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本性

“随便坐吧！”

叶楚楚热情的招呼着，拿出些小零食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转身走向厨房。

“喝点儿什么？橙汁、阔落还是咖啡？”

“我要做饭啦，要不吃完饭再回去？”

“白开水就好，谢谢。”

风宸拿起一旁摆设的小相框，垂眸看着照片上的画面，这是叶楚楚小时候拍的，穿着粉嫩的公主裙，骑在风珏脖子上，手里拿着彩色的小风车，笑得很开心。

而这个拍照的角度，不专业的拍照手法，显然是叶婉桑拍的。

啧……虽然已经习惯了。

但看到这张照片，风宸还是不由得感慨，真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啊！

不由反问，这个时候，自己在哪儿呢？

那时，刚刚被送到终南山上，那会儿的终南山上条件还很艰苦，连电都没通。

每到夜晚，空荡的房间漆黑一片，只有从窗外透进的些许星光，屋后栽种的竹林随风声摩挲，传来鬼哭狼嚎般凄厉又幽森的声音。

没多久，他们给自己送来一个玩伴，那时的赵景林，也是完全陌生的，小孩子的心中，没有世俗的身份、等阶之别。

两人有时玩得很好，有时又会因为一些小事一些摩擦，大打出手。

总的来说，很小的时候，他会希望自己没有在那见鬼的终南山上，可以跟爸爸妈妈撒娇，享受父母的疼爱。

至于后来……渐渐的也习惯了。

叶楚楚见风宸拿着照片看，也凑过来看了两眼，随即神色微怔，看了看风宸，又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风宸……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觉得这事儿很荒谬。

但她刚刚还是差点儿脱口而出。

怎么感觉……你跟我爸长得很像？

叶楚楚到底还是没有问，毕竟对一个邻居说这话也太奇怪了。

“这是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公园玩拍的，其实我都没什么记忆了，还是妈妈告诉我的，那时候人流拥挤，我刚买的水晶鞋挤掉了，回来的时候大哭了一场，怎么哄都哄不好……”

“就是那种亮晶晶的，踩上去还会发光的水晶鞋，你知道吧？”

“现在看来老土死了，可当时喜欢得不行。”

叶楚楚比划了一下动作，摇头失笑。

“嗯……”

风宸轻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没什么心情逗这小妹妹玩了。

他不知道。

三岁的时候，他刚刚被送到终南山上。

从他什么时候学会，不再对着黑暗哭泣，才能吃饱饭。

山下流行什么东西，那都跟他没有关系。

与之相伴的，不过是清风明月，天地与星辰。

“饭就不吃了，家里也有人等我吃饭，就不麻烦你多做一份了。”

风宸放下相框，起身道别。

“对了，下午记得来帮我看看大王的房间啊！”

随后，又对叶楚楚提醒道。

“啧……又没进到门？怎么感觉像是受什么打击了……”

刚回去，赵景林见他一副沉寂的模样，下意识问道。

风宸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打击，反正感觉很不爽。

“小洪，陪我练一会儿。”

风宸叫上洪文远，来到健身房，让他把那些健身器材都收拾开了，两人对立而站。

风宸脱下外套，丢给赵景林。

赵景林接住衣服，看着两人，不自禁微微皱眉。

人的性格，大抵是本性与环境所共同造就的，即使是一模一样的成长环境，也会塑造出不一样性格的人。

这是因为他们本性不同，面对同样的情境，却会促使他们做出不同的选择。

这样的抉择，一生之中或许有无数个。

而风宸的本性，并不似外表这般霁月清风，温柔和煦，他外表的道骨仙风，都是环境所造就的。

事实上，他的内心藏着一只随时会失控的野兽，亦或者说是火山。

以至于，一但遇到愤怒不爽之事，若是不能发泄出来，会促使他恶念杂生。

对一般人而言，大概只是肝气郁结，气坏自己罢了。

于他而言，他有能力将这些恶念施加于无辜之人的身上。

而论发泄，大概没什么比血与汗的宣泄，更有效更酣畅。

从小到大，他没少因为这个原因，与风宸陪练，两人势均力敌，刚刚好够让他消耗掉所有精力。

可是，今天风宸却宁愿叫洪文远陪练，那个三十秒的手下败将。

此时的洪文远，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知道风宸实力不错，但只是来源于他在武当山大会的见闻，并未亲自与风宸交手过。

此时，他对风宸还带着愤懑，逼迫自己断送梦想，不得不成为一个保镖的愤懑，名为保镖，实为杀手的愤懑。

风宸想跟他对练，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难得的发泄这些愤懑的机会。

“我可以全力出手吧？”洪文远略带一丝笑意的询问。

其中，多少有些激将法般的挑衅意味。

毕竟，风宸是他的老板，他以为风宸会叫他让着自己。

“当然！”

风宸知道是他的激将法，却还是点头回答。

下一刻，带着对风宸无尽愤懑的洪文远抢先出手攻来。

洪文远擅用势大力沉的刀法，此时不比器械，使用的便是一套八极拳，同样是刚劲、勇猛，注重爆发力的拳法，与他的个子有些不称。

不过，两人的实力差距很大，管他使用什么拳法，差别都是不大。

刚刚攻上来，便被风宸一把拿住了手腕，这一拳刚猛迸发的巨力，也被轻易卸去，下一刻直接被丢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洪文远有些懵，狠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有一股震颤的痛感，所以没有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跟风宸的差距会有这么大。

“还愣着干什么？起来！”

“这就躺着不动了，我会觉得我那三十万不值。”

风宸冷声呵斥。

洪文远这时候才回神，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再向风宸袭来。

然而，这次还是没有撑过一招。

一次……两次……三次……

被丢出去五次后，洪文远已经有些心有余悸，他接下来的攻势中带着犹豫和畏缩。

虽然习武之人，能吃苦受累，也比常人能挨揍，但也没有这么揍的啊！

他又不是机器人，还是会感觉到疼。

更何况是这种，骨头都快散了，内脏都快震碎一般的剧痛。

“起来！”

耳边，又传来那魔鬼般的催促声，洪文远嘴角抽了抽，翻身从地面爬起。

“老板，我没得罪你吧？”

洪文远小心翼翼询问，神情中，再没有一丝不满和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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