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当太阳的第1缕阳光照到梁王府的时候，黎辰辰亲手挂好了大门口的白幡。

雪白的，长长的幡条在阳光中迎风飞舞，仿佛是1面面猎猎作响的旗帜。

黎辰辰眯起眼睛，望着在太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梁王府大门，心里坚定道，奶奶，您放心吧，今天，我1定把您想做的事情都做好了！

让您此生再无遗憾！

她迈步进府，正堂大厅上已经布置好了灵堂，老梁王妃的棺材静静地停在了最中央。

棺材还没上棺盖，老梁王妃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脸色红润，神色安详。

黎辰辰在棺材前的蒲团上跪下来，开始1张1张地烧纸。

跪在她左边的是司珍娘，她哭得双眼都已经肿得睁不开，身体极度虚弱，跪在那里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摔倒在地。

黎辰辰劝她卧床休息，但是她强撑着道，“不，我要送阿娘最后1程。”

黎辰辰只能派摇夏跪在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去。

跪在她右边的是行芳嬷嬷，她的情况比司珍娘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呆滞无神，就像1个会动的木偶人1样，拿纸，送纸，烧纸，机械地重复着这些步骤。

黎辰辰只能吩咐盼夏注意看着她点，别让火烧着自己。

日头渐渐升上半空，来拜祭的族人1个1个地走了进来，给老梁王妃上香。

黎辰辰和司珍娘点头答礼。

每个上完香的人都要看1眼这娘儿俩，有的表情复杂地走了出去，有的摇着头走了出去。

众人集结在正堂外的空地上，33两两地凑在1起窃窃私语。

“哎你说这太奇怪了，怎么人就没了呢？”

“就是，也太突然了。”

“上次看见老祖宗，精神头还是挺好的啊！”

“唉，你也不想想，梁王这么多年不回家，老祖宗过得下去吗？”

“说得也是，这梁王不在，老祖宗连摔瓦盆都没人呐！”

“可不是！”

正午时分，人终于差不多到齐了。

黎辰辰在盼夏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走到正堂外面。

扫视了眼前1片乌泱泱的人群，她朗声道，“老祖宗想念老王爷，希望能尽快跟老王爷葬在1起，所以，我们现在就出发下葬，诸位在我摔了瓦盆之后，跟着我走吧。”

说完，她就从盼夏手里拿过1个瓦盆，举过头顶就要摔下。

“住手！”

人群中有人大喝道。

黎辰辰抬头，是1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人。

他上前先拱手行了个礼，而后才说着，“大小姐，恕我直言，您恐怕没这个资格来摔瓦盆。”

黎辰辰抱着瓦盆，眼神凌厉道，“哦？我没有？那，我想问问，谁有？”

那中年人清了清嗓子，用义正词严的声音说道，“摔瓦盆必须要嫡长子来执行。如果嫡长子不在或已死，就由嫡次子来摔，如果嫡次子也不在或已死，就由庶长子来摔。”

“如果死者没有儿子，就由身份最近的亲属来摔。”

他对着人群伸出手，人群中走出1位方头肥耳的胖子。

他身躯庞大，1摇1摆地走过来，挪动着两条粗短的腿，腆着1个圆圆的凸起的大肚子，活像1只蹒跚走路的鸭子。

走近了1些，黎辰辰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上肥肉抖动，区区几十米的距离，在这样大冷的天硬生生走出了1脸的汗。

中年人朗声道，“梁王失踪下落不明，梁王世子又早年已经战死沙场，没有儿子来摔瓦盆，理应在族人中选1位关系最近的。这位，是老梁王的兄弟老昌王的庶长子北宫思德，在座的没有人比他的关系更近了吧？理应由他来摔瓦盆。”

冷梧白昨天晚上已经帮黎辰辰恶补了梁王的族人关系网，老梁王的兄弟原本有7人，有些已经迁出了京城居住，有些已经去世，唯1仅留的，还真的只剩这位老昌王。

只是，老昌王的庶长子，也配来捧梁王府的瓦盆？

这些人呐，算盘珠子拨得快蹦到她脸上去了。

黎辰辰嘴角微勾，“他有资格？恕我直言，他那双手肥的像猪蹄1样，捧得住瓦盆吗？”

“要是瓦盆没捧好掉了下来，那可是大不敬，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北宫思德看着胖乎乎的，脑袋反应倒是挺快。

他冷哼了1声道，“不管本少爷捧不得捧起，你1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摔瓦盆？”

黎辰辰轻蔑地看了他1眼，轻启红唇道：“女人怎么了，你难道是老昌王从茅坑里打捞出来的，扔给狗娘养大的吗？那以后你是准备自行繁衍，还是说继续去茅坑捞儿子啊？”

她的话1说完，全场的人们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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