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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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林转回头来,炯炯有神的大眼闪着亮光,问:“什么?”
“你已经被批准升级到主力部队了。”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尤林兴奋地跳了起来。王长林拉住尤林的手,叮嘱着:“记着,我们的胜利还仅仅是开始,斗争的征程还很长还有很多艰难险峻的历程需要我们去攀登。
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还有荆棘,还有暗礁,还有险滩,还有潜流!让我们共同携起手来,前进吧!”
3个人望着白沙河的滚滚流水,想到斗争的明天,心情无比激动!这河水,犹如革命的洪流,势不可当,永远向前!向前!
每当想起这些往事,尤林的内心深处都久久不能平静……
这1年冬天,沉重的阴霾和太平洋战争的硝烟交织在1起,笼罩着南海的上空。
香港沦陷了,联络香港和广州的大动脉——广9铁路,碉楼林立,岗哨森严。可是敌人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昨天晚上,广9铁路线上的1个据点又被赤色革命军领导的游击队拔掉了,驻在这里1个排的伪军,战斗不到半个小时,就把38大盖和歪把子机枪从碉楼枪眼里扔出来,竖起了白旗,全部做了俘虏。
陈大山是游击队里的大个子,昨晚他领着短枪队最先冲进敌人的营房,缴获1大批武器。他最喜欢那支德国制造的“鲍鱼牌”快慢制驳壳枪,这枪比他现在用的那支“方砖牌”强多了。
在战斗结束上缴战利品时,他曾向队长尤林提出要换这1支枪。可是今天1早,听说那枪已经分配给林国柱了。
陈大山知道国柱原来是用1支残旧左轮,来复线都磨滑了,比他更需要换支好枪,所以也不好去跟他争了。但是陈大山还是想去找林国柱,1来表示祝贺,2来也是顺便再看看那支“鲍鱼牌”的驳壳枪。
陈大山1边想,便信步走进林国柱的营房,正要扬声呼唤国柱开开玩笑,忽然村边传来砰砰几响清脆的驳壳枪声,他回过身来就往外跑。
奇怪?站岗战士完全没有半点紧张气色,再1听,部队又无集合哨音,整个营地对驳壳枪声也毫无反应,肯定不是发生情况,可为什么有枪声呢?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打枪?”陈大山问哨兵。
“是林国柱他们试驳壳枪,班长早就通知过了。”哨兵说。
刚才值日班长到各班通知试枪时,恰巧陈大山不在营房。
“他们在哪儿试枪?”
“你听,在村口嘛!”
这时又传来砰砰两声枪响,陈大山侧着耳朵辨了辨方向,就径往村口跑去了。
村口,有1棵很大很大的古老榕树。人们最喜欢在这棵枝叶茂盛,4季常青的古榕树下乘凉小憩。离榕树不远,有1堵被日本飞机炸塌了的1间大屋留下的半壁砖墙。
宣传队的同志,在墙上写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大字标语,林国柱和几个战士正站在榕荫底下,对着那堵墙上的标语射击。
“是昨晚我缴来的那支‘鲍鱼牌’吗?”陈大山老远就扯起嗓门问林国柱。
“是的。”林国柱说,“这枪有驳壳套,尤林队长分配给我。”
“要驳壳套有个屁用!”陈山说,“带那家伙碍手碍脚,出枪慢。喂,能打快打慢吗?”
“当然能。”
“给我试试。”陈大山央求道。
“要用你的子弹!”
“风吹皇帝闹孤寒,下次打仗我缴几箱子弹给你!”陈大山说着,1把夺过枪来就要射击。
“你别开快掣!”林国柱按住了枪,要陈大山扭动旋掣,免得他放快掣1下打完枪里的子弹。
“行。”陈山说,“我打点放!”
陈山校正慢掣,仔细瞄准标语中的“日”字中心,食指轻轻扣动扳机,“啪”的1枪打个正着。再扣,枪不响了。他以为是枪膛撞针发生毛病,拉开1看,嘿,原来枪里没子弹了。
“哼、只剩1颗子弹,还怕我开快掣呢!”陈大山啼笑皆非地骂了1声,随手从自己身上抽出1排子弹装进枪里。
“开快掣,开快掣!”
战士们在1旁嚷着,陈大山推了1颗子弹上膛,扭好旋掣,摆开架式,问道:“打什么地方?”
“打墙上突出的红砖!”
“打标语,1字1枪!”
“打鸟窝,那榕树顶上有个鸟窝。”
有人指这,有人说那,吵吵嚷嚷,陈大山的眼睛瞄来瞄去,好久都没选定目标。
这时候,有1个人悄声来到榕树脚下,战士们也没发觉。他278岁年纪,身材不矮不高,红润的皮肤稍带有点儿黑,1对浓眉下藏着的那双机灵的眼睛闪闪发亮。此刻他1声不哼,立在榕树下,看着战士在练习射击。
陈大山终于下决心了,他要打那墙上的标语,宣布1枪打1个字。
他猛地扣响了快掣,1气打了十枪。但是,除有两枪挨着字边命中外,其余所有弹痕,都偏高了很多。
“好!都打中墙了!”
“看来你打飞机还有点本事哩!”
陈大山被大伙的喝倒彩讥笑得脸红耳赤,却倔着脖子不服气地说:“这枪不好使嘛!”
“净瞎说!”1个响亮的声音从榕树下飘了过来,战士们回眸1看,不禁叫了起来:“尤林队长来了!”
人们呼地拥了上去。
原来那个站在榕树下的不是别人,正是短枪队长尤林。
他拉开大步走到陈大山跟前,有点责备地说:“拉不出屎怨地硬,睡不着觉怨床歪。像你这样打枪,倒不如烧串鞭炮吓唬敌人呢!”
“尤队长,这快掣难打,不知该怎么练?”林国柱也觉得为难地问。
战士们都围住刘刚,7嘴8舌地要他教大家使用驳壳枪。
小钟特别积极,他从陈大山手上夺过那支驳壳枪,上满子弹送给尤林。
“尤队长,你就打给我们看看吧!”
尤林接过枪,拉开了枪栓,推了1颗子弹上膛,然后关上保险,从从容容地说:“使用驳壳、左轮1类短枪,总是接近敌人拚命的时候打的,必须打得准。怎样才能打得准呢?简单说来,就是心定、眼定和手定。心定,是不会由于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而紧张。心定,才能果断、快捷,而且只有心定,才有眼定和手定,做到得心应手地把枪打准。”
尤林讲解,战士们听得频频点头。但小钟觉得听大道理,总不如看实际的表演。他跟尤林1起参加战斗不只1次,却很少看到尤林打枪。
同志们说队长尤林的枪法如神,究竞神到怎么样呢?他想趁这机会看个清楚,就再3催促说:“尤队长,你给我们示个范吧,这会比讲解容易学习!”
“好吧。打标语吗?”尤林说着,站出人群,看了1眼3十步外那堵破壁上的标语。扭开枪上保险,转过身背着那幅标语走了几步,突然翻身扬手。
“砰砰砰砰……”
枪声响过几声,壁上不多不少,刚好中了8枪,前7发子弹每发都命中1个字的中心,只有最后1枪打得稍为偏高了点,命中“日本帝国主义”的“义”字头顶两点之间。
“哗·······”
大家不禁都伸出舌头,齐声赞叹。
尤林把枪抹了几抹,不满意地说:“这字写得米斗大,而且又是静止不动的,当然容易打中。我小时候见我那个坏蛋舅舅练枪,能打灭点燃的香火呢。”
“是香港那王9天吗?”陈大山插嘴问道。
“就是他。”尤林说,“抗战前他当过青天白日政府的团长,广州沦陷以后到香港当流氓头,现在是个大汉奸。”
正说着,短枪队的小鬼、通信员赵少康挤了进来,边抹着头上的汗水,边喘着气,向尤林喊了1声:“报告。”
他是今天1早,刘刚派他送信到司令部,现在刚回来的。
“有信吗?”尤林问。
“没有。”赵少康说,“政委叫你去他那里1趟。
“什么时候?”
“马上去,说有紧急任务。
有了你把枪交给林国柱,又嘱咐陈山几句,回头对赵少康说:“喝口水,喘下气,马上就走。”
尤林这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在游击队里是出名的。
见过政委,已经是下半夜了。
往回走的时候,赵少康的眼,实在不听使唤了,他使劲揉自己的眼皮,但瞌睡虫却老是沉人1个不愿离开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走着。
突然,1脚踩到坑沟里,“叭”的1声,差点摔到沟里去。
“嘿······你这家伙想游泳啦?”尤林说着,伸手把他拉住,替他抹掉身上的泥水。
“要睁开眼睛走路。”尤林又说,“哪,黑的是泥,白的是开路,发光的是水嘛。你打了几年游击,连这么几句行军口诀多都不懂得。”
“我刚才眼花了,看不清楚。”小鬼经队长这么1训,于是又振作起精神重新赶路。
夜是那么宁静,没有唧唧的虫声,没有啾啾的鸟叫,连树叶子也不飘动。惟有两个夜行者轻快的脚步声。
尤林的心是不平静的,刚才政委对他交代任务的声音仍然在他的耳边响着:“你们短枪队的任务,是抢救留在香港的文化人。这批进步文化人,曾在桂林、重庆遭受青天白日军的迫害,不得不转移到香港去。现在太平洋战争突然爆发,日本鬼子侵占了香港,处境十分危险。这批文化人是我们国家的宝贵财富,组织中央十分重视,要求我们迅速行动,尽快把他们抢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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