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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我管不了


这一扎是要亲命了,十指连心,血肉模糊,后生有限的十几年从没叫这么惨烈过,眼泪直接飚了出来。

其他人还在努力的人纷纷打住,不敢再往上。

后生连哭边骂:“你它妈回来啊,我踩哪里?痛死老子,别他妈爬了,快给老子去找郎中!”

托起他的人,忙挪回原地,重新托起来他,脚下踩实了,这后生再顾不得其它,手直接从尖头铁上拔了出来。

以是一阵疯狂骂娘的声音,下面的人还不明所以,直到他落了地,火把光中,双手鲜血淋漓,所有人都吓坏了。

一起攀爬的人庆幸自己爬得慢,不然,现在受伤的就是自己。

那后生双手都扎满了洞,痛得脸都白了,骂人的声音也小了些。

“现在怎么办?还继续不?”

跟来的人有几个没怎么经事的,也吓得脸跟受了伤的一样白。

“继续个屁,快,回去拿药,分两个人去请郎中!”

大伙怕出大事,再顾不得闯不闯了,本族的人要是出了事,闹到宗里,今日所有人都有连带责任,要跪祠堂的。

他们带着人,一路滴着血回了受伤后生家。

后生他娘见外面火光冲天,还在想出了什么事,结果眨眼院门就被打开,自家儿子双手满身血被人扶了进来。

她愣了一瞬,扑上去,抱着儿子一阵嚎,“我的儿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出什么事了,弄成这样?”

他儿子血流多了,这会正头晕着,被她这么一扑,底盘不稳,摇了几下,就要倒下,好在扶着他的人反应快,才把人架住了,  劝他娘:“品胜他娘,孩子流血多了,先回屋止血要紧。”

他娘吓三魂去了二,又惊又骇:“好好,快扶回屋里。”说罢,快跑几步在前,打开屋门领路。

“品胜家的,你死哪去了,自己男人都伤成这样了,不出来服侍着,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品胜娘对媳妇一向没有好脸,这在临风村是出了名的,除了那个外来户顾王氏,整个村里无人能及。

这一家子也是才吃过晚饭没多久,品胜婆娘才收拾完灶头,给一家人把洗脚的水烧上,就听院里闹哄哄的,把柴加好了正要出来看个究竟,听到婆婆在骂,小小的人惊惶起来。

她低着头穿过人群,进了里屋,见床边地上撒满了血迹,眼一翻差点厥过去。

“娘,品胜哥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帮什么忙吗,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这话提醒了品胜他娘,敏锐地在人群里找到了缩在人后的张有生:“有生,我儿子可是你叫走的,到底怎么回事?”

张有生被指名道姓点出来,当下有点慌,这事是他带的头,弄成这样,不知该如何收场:“都怪顾家那个破院子,他们的墙上不知弄了什么,品胜刚爬上去,就着了祸。”

品胜娘活了几十年的人,哪能让他糊弄,轻易就抓住了关键:“好端端的,你让品胜去爬人院墙做什么?”

“我、、我、去找我婆娘,她在顾家呆到天黑还不归家,我去抓她回来。”

“你带这么多人,”品胜娘扫视了一圈跟过来的人:“就只是为了叫你婆娘回屋?”

“晌午我不让她出门,她直接跟我玩菜刀,我带几个人就是吓唬吓唬她!”

“呵,吓唬,你一通吓唬,把我儿弄成这样,张有生,你跟顾王氏那点破事,临风村谁人不知,但别扯上我儿,不然,我可不会顾什么本家面子,直接告到宗里去。”

“主要是、、是、顾家……”

“顾家怎么样,没来招惹我儿,品胜可是你叫走的。”品胜娘骂道:“害我儿弄成这样,郎中叫了没有,你别走就在这等着,不管是汤药费,还是别的什么,你一样样都给我品胜算上,不然我跟你没完!”

张有生一听要银子就不干了,“他爬的顾家的墙头,  在顾家遭的祸找顾家啊!找我干什么,我哪有银子?”

“我管你有没有,可怜我的儿,”品胜娘呜呜咽咽地哭骂,“没有,你就砸锅卖铁,要是银子不到位,你也别想在族里呆下去。我的儿啊——”

“这哪能赖到我头上呢,墙头是顾家的,墙是品胜自己爬的,伤是自己受的,这哪一点跟我有关系?”

旁边的人扯扯他:“少说两句吧,你没看品胜娘能把你吃了?”

“吃了我也拿不出银子啊,这不是讹人吗?”

“他们讹谁了,不是,怎么就跟你没关系呢,”拉他的人,也冒火了:“我们可是去替你出气的,这出了事,你就不认了是吧。”

“怎么认?我自己还是受伤了呢,你看,”他掳起半边袖子给人看,两个黑洞的犬齿洞,让凝固的血糊住了,看着瘆人得很。

“那两条疯狗咬了我,我现在还没地要汤药费。”

“那是你的事,但品胜这个你得负责。”

“我管不了。”张有生说罢要走。

品胜娘哪肯放他走,即时道:“拦住他,不然,跟着一起去的,我一户一户都去闹。”

这些人一听,哪还肯放张有生走,把人拖住不说,还分了两人专门看着他。

品胜娘还觉得不稳当,又叫了平日和他们家走得近的后生,“去通知族老,这样的事,我们品胜,绝不能吃哑巴亏。”

大伙也觉得这事自己不好善了,还得听听族里的意见,马上派了个人去。

品胜娘又问:“怎么郎中还不来,我儿快痛死了。”

像是配合她,床上躺着的人,气若游丝地发出两声痛若的呻吟。

她帮不了儿子受这些痛,正心浮气燥的,见儿媳惴惴站在一旁,便来了气,“你是死人吗,一动不动,去端盆水来帮你男人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

儿媳妇软着双脚去找盆,她在后头啐了一口:“没眼力见的东西!”

又哀哀地坐到儿子床侧:“儿啊,痛你就哼哼,哼出来就没那么痛了。”

心疼得手里用来堵血的帕子,动都不敢动一下,怕轻了又怕重了,焦急如焚,又无计可施。

这时,外面有人说,“族老,他们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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