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越出门以后没有走远，就在别墅后面的草地上，等着秦优来哄他。

虽说是春天，可天还是有些凉，他只是穿着西装外套站在外面，脚底有些发凉。

“二少，这里冷，您还是进去吧！”

光头走过来，很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二少一个月没怎么好好吃饭，身子受到了影响。

看了他一眼，简越静静看着远处。

“二少，您在这里，是不是想让二少奶奶来哄您？“

“没有。”简越当即否定，神态自然，“今天天气不错，我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光头抓了抓光溜溜的脑袋，看了看有些阴沉的道：“哦，我还想告诉您二少奶奶出去了，您在这里等不到……”

“你说什么？”

简越面色阴沉，光头有些不知所以，很是迷茫。

“二少奶奶接了个电话，看上去挺着急的样子，刚才和凌思娜开车去B市了，二少奶奶没跟您说吗？”

话落，眼前早就没了二少的身影。

过了大半天，两人才开车到达B市平安医院。

秦优对这里早就是轻门熟路，留下凌思娜停车，她跑进医院里面，直接上了十二楼。

十二楼急救室门紧闭着，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秦优失魂落魄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面，眼巴巴地看着急救室的方向。

没过多大一会儿，凌思娜上来了，静静站在她身后，不曾说话。

灯灭后，秦优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赵医生，怎么样？？”

“不容乐观。”赵华摘掉口罩，一脸疲惫，“最近施小曼的情绪过于压抑，引发了病情恶化，这次的手术治标不治本。若是这样的情况再来两次，施小曼的身子肯定受不了。”

“情绪压抑会影响到病情吗？”

秦优低垂着眸子，两手耷拉在裤边，紧抓着衣服。

“对。”赵华坐在椅子上面，两腿叉开，胳膊搭在腿上，“其实不管什么病，病人的情绪都会影响到病情，病人在压抑的时候，体内有害物质分泌过多，而一些诸如抵抗病原的抗体会分泌减少……”

“赵医生，你还是说一些我能听懂的吧。”

“施小曼的肿瘤在脑部，本就已经压迫到了她的神经。如果她的心情再压抑，这会加快她的死亡速度。”

赵华用了最简单的话来说明施小曼的病情，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看得秦优心头一阵紧绷。

“死亡速度加快……那最多活多长时间？”

“这个无法估测。”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意，“施小曼当初会醒来就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了，我们无法估计她的生命状况。不过……”

见他不吭声，她有些急躁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施小曼若是心情再这样压抑，活不过一个月。而让她心情压抑的人，就间接成了杀人凶手。”

他的话很轻，可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落在她的心头，掷地有声，好似一个有形的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赵医生，病人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现在怎么办？”

一个医生从急救室里面走出来，神情很是紧张，一双带着血污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赵华在秦优的脸上扫了一眼，意味深长，“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医生做手术可以救的了，心病还须心药医。”

那一眼，目光太过复杂，复杂到秦优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赵医生的意思是……”

“把她推到重症病房吧，等她情况稳定一些后，就让她抓紧时间做一下还有遗憾的事情。”

那个医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赵华说道：“走吧秦小姐，我们去重症病房里面看看她。”

秦优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凌思娜的眉头皱了皱，还是跟了上去。

重症病房里面，施小曼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很美，身子看起来却很虚弱，仿若易碎的娃娃。

刚打开门，秦优就听到她在呢喃。

“小玉儿……乖孩子，你不要……不要不见妈妈……我是你妈妈啊……”

见此，秦优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赵华。

赵华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手术时会进行一点的麻醉，她还没醒过来，这是梦呓，进去吧。”

三人进去后，秦优走到床边，见到施小曼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水，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不要……越……不要离开我……小玉儿……小玉儿，我真的是你妈妈啊，妈妈不会对秦小姐不好的，你不要不理妈妈好不好……”

听着这些梦呓，秦优的表情很是不自然。

施小曼会成为植物人是她害的，施小曼脑子会形成肿瘤也是她害的，现在施小曼心情压抑导致病情加重还是她害的……

“秦小姐，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是真的觉得可怜。你觉得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两手攥在一起，秦优只觉得愧疚像是食人蚁，一点点吞没着她的一切。

赵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应该管这么多，可是秦小姐，我真不忍心看到施小姐死后，你为她的事情感到后悔。”

“虚伪！”

站在身后，凌思娜表情有些狰狞，她走过去拉着秦优就往外走。

“凌思娜，你干什么？”

秦优挣脱她的手，犹豫了几下，留在病房里面。

转头看着她，凌思娜的情绪有些激动，“二少奶奶，当年是施小曼自己撞了你的车，现在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为什么要为了她让出自己的一切？”

“我还没想好，也没决定……”

“你只差口头表一下态了吧？”凌思娜在这件事情很是反常，“你只想着你内心的愧疚感了，有没有想过小少爷和二少的感受？你不是伟大，是自私！”

秦优本就不想把简越和秦墨让出去，听了凌思娜的话，她的心里更加纠结了。

对啊，这一切都是施小曼自己造成的，说到底，她也算是一个受害者，无端牺牲了五年的光阴，只为挣钱交手术费……

“凌小姐是吧？”赵华上前把秦优拉到一边，“不管其他事情的对错，施小姐毕竟是墨墨的亲生母亲，就算是杀人犯，她也有当母亲的权利。更何况，施小姐没有犯那么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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