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卫知估计不同的是：人数由原本的五人却变成了七人，水月的神情有些错愕，卫知精神恍惚，包厢内的气氛渐渐有些微妙。

“卫知，给你介绍两个人...”可惜话在半途，就被他身后的少女打断了。

“局长，您就不用介绍我了，”她甚至对着卫知还甜甜地一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毫无疑问她就是傅嫣。

“这位是李彩烨女士，林妍儿小姐的经纪人。此次政府借用你的葡萄园，主要想在那拍摄一部宣传片，傅嫣则是此次负责安全的主要人员...”魏老头不带停顿地一口气讲完，似乎怕别人打断他一般。

“好的，不过...”卫知的话还没出口，傅嫣就接过他的话，“不过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青年，肯定不会和政府计较这点蝇头小利，你说对不对。”

看似询问，实则威胁，再配上傅嫣招牌式的笑容，让卫知有种被毒蛇盯上周身恶寒的不适感。

魏老头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这些年卫知的收入一直成谜，连他也不清楚那片地皮怎么变成卫知的。

水月看着咄咄逼人的傅嫣，眼中寒芒一闪而过，而魏菩嫍似乎也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包厢里陷入异样的平静。

“多谢你的配合，合作愉快！”李彩烨真诚地伸出手，似乎没看出气氛的异常。

从见面开始傅嫣的神情没有一丝丝的变化，脸上从容不迫，仿佛吃定了卫知。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在见到儿子吃闷亏的某母老虎，只用了一个行动就让傅嫣的笑容变得僵硬。

只见她紧紧地盯着傅嫣，嘴里啧啧有声，“媳妇”等字眼更不巧在这片声响中诞生，让傅嫣一阵阵地不自在。

“老婆...先吃饭吧，”老头看出气氛的别扭，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女人说话，男人少插嘴...”张婉瑜果然有领袖的气质。

“老婆，你说得真对，”老头讪讪一笑，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谄媚，让周围的人不禁莞尔。

有人说，得气管炎的男人最没男子气概，却不知道一个只能对着家里散发雄性风范的男人，其实真的很窝囊。

因为只有一个懂爱的男人，才会懂得谦让和敬畏。

卫知看着讪笑的老头，嘴上再次扯开一道弧线。

“死老头，多少岁了，还拿糖衣炮弹糊弄人，”嘴上虽然不饶人，但是语气不出意料地变成柔和。

以前卫知很难理解为什么老头每次总胡吹他是怎么追到魏妈，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现在渐渐地他有些明白了。

“香蒸鲈鱼，酱油只能放小半勺；糖醋排骨，蒜的味道不宜太浓，最重要的是醋一定要多放一点；蟹黄饭，蟹黄要搁在一角，不要沾满整个饭团，而且蟹爪壳一定要拍碎...”

在张婉瑜的口中，一道道菜如数家珍报出。每一样都让卫知异常熟悉，因为这全是他爱吃的，而且每个细节都被注意到了。

渐渐地他眼角又有些发痒，他讨厌这种感觉，也害怕这样的感觉，这会让他发觉自己本来就很脆弱。

“妈，还有龙头鱼豆腐汤和清蒸鲳鱼，”卫知迅速地抬起头，再次低下头。

水月的眼中有幸福的喜悦，更有一丝哀伤，幸福就是她的喜好他比谁都先知道，而哀伤则因为卫知发红的眼眶，还是被她发现了。

魏菩嫍的眼中泪光一闪而过，不认识的人也许只能看到卫知的冷漠和孤傲，但是她明白他冷漠背后的温情和爱恋。

虽然这三天来，他似乎很少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但是他总能优先地考虑到她的感觉。那份乳白色的鱼汤，似乎是他心情的写照，苍白无力的同时，又如龙头鱼眷恋豆腐一样那么和谐和隽永。

傅嫣一直保持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看着有些压抑的气氛，喉咙渐渐地干涩，想说又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性服务生带着爽朗的笑容，推着餐具和餐车，优雅地走进包厢，他略显生疏的举止破坏了包厢内的安静。

“妈，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用餐，”卫知迅速地站起身，不等张婉瑜回答，就走出包厢。

张婉瑜明显一愣，笑着吩咐道：“嗯，你快一点！”

当卫知的身影从屏风后消失时，那个男服务员也从餐厅内走出，渐渐地走出始足街，转入一条黑暗的巷弄中。

“拍到了吗，”巷中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男声，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响。

“都交易好了”一道身影缓缓地出现在巷弄阴暗的角落里，动作无比地随意，但身上弥漫的阴暗气息，却紧紧地压制着两人，让两人不自觉地有些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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