双眼麻木的嘟囔：“雷加，我也上交一本，你让我出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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