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没想到他们以为是凶手的小鬼，竟然还是另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者，只是这个目击者不可能出堂作证，若不然那个叫做徐半山的杀人凶手就不会现在还逍遥法外了。

“所以那个徐半山到底是谁，长什么样?”

“我……我不知道，他整个人除了眼睛，都裹得挺严实的，确切的说，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和眼睛，不过应该是一个老人，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头发花白花白的，手上的皮肤也松弛了。”

“你不是说他裹得很严实吗，那你是怎么看到他手的?”

“他拖着人皮的时候看到的。”

“拖着人皮的时候……不怕留下指纹吗?”

“他拖着人皮的五根手指似乎都断了一截，上面染了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还是纪经年父母的血。”

宁晚抬起自己的手，试着收拢：“五根手指都断了，还能拖着人皮走……能拖走吗？挺吃力的吧。”

宁岳第一次没有接她的话茬，忍住恶心，问“他”：“断了五根手指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等等，我想一想……好像是左手……不对，是右手，右手。”

宁晚一个人在旁边研究断了指头将两张人皮拖走的可行性，没一会儿她就发现，这个研究的可操作性太弱，因为要得出这个可行性，首先她得自断五根手指头，她不是东方不败，没那作死的勇气。

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行了没事儿了，只要我在这里一天，那什么徐半山就不能拿你怎样，你先把纪经年放出来让他躺床上好好睡一觉，你一只鬼倒是不用担心什么，明天纪总还得处理他公司的事呢。”

“对了，啥时候想通了，自个儿钻我八卦袋里入轮回，这样你就不用怕那什么徐半山了。”

纪未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赶紧的。”宁晚发现，纪未年被她救了之后，变得扭捏了许多。

“我能在天亮的时候再把他放出来吗……我想看一看白天是个什么样子的，至于你那个袋子的事……我再想想。”

宁晚：“……”

最后，宁晚还是答应了，虽然她觉得作为一只鬼，真的应该认认命，早点儿投胎算了，但是纪未年这种情况有些特殊——从来没有见过阳光的鬼，也就任由他去了，反正现在他应该是没夺纪经年身体的心思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天亮，宁晚敲了敲纪经年和宁岳的房间门，发现这两人都不在了，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落下了，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整……人纪总遵循朝九晚五，她被落下，多正常啊。

昨晚听纪未年说了十七年前那个晚上的事，宁晚也就没必要去纪语堂那里蹲点了，她只用等着纪未年自己想通，钻进她袋子里就行了。

宁晚将自己住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背上包往“尚品”去了。

没想到她刚一走进尚品的玻璃大门，就被撞了一下，一看撞她的人居然又是乔然。

“宁小姐抱歉抱歉。”乔然一边对宁晚说着道歉的话，一边蹲下身子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夹。

宁晚也跟着蹲下身子，帮他把文件夹捡起来：“乔助理，我真没想到一进来就又撞上了你，咱俩似乎还挺有缘的哈。”

“这算哪门子缘……撞人的缘吗?宁小姐真幽默。”乔然说到后面，抬头看见宁晚在笑，于是也跟着她笑了笑。

“对了，你们纪总现在在哪儿？”

“纪总现在在开会，要不宁小姐在纪总办公室等一会儿吧，这个会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出去送几个文件，就不陪着宁小姐了，回见。”乔然笑着跟宁晚挥了挥手。

“谢了，回见。”说完宁晚就往电梯口去了。

已经走出“尚品”的乔然回头看了一眼宁晚离开的方向，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没有几个人是活得自在的，有几个人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连炙热的阳光也有照不到的阴暗角。

人心难测，良莠不齐，在一切没有曝光在太阳底下之前，谁也不知道谁昨天杀了人犯了事磕了药坐了牢，谁也不知道谁是怎么从昨天坚强地活到今天的……

宁晚到十五楼的时候，发现电梯门都快被一个一人高的纸箱子堵完了，绕着纸箱子走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层楼不仅这一个纸箱子——一共堆了五个。

正当她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拆东西的“乒乒乓乓”声，宁晚走到办公区，找到卓悦：“悦姐，你们公司这是要做什么啊?”

“三年一度的整栋大楼换空调，小晚啊，姐都要被热成一滩烂泥了~”卓悦趴在办公桌上，一副无心上班的样子，说到最后，连声音里都带着细微的颤音。

宁晚安慰了她几句，就往纪经年办公室去了，每年换空调的时候，就纪经年办公室的空调还能用，所以每到这个时候，纪经年总会将自己办公室的门敞开，让冷气散出去，即使这点儿冷气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从这一点来说，纪总的确算是个体贴下属的好上司。

纪经年办公室的温度正好，宁晚接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拿起杂志看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宁晚立刻惊醒。

“都快睡着了，昨晚偷牛去了?今早上叫都叫不醒。”纪经年有意无意讽了她一句。

办公室外面以卓悦为首的一大片员工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纪总这句话的，卓悦立马脑补了一连串纪经年和他们认为的纪总绯闻女友——宁晚的深夜不和谐画面。

宁晚揉了揉眼睛，这才有些清醒了，然而她还没有回嘴，门口就又站了一个人：“纪经年，你明明就没打算叫她好吧，还把我拉来代替她当了苦力。”

卓悦突然觉得，从纪老大办公室吹来的浓浓八卦风已经将她周遭的闷热吹散了，脑袋里自然浮现出他们纪老大和宁岳小傲娇滚床单的画面。

没忍住诱惑的卓悦趴在办公桌挡板上，开始探取纪老大办公室的情报。

“悦姐，乔助理。”旁边的小青年突然拉了她衣角好几下。

“别拉别拉，热死了，让我先看看这对儿是年上还是年下，什么事都等会儿再说。”沉浸在八卦风中的卓悦显然是还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

“咳！”

这一声咳嗽，激得卓悦身体一僵，她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一米开外的乔然，有些怂地笑了笑：“乔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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