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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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
随着内阁首辅谢迁以年老体弱为名请辞致仕,自此内阁就只剩下了一位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杨廷和。
而杨廷和自然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内阁首辅之位,一人执掌内阁。
这等局势当然引起了朝臣不满,奈何这杨廷和乃是正德帝师,因此也没人敢置喙什么。
不过也正是因为内阁仅有这么一位大学士,致使杨廷和肩膀上的担子就重了很多,他需要一人承担起整个内阁机构的运转职能。
此刻杨廷和正在行使“票拟”之权,即是代皇帝陛下批阅奏章做出决策。
然而一封奏章很快引起了杨廷和的主意,正是那封兵部左侍郎熊绣的奏章。
齐彦名大马金刀地坐在县太爷的位置上面,静静听着手底下的人员。
“霸州刘六刘七叛乱,声势浩大,连克数城!”
“陛下,河北那边情况不太妙!”
天下百姓会怎么想?
难道他这个正德皇帝真就如此昏庸无道吗?
话说到最后,朱厚照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狠狠一脚踹翻了案桌。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打了个寒颤。
记忆里面,刘六刘七这场声势浩大的起义,不只是波及到了河北,还有山东。
汤昊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
“毕竟这可是直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之地,而是大明王朝的京畿重地!”
“不对!”
历史上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问题在于此刻爆发这场叛乱,是不是有些太过巧合了?
户部尚书韩文硬着头皮出列,苦心劝道:“陛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可是除了这个保国公朱晖外,其余那些勋贵也全都是清一色的纨绔废物,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更别提这直隶之地就在京师南侧,万一这些该死的叛军奔着京师来了呢?
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情!
朱厚照没有回答,而是冷声下令道。
朱厚照冷冷地看着这些人,脸色铁青,面容平静。
那些人就是要朱厚照做出选择。
现如今这大明王朝,刘大夏曾经说过,军民困苦,民穷财尽,但距离彻底崩坏尚且有一段时间。
“这幕后黑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导演出这么一场好戏!”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扣下这份奏章引而不发,坐等河北局势糜烂!
“陛下,通政司必须清查!”
朱厚照狠狠攥紧了拳头,看着眼前这些人,最后还是不得不颓然下旨。
所以,北直隶绝对不能乱,这毕竟是大明朝廷的中枢所在。
“陛下,臣附议!”
“嘿!”朱厚照冷笑道,“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要是直隶发生叛乱,朝廷却无力镇压,那天下人会怎么看?”
左一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召集文武重臣议事,立刻!”
“告诉他们,若是本侯不在期间,山东出现了什么乱子,本侯会亲手废了他们!”
“汤木,立刻收集军中的三眼铳,另外让火器工坊全力生产打造三眼铳,三日之内本侯要看到五千支!”
这三万儿郎大部分都是些民夫青壮,就算发给他们甲胄弓弩他们也不一定会用,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左一刀立刻前去传令,做好一切战前准备。
“陛下,韩尚书所言极是,直隶绝不可乱!”吏部尚书王鏊同样出列进言。
只怕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真正的乱世将至,狼烟四起了啊!
“所以,陛下才不得不派遣本侯去平叛!”
看似声势浩大,但齐彦名心中清楚,这些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洪武初年,太祖朱元璋定鼎于金陵,以应天等十四府四州为直隶。
响马贼劫走灾粮再分发给灾区百姓,这分明就是收买人心的举动,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朝廷没有引起重视,那么这伙响马贼很有可能会变成……聚众作乱的反贼!
“嗯,然后呢?”汤昊叹了口气,“就算知道这里面有鬼,但是我们也不得不一头钻进去!”
“陛下,直隶不能乱,这是京畿重地!”
不过,朱厚照并不想看到这一幕,或者说他不想就这么落入那些奸贼的陷阱之中。
就算他们看穿了那些乱臣贼子的阴险谋划,但是问题在于朝廷不得不尽快出兵平息叛乱!
“下旨,拜中山侯为讨贼大将军,即刻领兵前去霸州平叛!”
汤昊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汤木。
他们就不怕人家真给大明王朝掀翻了?
“难道我泱泱大明,除了中山侯之外,就再无其他统兵将领了吗?”
“没有陛下和本侯的命令,任何官员不得窥伺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他们也在入宫途中听到了些许风声,所以群臣一见到皇帝陛下,立刻就请求调兵遣将前去平叛!
“臣附议!”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经过文武群臣的一致讨论,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得交给那位坐镇山东的中山侯啊!
中山侯恰恰就在山东,距离霸州也不算太远,要是立刻动身的话,可以迅速抵达战场,这才是群臣想要看到的。
他们自从起事之后,只杀官绅,焚毁官府,劫取兵库,释放狱囚,召集青壮……时至今日,早已发展壮大到了将近三万人。
“皇爷,厂卫正在清查通政司,揪出那故意扣下奏章之人!”
汤昊正在指挥将士们进行火器训练,左一刀立刻脸色苍白地冲了过来。
“陛下已经命您即刻动身前去霸州平叛,郭勋也带着三万战兵从京师出发了。”
“杨师,果真被你给料中了。”
山东现在正进行卫所改制,承担着试点的职责,自然不能因此就被破坏掉了。
“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国策,却变成了贪官污吏贪腐谋利的手段!”
“另外,传讯山东诸卫将领及所有巡检,立刻加强戒备,一旦发现任何人试图趁机作乱,格杀勿论!”
此刻饶阳县衙,漫天血腥味还未曾消散。
这就是个虎父犬子,上次率军前去抵御蒙古,连蒙古鞑子的面儿都没有见到,他都敢直接一口气为两万将士请功,文臣缙绅自然不可能再让这种跋扈废物前去统兵。
“霸州响马盗刘六刘七聚众造反,攻陷了文安县城,杀害了一应官员,迅速发展了万余人,连下博野、饶阳、南宫等州县……”
奏章里面详细论述了河北百姓深受马政之害,杨廷和看得眉头紧锁,尤其是熊绣在奏章最后提及的河北响马贼一事,更是让他脸色大变。
汤昊冷笑道,心中杀意凛然。
“侯爷,出大事了!”
如果说先前遇到这种叛乱之事,他们绝对不会让野人领兵出征,为的就是限制中山侯攫取军功继续加官进爵!
现在倒是好笑至极,眼瞅着马上舰队打造完毕,可以准备出海贸易了,结果突然间就爆发了一场叛乱,而且群臣还一个接一个地提议让中山侯领兵出战!
汤木忍不住开口道:“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偏偏这个时候叛乱,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鬼……”
所以必须要立刻调兵遣将前去平叛!
“这是我们一年多时间辛苦努力的结果,绝不能被什么阿猫阿狗给夺了去!”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不用怀疑肯定会选择前者。
要么选择江山社稷,要么选择海贸利益。
上一次边雄、黄兴辅和朱懋恭等人就来了一回,暗中唆使怂恿白莲教造反作乱,结果现在才过去了多久,竟然又出现了这等恶劣的事情。
这是一个阳谋。
“趁机作乱者,杀!染指船厂者,杀!擅自硬闯者,杀!”
“否则朕咽不下这口恶气!”
后永乐初年,太宗朱棣决意迁都,永乐元年诏北平为北京并称其为行在,即天子所在的地方,十八年正式迁都,改北平布政司为直隶,称为北直。
“来人,立刻去通政使司查证,这封奏章为何现在才送达!”
下达了旨意,朱厚照就愤然拂袖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
回到寝宫之后,朱厚照唤来了陈宽。
“这些奸贼当真可恨!”
“三万京军战兵立刻动身,由武定侯郭勋统帅,赶去霸州与中山侯汇合!”
杨廷和仔细看了看这封奏章的时间,距离过去了两个月之久,明显不合常理,他当即命人去通政使司查问,这封奏章转呈途中经过了何人之手,又是因何原因迟迟没有送达。
更别提这些反贼叛军异常骁勇善战,短短一月多的时间就连克数城,万一他们当真直奔京师而来杀到北京城下,且不说他们敢不敢这样做,只要局势崩坏到了这种地步,那大明王朝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他们这是在逼迫朕将中山侯调去平叛啊!一群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
那些士绅缙绅,当真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吗?
汤昊神情冷峻地看向左一刀。
“如果此事为真,那么他们的动作绝不仅于此!”
这些士绅缙绅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明彻底崩坏,毕竟他们的基本盘可就是这大明王朝。
“侯爷!”
朱厚照扫视群臣厉声呵斥道。
而他本人则是立刻带着奏章,前去面圣求见天子。
此刻朱厚照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来自于野人汤昊所撰写的奇幻故事。
如果真是坐视大明王朝被取而代之,那这些士绅缙绅就无法确保自己的既得利益。
“真是岂有此理!”
不然为何频频有人造反叛乱呢?
先是白莲教妖人,现在又是霸州响马贼!
一次一次的聚众叛乱,只会极大地打击他朱厚照这位皇帝陛下的帝王威望!
朱厚照恨得咬牙切齿,死死地攥紧了拳头。
“侯爷放心,绝不会出问题。”
连自己的老巢都守不住,那谁还会对这大明朝廷保持敬畏之心呢?
刘六刘七叛乱?
随着圣旨下达,锦衣卫立刻行动。
为了那海贸利润,这幕后黑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地掀起叛乱,置百姓朝廷于不顾,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其心可诛啊!
事实上,汤昊本想留下汤木守住这清河船厂,但是问题在于汤木的身份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区区京军统领罢了。
保国公朱晖吗?
半个时辰之后,大小九卿和公侯勋贵全都赶了过来。
难不成你让英国公张懋统兵出战吗?
不可能的!
当然南直隶也没有被忽略,它毕竟是大明朝的龙兴之地,还是全国赋税最主要的来源,南方科举的主考场江南贡院也地处于此,占据着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的地位,所以太宗还是在南直隶保留了一套与北直隶级别相同的中央机构,尽管在实权上远远不如北直隶。
杨廷和脸色铁青地开口道,正当他准备再次出言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这其中的猫腻,傻子都看得出来!
就算是他左一刀战死,也不会让任何外人踏入这船厂半步!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和成长,朱厚照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皇帝了,他只是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朝廷势必已经得知了消息,接下来就是派遣大军前来围剿。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有人公然聚众造反!
正当这个时候,先前那名撺掇怂恿他起事的江南商贾却再次现身。
“大珰!”
“左一刀,率领三千禁军和两千战兵,继续驻守清河船厂!”
“直隶不能乱,京师不能乱,天下更不能乱!”
“这事情太蹊跷了啊!”
杨廷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见到了皇帝陛下。
再者队伍越来越大,他们需要的粮食就越来越多,这几乎是逼着大军不断去攻城拔寨,不断去掠夺粮食!
至于什么逃入深山老林里面躲藏起来,根本就不现实。
一名宦官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急声道:“陛下,八百里加急!”
北直隶地区是后世河北省的核心地区,包括了八府、二州和十七个属州,其中就包括了京师——北京。
朱厚照怒斥了一番,随后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一见到此人,齐彦名仿佛就找到了主心骨。
“一定要将这些杂碎揪出来!”
天官马文升已于日前正式致仕,并且极力举荐王鏊继任吏部尚书,朱厚照对此自无不可,毕竟王鏊的德行和能力有目共睹,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如果顺利的话,未尝不可顺藤摸瓜地揪出这些奸贼,将其斩尽杀绝!”
但是唯一的问题在于,当派遣何人为将?
现如今这大明王朝,还真是挑不出来一个像样的将领。
所以,这场叛乱,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三日之后,汤昊只带了诸将星夜疾驰赶往霸州。
“直隶绝不可乱,更不可任由反贼叛军折腾,必须要以雷霆之势尽快平定叛乱,震慑天下心怀不轨之人,否则……”
更别提这家伙前不久才恶了天子,直接都被皇帝陛下给变相抄家了,现在还老老实实地龟缩在家里面舔舐伤口,自然就更不可能统兵出战了。
不过他们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眼下最为要紧之事,还是在于平定叛乱,因此通过锦衣卫的消息渠道,皇帝陛下的旨意很快抵达了山东。
出乎意外地,听到这个惊天噩耗,朱厚照竟然没有动怒,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杨廷和。
陈宽脸上闪过一抹厉色,老太监这次也是动了真怒。
一连三个“杀”字出口,饶是左一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调兵这一点好说,京军战兵不是已经恢复了战斗力嘛,直接调集个两三万大军,就足以剿灭这群该死的乱匪了。
毕竟这可是聚众造反啊!
而且这些反贼还连克数城声势浩大!
如果朝廷不调兵遣将立刻赶去平叛,以雷霆之势将这些反贼叛军给剿灭,那么大明王朝在百姓心中的威信将会瞬间降至冰点!
更何况他朱厚照这位正德皇帝,即位不久后山东就爆发了一场聚众造反的大案,现在才过了两三年,竟然又出现了这等造反大案!
杨廷和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出言相劝。
一名名九卿大员出列,支持调遣中山侯前去平叛。
不过他还是当即领命,没有丝毫犹豫。
“这封奏章为何此刻才出现?”
造反这种事情,对每一个帝王而言,那都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陈宽也了解了事情原委,自然明白皇帝陛下因何动怒。
只怕真个就会天下大乱了!
难道让大家全都去啃树皮、吃草根吗?
一想到这些问题,齐彦名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毕竟,现在河北可不叫河北,而是叫做“直隶”!
直隶,直接隶属于京师管辖。
而左一刀却是锦衣卫的正千户,四卫禁兵的正千户,这二者可都是天子亲军,只对大明皇帝负责,所以不管谁来了左一刀都可以将其拒之门外!
再加上手底下的三千四卫禁军和两千京军战兵,不管是谁想要趁机摘桃子染指清河船厂,那他们想得都有些多了!
“一刀,一定要守住这清河船厂!”
听到这话,朱厚照顿时眉头一挑,立刻放下话本接过了熊绣那本奏章。
朱厚照就算再如何不甘心,他也不得不立刻调遣汤昊前去平叛。
“范先生,接下来当如何是好?”
江南商贾范文成轻笑道,紧接着绘制了一副宏伟蓝图!
“大将军不用过多忧虑,接下来我军应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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