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没有否定小九的想法，只是嘱咐他小心一点，毕竟赵立恒一直在黎村活动，她怕赵立恒会把小九给带走了。

小九笑得浑不在意，伸手拥抱了一下江晚晚：“带走就带走呗，反正我的存在就是个意外，如今，欧阳锦没了，欧阳婷也没了，霍铭尊又不让我跟着，我就是个累赘，跟着赵立恒回实验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江晚晚不知道该怎么评判小九的想法。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事情发生太快，她都来不及用脑子思考。

低头苦笑。

“好了，不要总是这个样子笑，开心一点了，江晚晚，若是你打算离开南城，走的时候一定要给我留个信息，若是我还活着，一定去喝你孩子的满月酒。”

江晚晚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等她回过神来，小九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从路口来，又从路口消失。

江晚晚后知后觉的发现，小九的衣服好像脏了，也不是很合身，好像是从哪里捡的。

然后，她才恍然惊觉，小九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欧阳锦给了他生命，却没有给他身份。

在南城，没有身份，找不到工作，他跟一个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江晚晚慌了，扯着嗓子喊小九的名字。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摇摇晃晃的树梢和一闪而过的寒风。

她想给小九打电话，发现手机里竟然没有小九的电话号码。

江晚晚仰头大笑：“原来，我也当你是个附属，小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原本是想开车去找小九的，可是，去黎村的路上，霍启明拦住了她。

好几天没见霍启明，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江晚晚红着眼眶看他：“果然，国家的人就是不一样，霍启明，你排场挺大的呀？”

霍启明黑着脸不说话，弯腰钻进了江晚晚的车里：“去哪里？”

“黎村。”江晚晚如实回答。

“黎村被封了你不知道吗？江晚晚，你脑子有坑吗?不是提醒你不要跟霍家的过多接触吗？你看看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若不是我在背后帮你说好话，你跟你的小伙伴早就被传话了，你知道吗？”

说实话，江晚晚不是特别喜欢霍启明公事公办的口吻。

可怜巴巴的冲他眨眼；“霍启明，这里没有外人，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好吗？有点吓人。”

霍启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说吧，去黎村做什么？”

“小九去黎村了，他是无辜的，我想着……”

“你想着救他一命？江晚晚，别烂好心，赵立恒已经被控制了，赵妍和赵小五的身份也被查明了，如今，赵妍怀孕了，我们不能动她，但是赵小五不一样，她已经被秘密基地接走了，再生技术虽然被明令禁止了，但是研究没有停止。”

“那赵立恒呢？霍启明，我亲眼见过赵立恒帮霍家的人做手术，不要跟我说国家需要人才，他就可以幸免于难？”

江晚晚有点急切，语气有点冲，所以，霍立明的脸色又难看了。

他黑着脸瞪江晚晚：“知不知自己什么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知道吗？”

江晚晚又委屈了。

垂眸不说话。

给霍启明气的:“我告诉你，也就是你，但凡是换个人，我才不会惯着。”

“那小九的事情？”

“我尽力吧，若他没有做错事，应该还有回旋的语气，不过，江晚晚，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身份特殊，不能总是为你徇私枉法。”

江晚晚眨着眼睛跟霍启明撒娇：“哪里就是徇私枉法了？你不是说了吗？前提是没做错事，霍启明，没做错事的人应该是自由的人，可以平等的享受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那你跟我说，那小九是公民吗？他有身份证吗？有父母吗？江晚晚，别跟我混淆概念，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就从这里掉头，回自己的别墅好好待着，等南城的事情结束，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霍启明语气有点生硬。

关车门的动作拽拽的，江晚晚朝他吐舌头，倒是听话，霍启明不让她去黎村，她就没有去。

乖乖的开车回了别墅。

有霍启明的担保，她美美的睡了个觉，可是，第二天一早，她还没睁开眼睛，事情就又找上了门，这一次是符春棠。

符家的符春棠，让江晚晚帮忙给符庆送钱的符春棠。

宋然带她进来的时候，她满身都是血，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

江晚晚看宋然：“怎么回事？”

宋然摇头：“不知道，倒在了后院，我本想报警让人把她带走的，可是白淳跟白阳不乐意，非要把她带进来。”

宋然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躲在楼梯口的白阳和白淳。

江晚晚冲宋然摆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你去楼上给她找两件合身的衣服，然后带她去洗个热水澡，不管她，她会死的。”

宋然虽然不明白江晚晚为什么会这样做，但还是听话的去给符春棠找衣服了。

洗了澡，换了衣服，吃了两碗热腾腾的面，符春棠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她红着眼眶看江晚晚：“他们都不让找你，说你跟霍启明关系好，找你是死路一条，可我不这样认为，江小姐，霍家那样的泥潭，你都闯出来了，区区一个我又能算什么呢？”

江晚晚苦笑：“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你先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忙？”

符春棠吞了一口口水，想要抓江晚晚的手，又不敢，局促了半天才开口，她说：“江小姐，我想见见我儿子，霍家没了，符家也不会有好下场，他那么小，我不忍心看他流落街头……”

“霍启明不是做事没头没脑的人，他一定会安顿好无辜的人。”江晚晚轻笑。

可是，符春棠却摇头：“不会的，符田不会给霍启明这个机会的，他不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里，霍启明动他之前，他一定会把那些孩子和老人给处理了，江小姐，求求你，帮我把符庆带出来好不好？我活不了，可是，我想让他活着，他那么小，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的，不该被我拖累。”

符春棠哭的可怜又慌张。

江晚晚还没说完，宋然就先拒绝了她；“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子，好事情怎么不想着我们家小姐？不好的事情倒是都往她头上推，你看看她的肚子，她是个孕妇，她应该好好的待在家里养胎的，求求你们，好心一点可以吗?”

宋然越说越生气，恨不能直接把符春棠隔着窗户给扔出去。

白阳和白淳想说话，却不敢插嘴，怕宋然把他们一并给骂了。

倒是阿十，战战兢兢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大姨。”她颤抖着声音喊符春棠。

符春棠扭头看她：“阿十，你怎么在这里？最近过的好吗？”

阿十红着眼眶点头：“我过的很好，江姐姐对我特别好，好吃的好喝的一个劲的忘我屋里松……”

听了阿十的话，符春棠哭的更凶了。

江晚晚也不打扰她。

等她情绪平复，江晚晚才笑着跟阿十说：“乖乖，去楼上看会电视，江姐姐跟你大姨说会话，晚点去找你玩好不好？”

阿十可怜巴巴看符春棠，欲言又止。

符春棠抹了抹脸上的泪，搂着阿十亲了又亲：“好孩子，听你江姐姐的话，上楼去吧。”

阿十走了。

江晚晚歪着头看符春棠，她说:“若是你信我，我可以试试……”

“不不不，不用试了，宋小姐说的对，我们不能什么事情都找你，你把阿十照顾的那么好，我们应该自足的，不应该这么贪心的，江小姐怀着孩子比较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这就走了。”

符春棠要走。

江晚晚没有阻拦。

就那样盯着她的后背看。

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的符春棠膝盖一软，忽然跪在了地上，她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

江晚晚冲宋然使眼色：“去，把她扶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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