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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 暗潮涌动


第85章  暗潮涌动

    有了【弹幕】的提示,加之宋尧又着实对这画舫的炒瓜子感兴趣,姜安宁略寻思了下,索性顺水推舟。

    晚娘略一皱眉。

    正想要出声阻止两句。

    “如此,便谢过老板的美意了。”

    姜安宁顺势应了下来,娇娘刚略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人话锋一转:“只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们也不好平白坏了老板的营生,将火头师傅给拐了去。”

    “我看倒不如咱们折个中,我也厚脸皮些,跟着这位炒瓜子的师傅,学学是如何炒制瓜子的。”

    “回头儿,等我学会了,便放了人回来继续当差,如何?”

    娇娘嘴角的笑意一僵:“这、其实也不必,我……”

    “老板若是不答应,咱们可是不敢把人带走了,否则岂不是坏了人家师傅的营生?”

    “我出几个月的工钱倒没什么,谁让我就嘴馋上这一口了呢。”

    姜安宁故作为难的叹息了声:“可咱们到底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商户人家,寻常缴了税赋,也就勉强盈余个糊口的钱罢了,可经不得这样子烧钱。”

    她看向宋尧:“姐姐说是不是?”

    宋尧回过神来,一拍脑门。

    “诶呦喂,还真是,你看我……昏了头的。”

    她面露歉意的看着娇娘:“我家妹妹说的对,这人,我们还真不能就这么收下了,倒不如请老板割爱,我们借上一段时间,如此既不耽误老板的生意,我也能厚着脸皮解一解嘴馋,如此,可好?”

    娇娘还想再说些什么,易容成炒货师傅的王尚先一步开口:“如此甚好!”

    很陌生的声音。

    姜安宁甚至怀疑,她是否受到了【弹幕】的影响,草木皆兵了。

    “可……”

    娇娘似乎是还想要与人解释辩驳,王尚轻飘飘的看了人一眼:“老板,咱们一开始可是说好了的,每月五两银子,除了每天供应两锅炒货,旁的什么也不用做。”

    他信口胡诌:“你该不会是想要反悔,所以急着把我送人出去吧?”

    “啥?”

    宋尧没忍住吃惊一声:“五两银子?一个月?”

    !!!

    怎么不去抢钱!!

    炒个瓜子而已,又不是什么镶了金边的活计。

    咋这么贵?

    娇娘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很想怒吼一声:信口雌黄也该有个度!

    炒个瓜子就要每月五两,听着就很假。

    眼见着姜安宁已经露出怀疑之色,娇娘赶忙赔着笑脸道:“嗐呀,哪能呢?”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给两位客人赔不是……”

    晚娘在一旁冷哼了声:“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到底是想给人赔不是,还是想拱弄人的火气。”

    娇娘咬了咬牙,强忍着火气,努力维持着笑意:“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两位客人莫见怪。”

    她看了眼拆台她的王尚,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扬起笑脸:“就如客人所说,借用一月,还往尚师傅多多用心些,这期间的食宿费用,还是由咱们画舫来出。”

    “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王尚看起来很是财迷市侩的样子,半点儿不违和。

    与先前那位颇有仙风道骨之姿的安济坊大夫,毫无相似。

    姜安宁微敛了神色,暗自提防。

    约定好了借用王尚伪装的炒货师傅一个月,每天午时以后,到绣坊去就成。

    娇娘明显是觉得不妥,还想要再争取争取,奈何有晚娘再一旁时不时的搁话刺上两句,又有王尚的点头允准,只得作罢。

    没了什么事儿,也没什么再继续吃酒听曲儿的心情,宋尧便急急忙忙的带着姜安宁走了。

    实在是不敢再待下去。

    “是非之地,是非之地啊!”

    离了画舫很远之后,宋尧方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

    “你说,那画舫的老板,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尧略皱了下眉:“我瞧着,她怎么好像是,非要塞个什么人跟咱们回来似的?”

    姜安宁有些意外宋尧的敏锐,随后又觉得也正常。

    那位据【弹幕】提示,说是赵海相好的画舫老板,着实反常了些。

    她同样露出困惑来:“我也觉得奇怪。”

    “该不会是被盛越闻给收买了,想害你我吧?”

    宋尧忍不住的阴谋论起来。

    只是很快,又觉得毫无道理。

    “也不对,咱们去画舫游玩闲逛,不过是临时起意,就算是盛越闻有心想要害咱们,他总不能是未卜先知吧?”

    宋尧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缘由来,倒是把自己给苦恼住了。

    “算了算了,想不通,我看呐,这炒瓜子你也别跟着学了,回头再伤着手。”

    宋尧越说,越觉得自己离真相近了一步。

    她两手上下一拍:“对,就是得仔细着点儿你这手!”

    “盛越闻这人,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口气大胆子小,坏心思不少,也有那恶心人的本事儿,可真要是说,做什么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事儿,他是万万不敢的。”

    宋尧哼了哼声:“他啊,就是那癞蛤蟆趴鞋面,不咬人专膈应人!”

    “下毒什么的,他八成不敢做。”

    “可使坏弄伤你的手,让你短时间内没办法做绣活,却很有可能!”

    姜安宁倒是不觉得王尚跟盛越闻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宋尧如此怀疑,她也没有反驳。

    总归,能打起心神来,提防着些,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

    “宋姐姐说的有道理。”姜安宁点头,看着十分乖巧。

    宋尧得到认同,越发认定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等明儿,我去找个牙人来。”

    宋尧打算着:“到时候瞧瞧,有没有合适的仆役,最好是女子,会些拳脚功夫的那种。”

    “若是有,便买上一两个回来,安排了去学炒瓜子。”

    姜安宁扑哧笑出声:“我倒是真的好奇了,那瓜子究竟是什么人间美味,竟值得宋姐姐你这般惦记着,哪怕是明明怀疑那炒货师傅不安好心,还是舍不得放下。”

    宋尧脸一红。

    “确实好吃的很。”

    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咸香适口,而且吃着还没有什么火气,也不脏手。”

    “你是不知道,我平常但凡多吃一把瓜子,嘴上都得立马起泡。”

    “每次都要烂嘴角好几个月,才会好。”

    “搞得我平素都不敢多吃。”

    “可今儿这个不一样,我这不知不觉的,吃了少说得有一斤。”

    宋尧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可是你瞧瞧,我这嘴还是好好的,半点儿红肿都没有。”

    “我是真好奇这瓜子是怎么炒的。”

    “而且,别人家的炒瓜子,就算表面看着是干干净净的,吃起来,也总是难免会抓一手黑。”

    “稍不加注意,摸到绣布上,那就是一坨黑乎乎的。”

    宋尧摊开手来,反复翻面:“可你瞧,我刚刚在那吃了那么久,这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丁点儿脏都没沾。”

    “你是不知道,这几样不同寻常之处叠加在一起,对我一个爱吃瓜子的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姜安宁:……

    好吧,她确实理解不了。

    不过,尊重!

    “那就听姐姐的,寻个伶俐些的仆役,跟着那位尚师傅学怎么炒瓜子,回头学会了,专门炒给姐姐吃。”

    宋尧佯怒道:“说的好像我是个贪吃鬼一样。”

    “诶呀,大晚上的,姐姐快莫要乱说!”

    姜安宁露出一脸怕怕的样子。

    “我听说,那些……最喜欢跟着念叨它们的人了!”

    宋尧着实有些被她吓唬住了,不自觉的吞咽了几下口水。

    “安宁啊,我胆小,你、你快别说了。”

    她拉着人,快步的往绣坊走:“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虽说近来不宵禁,且街灯彻夜长明,可也难保不会有什么宵小之徒,心怀歹念。”

    宋尧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姜安宁捂嘴笑了笑:“好。”

    街角。

    娇娘铁青着脸,看向旁边的王尚:“姜安宁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能发现什么?”

    王尚漫不经心的剥开一枚瓜子,取出瓜子仁儿来,细细的品尝。

    娇娘一噎,好一会儿才说道:“自打赵海被她送进了牢里,江巍就同她走的十分近。”

    “会否有可能,江巍告知了她什么?”

    王尚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谁知道呢?”

    娇娘脸色顿生难看。

    “你当真对姜安宁没有其他想法?”

    娇娘盯着他那张表情生动的假脸,似乎想要透过虚假的面皮,看穿人真实的心思。

    “旁的不说,姜安宁那张脸,已是胜过人间无数,便是京城大家族里头的贵女们,也尽都比之不及。”

    王尚浑不在意的剥着瓜子。

    “我应该对她有什么想法。”

    娇娘心底啐骂了一句:伪君子!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险些蹿腾上来的暴脾气,用力扬起笑脸,故作轻松:“男欢女爱,本非什么肮脏事儿,您又何必整日好似禁欲的苦修一样,也不怕把自己个儿给憋坏掉。”

    “所以?”

    王尚挑眉:“我该像你一样,把每个任务目标,都睡上一遍,腻味了再杀?”

    娇娘:……

    “您难道敢说,对姜安宁那张脸,就一丁点儿旖旎心思都没有?”

    她颇有些恼羞成怒。

    王尚气定神闲:“嗯,你有?”

    “我与她同为女子,怎么可能……”娇娘辩驳的语气,在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弱了三分。

    “你从前的任务目标里,又不是没有过女子。”

    王尚将剥完的瓜子壳儿,尽数丢在地上,又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起手。

    “你觉得我该去色诱姜安宁。”

    他说的是肯定句。

    娇娘如鲠在喉,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我可没这想法。”

    王尚神色淡淡的看着她。

    满脸急躁的娇娘,被王尚的那副淡定模样,衬托的情绪格外不稳定。

    “我只是不明白!”

    娇娘心中火气无处宣泄,烦闷的捶了两下墙。

    “从前,莫说是杀一个人,就是杀八个人、八十个人,也用不到一天的时间。”

    “可现在呢?”

    “只是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乡野村女,就足足耗费了八年的时光!”

    “八年!”

    “我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已经足足潜伏了八年!”

    王尚依旧脸色淡漠,波澜不惊。

    “你若是觉得留在此处无趣,我也可以为你请求调令,想来京城里,应该还能有一席之地给你。”

    他眼皮轻掀:“若只是抱怨,今儿我听过了,便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姜安宁,而是在这里大费周章的演戏、布排,上一次,我已经同你说的足够清楚明白,不想再解释了。”

    他哼笑了声:“至于那些心思……”

    “不好意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王尚伸手捏住娇娘的下巴,语气缓缓:“我对漂亮女人,向来没什么兴趣。”

    他拇指在人的下颌骨上轻轻摩挲:“何况,姜安宁与那女人眉眼相似,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模样身段,也有五六分相像。”

    “换做是你…”王尚突然凑近了上前,轻声暧昧:“难道还能生出兴趣来吗?”

    “你会对你处理过的尸体,有什么旁的念头?”

    “我……”

    娇娘吞咽了下口水,浑身紧绷,目光警惕十足的盯着王尚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突然咬了上来。

    她深吸了口气,最终给了个否定答案。

    “我不会。”

    可她还是不觉得,王尚会对姜安宁毫无杂念。

    男人对女人有了欲望,女人对男人有了欲望,从眼神里就能够看出来端倪。

    王尚这张脸是假,甚至他们这些人,很难说到底有没有见过他的真脸。

    可那双眼睛,是没办法骗人的。

    她阅男无数,实在是太熟悉那种眼神了。

    哪怕王尚说的每一个理由,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又合理。

    也无法消除她心头的怀疑。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娇娘捋了下头发,扬起笑意,风情万种:“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久了,不疯也要疯了。”

    王尚轻轻哼笑:“既然你有所怀疑,那便去调查好了。”

    “也省得你整日里空闲无所事事,想东想西的,折磨自己,也困扰旁人。”

    娇娘气得瞪圆了眼睛。

    “连你在此潜伏八年,都心生诸多怨怼之意,想来江巍只会更甚。”

    “保不齐真的会做出什么剑走偏锋之事儿。”

    娇娘皱眉:“你是让我调查江巍?”

    “不然,你以为呢?”

    王尚凑上前去,轻声诱惑的在人耳边,声音磁性低沉。

    娇娘:……

    他爹的**,这道貌岸然的狗男人,凑得这么近做什么,她又不是聋了。

    娇娘有些嫌弃的伸手将人推开些许。

    “我知道了。”

    说着,眉心蹙起:“那画舫怎么办?”

    “晚娘这条线,就不盯了?”

    “还有,你不觉得今天姜安宁突然出现在画舫,时间很巧合吗?”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姜安宁也是会调香的吧?”

    “更何况,她还有那样一个母亲,会制些稀奇香料,也并非没可能!”

    “说不准,晚娘这香料方子,就是姜安宁给的!”

    “这俩人早就认识了,只是一直在演戏给咱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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