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没个消停
一想到这个,沈寒天就忍不住一阵后怕,头皮都发麻。
“我没觉得哪儿不舒服呀,就是有点懒懒的。”丹娘表示自己很无辜。
她一向身子康健,平日里多有注重锻炼和保养,远不是一般闺阁内宅女子能比的。
是以,身体倦怠,她还以为是换季了有些不适应,再加上那段时日确实府中事务繁忙,只要略多睡一会子,问题不大。
谁能想到竟然还是有孕了呢!
她当即有些紧张,迫切问:“皇后娘娘刚薨逝,我这边就有了好消息,要是陛下知道了,该不会……迁怒于咱们吧?”
他忍俊不禁:“那倒不会,圣上不是那种不讲人情的暴君。”
“哼,那他当初还断了你的腿,害你成了个瞎子呢。”她冷哼一声。
关于这段往事,沈寒天从未提起,她也默契地没有追问。
如今再说起,男人面上却无半点不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初也是我自己年轻气盛,圣上这般……也是为了保我。”
奇奇怪怪,她没听懂。
不过,既然丈夫这么说了,她自然是信他的。
往他怀里这么一钻,她笑道:“你想个男孩还是女孩?”
沈寒天抱着她:“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丹娘垂下眼,心中暗道:这厮肯定想要个男孩……
刚郁郁了一会儿,她很快又振作起来。
管他男孩女孩,只要平安健康地生下来,是自己的骨肉便好,她会待这个孩子如玉姐儿一般无二。
夫妻俩正黏糊着。
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进来了。
原是玉姐儿。
她迈着小小的步子,身子灵活得很,快步冲到丹娘身边:“娘亲!”
这一声奶声奶气,可喊得丹娘的心都化了。
直接将女儿抱起来坐在自己的怀里。
她这一套动作来得突然又利落,沈寒天甚至都来不及阻止,玉姐儿已经坐在她的腿上了。
母女二人亲亲热热地搂在一起笑着。
瞧着女儿红通通的小脸,粉嫩可爱,一笑露出一排细细的几颗乳牙,当真叫人眉眼都软了。
“你如今有了身子,玉姐儿也大了,你可要当点心,别再跟往常似的,说抱就抱,万一伤着了身子可怎么好?”他板着脸提醒。
丹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再说了,趁着玉姐儿小,如今还能多抱抱,往后姑娘长大了,你想抱都抱不了。”
说罢,她弯起眉眼,“若是不想让我多抱她,那往后你就多疼疼孩子。”
沈寒天闻言,盯着玉姐儿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从这以后,这男人每天回来都会先抱着孩子玩闹一阵子,可把玉姐儿高兴坏了。
因国丧当前,丹娘有孕一事并未公开。
沈寒天早早上了折子给圣上。
前一夜,丹娘见沈寒天在灯下忙活,便请他也将自己的一点心意告诉陛下。
这话说到了御前,听得那位皇帝眼眶都红了。
沈寒天道:“内子说,圣上乃万民之主,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天下的臣民皆是陛下与皇后的子民,她虽身怀有孕,可肚子里的,也依然是陛下以后的子民,大雍朝痛失国母,本就叫人悲痛欲绝,如今能带着身孕为皇后守灵,也是为肚子的孩子积福。”
这番话说完,皇帝久久无言。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叹了一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这番话是丹娘在肚子里滚了好多遍才拿出来的。
没法子,在这个时代背景之下,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的,能动动嘴皮子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真刀真枪的蛮干呢?
丹娘有这个本事,但她不是个莽撞的蠢人。
如此一来,圣上便免了丹娘日后为丧仪出殡送行等事务,叫她安心养胎。
丹娘自然不会完全照做。
皇后丧仪出殡那日,她还是披麻戴孝,随众人候在门口,跪送这位中宫之主入土为安。
前前后后,这场丧仪一共耗时一个多月。
待尘埃落定,夏日也正式来临。
许是国母离世,举国哀恸,今年的夏显得格外温和,也没有那般炎热。
丹娘歪在凉席上,吃着素果子,听着南歌与翠柳说着府里出产菜蔬的情况,这时日倒也很好打发。
正说着,外头一婆子过来传话,叫陈妈妈拦下了。
“夫人如今安着胎呢,有什么事先说了,若不是十分要紧的,就别扰着夫人。”陈妈妈一眼认出了这人,这人便是守着二道门上的婆子。
“那外院的望哥儿又来了,说是想拜见夫
人,给咱们夫人请安。”
陈妈妈嘴角一沉,眉间流露出几分厌恶来。
她到底经年老道,很快敛住,淡淡道:“他没说旁的事儿?”
“没有了,就说要来给咱们夫人请安。”
陈妈妈道:“夫人如今安胎呢,又是夏日时节,虽说眼下不是很热,但也得当心些个,若夫人有个什么闪失,你我可赔不起!他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你只管拒了他,就说……夫人替皇后娘娘守灵回来,身子一直不爽,正休养呢,不方便见外男。”
陈妈妈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那婆子也是个眼明心亮了,一听立马明白了。
连连点头,口中道:“多谢陈妈妈提点了,老奴也觉得奇怪呢,在外院家塾读书不是挺忙的么,怎还有功夫整日价的往内宅跑。”
陈妈妈挥挥手:“去吧。”
待婆子走远了,陈妈妈才折返进屋。
丹娘早就依稀听见外头的声响,见她来了便问:“什么事?”
“那望哥儿又想来给夫人您请安,我让看守的婆子回了他了,虽说是晚辈,可也是外男,白日里侯爷不在家,内宅里又多女眷,没个正经的事儿何必来来往往的,没的麻烦。”
丹娘赞道:“有理,那就拒了吧。”
想了想,她玩心大起:“陈妈妈,你待他下回再来时,问他为何想给我请安……”
说着,她压低声音,细细交代了几句。
还未说完,那殷红的唇瓣微微上扬着,透露出几分坏意的狡黠
。
陈妈妈听了眼前一亮,忙福了福,应了。
南歌骂道:“好个没脸没皮的读书人,我家那口子回来说了,说他刚来那会子倒像个诚心读书的样子,这段时日下来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四处寻人说话,总也没个定性。”
“那先前的江兴朝,夫人还记得吧?”
丹娘点点头,来了兴致:“那哥儿如何了?读书可有进益?”
“这江小哥倒是个好的,平日里用功刻苦不说,也很好问求学,家塾里的先生们都很喜欢他。可那韩望却总是来与他说话,那一日都熄了灯了,他还跑来,叫那江小哥好一顿奚落,两人闹得不欢而散,险些打起来。”
丹娘瞪圆了眼睛,兴致勃勃:“还有这种事情?”
打架多有趣啊,她居然没在现场亲眼看到,真是可惜了。
见她这样,南歌哪有不明白的,顿时哭笑不得:“自然是打不起来的,那江小哥只痛斥了他两句。”
丹娘噢了一声,有些失望。
怎么就没打起来呢……
这一日过后没多久,韩望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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