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贪心，我有我的利弊。”顾家一乱才能正式着手处理。“你希望我届时留情还是不留情。”顾以安眼睛转动着，流露出来的情绪让顾温没办法好好去思量。“我能来到金陵就代表我要接手这边，世人皆会认定我叛出顾家。顾祁想另起门户，也要顾老爷子同意才可以。”顾以安含笑看着背后发寒的顾温，顾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顾家能脱离君家的掌控，你觉得顾祁不会效仿先人。”平淡的话足够惊起波涛汹涌，顾温也估摸不准。顾祁的心思也不难猜到几分。

“他不会的。”苍白无力的话让顾以安更加想笑。“至少现在不会。”

“真正叛出顾家的不止他一个，狗咬狗的事情多了去。蛀虫多了迟早会崩塌。”顾以安话中带话，像是在传递着他被人瞒下的消息。顾温眉头微皱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叛出顾家的人不止顾祁一人？”顾温是重复咀嚼顾以安的话，回味着这二十多年发生过的大事来，理清头绪却找不到蛛丝马迹来寻觅。

“亡。”顾以安给了一个字，顾温脸上悄然发生变化，她指的难道会是二叔。这些多年只有二叔膝下无儿无女，二叔独女早丧黄泉路。“你想得没错，再往深一步想，你就会发现顾家内部有很多的不对劲。”既然顾以安已经揭开冰山一角的帷幕，那剩下的就轮到顾温去耐心探索。

“二叔绝对不可能会背叛顾家，所有人都可能会背叛，只有二叔不会。”

“为什么那么肯定？”顾以安突然觉得顾温还是够天真，他还是没有完全看透局势。“你相信不代表就是真的，你不相信也不代表是假的。顾家有潜伏多年的细作，至于是哪方的暂时还不清楚。”顾以安清楚表述着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信不信在他。

严防死守的顾家也会有藏匿着的细作，顾温开始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么多年顾家一直被他爹所掌控，能进来顾家内院都是被相信，身份背景都被查的一清二楚。能被奸人安插的眼线都是被清扫干净了。

“顾霜。当年顾霜死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顾老爷子执意压下来又是一种什么情况之下？”顾以安又说出沉寂多年的名字，那个名字是给顾二叔带来伤痛的。“顾祁敢恃无恐明面上与顾家决裂，顾霜的死因现如今又被翻出来，你觉得这两者会没有什么关联？”

“顾霜是被顾祁害死的，二叔既往不咎的离开靖州了。”顾温说出了从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曾想却惹来顾以安捂着嘴巴阵阵狂笑。“你质疑这个消息。”

“顾祁是毒蛇还是狐狸，猎人才知道。而顾二夫人的身份你都不曾窥探过？”顾以安嘴角向上扬，有种渗人的危险。

“二婶是二叔明媒正娶的夫人，蒂结良缘的好事。莫不是你在怀疑二婶？”顾温越觉得糊涂了，怎么会扯上二婶这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顾温开始质疑她的消息来源是否有假。

“你可否愿意拿人命来当做赌注？”顾以安瞬间转移话题问。顾温拒绝拿人命当做赌注。“是真是假天知地知。”

“是不是有人在拿假消息唬。”顾温只想到这种可能性，顾以安还是觉得他悟性不够高，简简单单的事情这都想不明白，怪不得顾老爷子会那么不放心。

“犯不上。你且看着日后我的话是不是会兑现了。”顾以安起身离开了，顾温还呆呆坐在那边想着。

顾以安踏出门槛时，看到的是抱着笑若过来的顾之安。顾之安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奔向她。

“姐姐。”还带着冷风的气息。

金陵现在是越来越冷了，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屋檐上已经挂上冰霜了。顾以安已经撤销对顾温的监视，蓝衣跟紫衣都腻歪一起。房内烧着银丝碳，顾以安手中还握有暖炉。笑若懒洋洋趴在碳盆旁边取暖休憩，她是被冷怕了，冬天宁愿窝在碳盆旁边也不愿意出去走动。

君洛离让君玉带可份礼物交付给顾以安，顾以安拆开盒子看到是平躺着的一件冰蚕丝般的软猬甲。由北海雪林里万年冰蚕吐丝所织成的，经历过天火地火淬火打造，再浸泡寒潭里一月。

君洛离本想着亲手捧上，奈何五方事务，繁琐脱不开身，又被龙岚绝这个混蛋搞事情绊着。没办法抽身亲临五方，只能让君玉安全送到顾以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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