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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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柳一愣,她下意识看向薛兴贵,就这张脸,竟然还有搞不定的丈母娘?
原先知道他要娶亲不太高兴,这时候听说女方反悔了,她更不高兴了。
薛柳:“为何?不是口头都说定了吗?”
“开口要十两的彩礼,还要兴贵与咱们分家!”朱月娘越想越气,“早知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白白浪费好些东西!”
朱月娘一直是对薛兴贵亲事最上心的人,为了请媒人,花了不少钱走礼,今日去女方家提亲,又提了不少东西过去。
不曾料到的是,与女方原本之前都谈的好好的,今日却突然变卦了,送去的礼品倒是厚着脸皮收了!
薛荷花坐在一旁也是又气又愧,这门亲事是她托人介绍来的,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岔子,实在过意不去。
薛兴贵抓抓自己脑袋,心情也挺复杂。
他本来不想娶妻,家里催着他娶,他便应了。
他为了娶媳妇夜里还失眠了好几晚,谁知道突然又黄了。
他一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却也只能安慰道:“那便回绝了就是。”
薛柳却觉得有些奇怪,“阿娘,你之前与女方家接触的时候,对方没提这样的要求?”
朱月娘恨声道:“之前都说的好好的,只要咱家给兴贵另起两间屋子就行,彩礼也没多要,所以我才点头同意的。”
薛荷花在一旁恨声补充道:“若是之前就说要这么多东西,我也不会点头同意这么亲了!如今狮子大开口,真当我家兄弟娶不到媳妇了吗?”
薛柳安抚的拍拍薛荷花,她这事从头没怎么参与,知道的信息太少,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罢了。
这门亲事就这样黄了,朱月娘意志消沉了两天,随后又打起精神给薛兴贵物色其他人家,可惜打听了好几家,全都没谈拢。
朱月娘为此受了不少气,但没有跟家里人说,只在夜深人静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将薛兴富拉到了一边,不忿的说道:“夫君,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朱月娘将这几日接触的几户人家的情况都说了说,不知为何,竟然全都要十两银子当彩礼,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朱月娘就是再傻,也察觉到这是有人故意在从中作梗了,便将自己的揣测说给了薛兴富听。
朱月娘气愤道:“我请附近几个村子的媒婆都帮着打听好人家的姑娘,可回的消息都是一样的,肯定有人故意使坏呢!”
薛兴富思索片刻,“我们家近来与村里关系都不错,与外村更是没怨没仇的,谁人会拿婚姻大事使绊子?”
朱月娘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她相信她的感觉不会错。
正当朱月娘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李媒婆又上门来了。
李媒婆挎着竹篮,笑呵呵的敲响了薛家的院门,“朱娘子,我来给您道喜啦!”
朱月娘皱眉看着她,勉强露出个笑脸,敷衍道:“李媒人说笑了,家里近日可没有喜事发生。”
李媒婆笑呵呵的将竹篮上面的盖布掀开,只见里面放着几样糕点,“朱娘子您瞧瞧,是男方托我带来的,说是只要您点头,不日再携重礼亲自上门来提亲。”
朱月娘不高兴的道:“李媒人,我上次说过了,我家柳儿暂时不急着定亲,您请回吧。”
李媒人将盖布整理好,笑着说道:“朱娘子,听说你近来在替你小叔子找亲家?可是不太顺利?”
朱月娘一愣,那种蹊跷的感觉更明显了,她盯着李媒婆,一时没有说话。
李媒婆不以为意,笑着做了个手势,“朱娘子,我一路走来也有些渴了,能否请我进屋喝杯茶?”
朱月娘不情不愿的将她请进门,追问道:“李媒人,刚才所言,是指什么意思?”
李媒婆:“朱娘子,不是我自夸,我给人做媒几十年,在周边也算是小有名气,就没有我做不成的媒。”
李媒婆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朱月娘,然后将放在桌上的挎篮推过去,“你家姑娘模样生得俊俏,男方喜爱的紧,特别有诚意托我来求娶,亲口承诺,愿意花10两银子当彩礼呢。”
朱月娘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怒拍桌子指着她,“原来是你!”
李媒婆笑呵呵的将朱月娘的手拉下来,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道:“朱娘子,您仔细考虑考虑,只要您一点头,这纳采礼一定给的厚厚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双喜临门呢?”
“你给我出去!”朱月娘抚着胸口,被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怒骂道:“你是要我卖女求荣?做梦!”
李媒婆见朱娘子动了真气,也不紧张,反而嚣张道:“朱娘子,我劝你早日想通,不然别说你家那个小叔子,就是其他人,也都别想说到好人家!”
这屋里的动静不小,陈阿婆急匆匆从房里出来,见朱月娘已经气红了眼,正拿着扫帚将那个李媒婆扫地出门。
李媒婆抓起桌上的挎篮就往外跑去,脸上却挂着得逞的笑容,假惺惺的说道:“朱娘子何必动气?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陈阿婆不明就里,但还是一把将朱月娘拉住,“月娘,莫要动气!你再出去闹,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李媒婆拍拍身上的衣服,一挥帕子,笑呵呵的走了。
朱月娘气红了眼,等人走了,却忍不住哭出声来,“阿婆,是她欺人太甚!”
陈阿婆轻抚她的后背顺气,又扶着她回到屋里坐下。
朱月娘情绪缓和下来,便忍不住将事情简单说给陈阿婆听。
陈阿婆越听眉头紧锁,“这是入了她的套了。恐怕若是不答应柳儿这门亲,兴贵的亲事怕是就谈不成了。”
“即使如此,我拼死也不会答应的!”朱月娘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就算夫君怪我,我也不会答应柳儿嫁过去!”
陈阿婆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自然不能答应柳儿嫁过去,如此霸道的做派,定不是什么好人家。”
朱月娘紧紧的握着陈阿婆的手,“阿婆,这可如何是好?我找人说媒,礼也送出去不少了,可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打听遍了,没有一家成的。”
朱月娘忍不住呜呜的哭泣出声,薛兴贵的亲事一直是薛兴富的一桩心病。
薛兴贵于薛兴富而言,不仅是兄弟,更像是父子。
她是他的枕边人自然比谁都清楚,薛兴富有多想早日看到薛兴贵成家立业。
这是上一辈交给薛兴富的责任,也是薛兴富自己殷切的期盼,更是作为大哥对幼弟的愧疚。
当年因为朱月娘落胎的事,为了给她养身子,家里的银钱都掏空了,所以后来给薛兴贵定亲的时候,定的日子只能一缓再缓。
没想到这一缓,等到的不是喜事,却是洪水,薛兴贵的亲事就这么错过了。
陈阿婆轻轻揽着朱月娘,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不如等柳儿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量商量,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莫要逼自己太狠了。”
朱月娘用帕子擦擦眼睛,“夫君和胡大哥每日要去地里忙农活,柳儿和兴贵又去县城谈生意去了,都是为了这个家……长嫂如母,本也是我分内事。”
陈阿婆:“你要是为此急出个好歹来,他们更要担心了。”
“我再去村里找人打听打听,附近找不到好人家,我就去远处的村子找!”朱月娘给自己打气,将脸上踌躇的表情收起来,“慢慢来,总能行的!”
这时,薛米韬和春儿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进来,一人手里还捏着一把淡紫色的花。
朱月娘和陈阿婆停下话头,好笑的看着他们,“这是什么花?从哪来的?”
薛米韬笑出一口小白牙,讨好的将手里的花送给朱月娘:“我从后院摘哒!”
春儿也乖乖给陈阿婆送上手里的小花,“后院的刺树开花啦!”
朱月娘和陈阿婆一愣,面面相觑,她们知道两个孩子嘴里说的“刺树”是从山上移栽的枳树。
可是,枳树不应该开的是白色的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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