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伍多多摇头：“这一大街的人，不好弄啊。”

“顾总说这事，是考虑到专卖店和仓库吗？”方平倒是和顾时川一样的想法，上头想做的事，只要有决心，就没有做不成的。所以他一点儿没想这事有多难，直接就想到波卡的专卖店和唐麻子的那个大仓库。

“对。”顾时川点头：“得有所准备才行，等到政策下来了，又好又便宜的地方是要和人抢的。”

“多多，我觉得顾总的考虑有道理。”方平看向伍多多。

“我明天找老庄再问问。”伍多多放下筷子，看着方平和顾时川说：“我知道你们的考虑，但你们对南国里不了解。这里改点儿什么、动点儿什么，不是一般的难。这改造的事，有几任领导都过问过，最终也没改成。”

“行，你找庄警再问问。”听伍多多这么说，刚才还蛮自信的顾时川也有些拿不准了。

毕竟他的判断只是逻辑推断，而伍多多身在其中，了解得更多。

“如果真要动起来，也不止是搬铺子和仓库的事。”伍多多说：“动这么大个摊子，政策应该会给足。我们得想办法挖出政策，然后再做做功课。”

“什么功课？”顾时川和方平对视一眼，都想不出能做什么功课，未必还能多买几套房子？

“比如说房子的占地面积怎么算呀、新旧呀什么的，政策补什么、我们就加什么。”伍多多轻咳两声，下意识地

小声说道：“就是个想法，具体还要看看政策怎么样。两位别多想，都会在政策之内。”

“那当然。”顾时川和方平异口同声。

顾时川马上想到郑斯南会怎么做，而方平立刻拿出上海已经改造过的两处城中村政策给伍多多，问她这种政策之下，要怎么操作。

伍多多却只说南国里很难动，现在想也是白想，浪费脑子，便不肯再多说。

方平以为她是舍不得从小到大的故居感情，所以打心里都不相信真的会大拆大改，所以便也不再追问。

顾时川却知道，她和郑斯南有这方面的天赋，这消息对他来说只是搬迁的提早准备，而对伍多多和郑斯南来说，可能会是一个绝好的赚钱机会。

就像当年，谁能想到工厂卖给养猪厂的废品饼干，能被她们当作上好的进口货卖出了口碑来。

“估计住在南国里的人，都不相信会大拆大改。毕竟几十上百年、一家几代人都这么过来的。这种情况，就算推土机已经在面前，大家也不相信会拆。生活的惯性嘛。”

顾时川顺着伍多多的话说道：

“我估计也是很难，下岗的单位越来越多了，这时候要的是稳民心。难做的事，肯定要放一放、拖一拖。”

伍多多看了顾时川一眼，轻咳一声后说道：“大的政策面的事，我还真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顾总，你回上海见着郑总，看要不要和她说说这事。从开始做生意起

她就和庄警打交道，比我们都熟。让她分析分析老庄这次的反应是个啥情况。”

“好。”顾时川下意识地抬腕看了下时间后，对伍多多说：“她应该要登机了。”

“你们每天通话吗？”伍多多好奇地问。

“没有，两三天吧。”顾时川笑着说道：“有时差，而且她忙。”

“我怎么觉得着顾总的话里有怨气。”方平哈哈大笑。

“倒是没有，主要是担心。”顾时川也笑了：“她胆子太大了，外企总部的规则性还是很强。要是有什么事，可不比在国内好办。”

“顾总多虑了，斯南做事从不违规。”伍多多连忙说：“胆子大小和规则意识其实不是一回事。正是因为有了规则、又有守规则的环境，我和斯南这样的人才敢在规则内大胆行事。”

“说一句顾总不爱听的话，顾总心里想的大胆，其实是一种傻大胆，莽撞对吧。那可不是斯南。”伍多多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顾时川。

“……还真是。”顾时川微微一愣，知道伍多多是在说他不理解郑斯南、小看了郑斯南，当下立即认错，拿一起瓶二厂汽车水举到伍多多面前：“我自罚一瓶。”

“我随罚。”伍多多大笑着说道：“也就过年才舍得整瓶整瓶的喝呢，可不能让顾总找理由全喝了。”

顾时川笑着点头，心里想着，这伍多多和郑斯南还真像。

.

三个人一人吃了两碗饺子、桌上的

几盘卤味也一扫而空，最后还是方平留下收拾厨房，伍多多出门扔垃圾，顺便送顾时川。

“方平，辛苦了。”顾时川帮着拿了两个盘子进厨房后才走。

“不辛苦，希望下次顾总来能吃上炒菜。”方平哈哈一笑。

“那你多努力。”伍多多拎着垃圾站在门口。

“外面好像还是冷吧？”方平从沙发上拎了外套扔给她。

.

“顾总，一起下去？”伍多多拎着垃圾按了电梯后，对顾时川说：“想必顾总也听出来了，市场改造这事，我和斯南肯定有些事情要做的，这也不是不能让方平知道，只是有些戏、知道的人多了，不好演。”

“明白。”顾时川伸手拦住打开的电梯门，等到伍多多进去后，他才进去：“所以说，你也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要动了？”

“不太能确定，确实是说了太多次了。”伍多多说：“那年唐老板集中服装配料市场，原因也是阻止市场改造。让上头看到市场形势大好，轻易不要动，也让上头看到，所谓安全问题、更现代的集约采购问题，我们都能自己解决，不需要一个所谓新型市场。”

“反正，在改建这件事上，南国里不存在众口难调，只有万众一心。”

“咳咳……”顾时川被伍多多的说法给逗笑了，不过想想系统内的庄警这批人，他们身份在系统内、身体在南国里，倒是与民同心，如此一看，还真如伍多多说的万

众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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