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想过当妇女主任吗？”这句话一直围绕在史桂英的耳中，她想着李若兰说她秋下时候，她可以竞选今年的妇女主任的话，手里捏着李若兰帮她写的稿子，在各种情绪交杂中，出了齐家，直奔知青点找白凤华。

路上，她碰见了神色像天塌了一般绝望的赵小芝，脚步一顿又回了齐家，她得去给若兰报信，看着赵小芝的脸色很不对劲儿，别又想着啥阴损的招坏李若兰。

此时的赵小芝眼里没有任何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跑回了孙家，她视为地狱的地方。

赵小芝拿着药回了李家，发现李若雪不在家时，她心中就有一个想法，李若雪可能在孙歪眼珠子家的炕上…

赵小芝站在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她用手捂着脑袋，气血翻涌，感觉自己的呼吸马上停止了。

“我求求你了，姑奶奶，我错了，我孙歪眼珠子就是个乞丐、破烂，你就别再祸害我了，我给你磕一个成不？你回家吧，别再来我家了，昨天是我错了，我该死，你回家吧…”

“要不？我给你找两个人，你只要离开我家，别来祸害我就行！”

然后就是“哐哐”脑袋砸向地面的声音，随后孙歪眼珠子单腿蹦跳往外跑，就和一双暗淡充满仇恨的眼睛对上，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孙歪眼珠子直接给赵小芝跪下了。

“赵小芝宝贝，你要恨我，你拿刀砍死我，你不能找你闺女儿这么祸害我啊，我求求你，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求你你快让李若雪走吧，我求求你…”

赵小芝摇摇欲坠，用尽全力扇了孙歪眼珠子一个耳光。

“对对，你打死我也行，只要你高兴，能让李若雪那妖怪走。”孙歪眼珠子一边说一边狠狠抽自己耳光，三四下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可见他有多诚心诚意。

李若雪不乐意了，穿衣下地穿鞋，走到门口，噘嘴道：“孙歪眼珠子，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占了便宜还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吃了大亏了。”

“我没吃吃亏，是我占便宜了，我就不应该占这个便宜，我的错，我该死，我应该下地狱，下油锅，你能走了不？”孙歪眼珠子敢发誓，他这辈子没这么真心实意求过一个人。

“我的雪儿啊，你咋了？我让是让把李若兰那个小贱蛆骗来，你咋自己来了？”赵小芝失去理智，双手死死捏着李若雪的肩膀，一边恍一边大声质问。

李若雪被掐疼了，狠狠把赵小芝推开，不知好赖的说了一句：“腿长我身上，我乐意来就来，再说了，李若兰她凭啥来？她配来嘛她。”

孙歪眼珠子内心狂喊，我只想死，太吓人了，这就是个虎哨子。

赵小芝呆了，孙家是个什么好地方，李若兰不配来，她配来？她是…她是有多么下贱？

赵小芝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为了给李若雪报仇，让李若兰尝一尝下地狱的滋味，可到了李若雪的嘴里，地狱是天堂！

此时此刻，赵小芝终于把她看李若雪身上那层滤镜摘掉，才深刻意识到，她精心养出来的女儿，愚蠢至极，亲疏不分，好赖话听不懂，还…

“不知廉耻啊！”赵小芝扬起的手终是挥向了自己的脸。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赵小芝此时喉咙里血腥味蔓延，硬生生让她憋了回去。

李若雪对赵小芝自己打自己一点没心疼，只觉得赵小芝太会演了，不屑的嘁了一下，抬脚要走。

赵小芝赶紧收起绝望，把人拦住。

“雪儿，你先把要吃了再回家，永远别踏进孙家一步，成吗？你再这样，我就得去死了。”

在赵小芝恳求的目光下，李若雪不情不愿点点头。

赵小芝拿出做姑娘时干活的麻利劲儿，很快一碗苦药汤子端到了李若雪眼前，这回不用赵小芝哄，李若雪咕咚、咕咚两三口全部喝下。

一碗药见底，赵小芝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轻声哄道：“雪儿，回家，路上快点走，和谁也别说话，听见没。”

“哎呀，我知道了，有人问我就说来看你了，李若兰没良心不管你这个妈，我这个做侄女的不能不管。”李若雪早都把理由想好了，她不怕人问，谁问就往李若兰身上赖就行了。

从小到大，赵小芝就是这么教她的，她也因此得到听话，懂事的名声，这次说不准还能得到个善良、孝顺的名声，毕竟明面上赵小芝是她二婶儿，如今过的凄惨，她比亲生女儿李若兰还要关心，惦记，那李若兰就是心狼，她就是善良的姑娘。

“我走了，你说过要安排我工作的事，你要尽快办，别天天就顾着自己享乐。”李若雪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瑟瑟发抖的孙歪眼珠子，随后才左脚一撇，右脚一拐，消失在赵小芝眼前。

“噗！”赵小芝喉咙里那口血，在李若雪走后，才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孙歪眼珠子脸上。

孙歪眼珠子被喷懵了，在他看来，吐血的应该是他才对，昨晚他可是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

“你吐啥血啊，吐血的应该是我才对，赵小芝你是真心狠呐，我不就是打你几下，和你做点两口子做的事情，你不愿意你就说呗，你别自己躲出去一晚上，让李若雪那个妖怪来祸害我呀，我跟你说，你要再不回家，我就得死了，你就成寡妇了。”

“快点，家里不还有点土豆吗？你给我烤十个吃，我得补补，要不你真成寡妇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哎呀？听不见咋的？以前装病，现在装死是不？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这不是在李家，你再装我可打你了啊。”

不管孙歪眼珠子说什么，赵小芝就是趴在灶台边一动不动，等孙歪眼珠子凑近，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儿。

此时，赵小芝眼歪嘴斜，从嘴角里不停的流出唾液…

孙歪眼珠子吓的直接回炕上补觉去了，任凭赵小芝倒在灶台边，直到日落西斜，孙歪眼珠子睡醒了，才意识到赵小芝是真病了，他立马想到这个女人不能要了。

用烧火棍当拐杖，蹦跶到村里的牲口棚。

“李家二哥，我听你的话，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可赵小芝她不抗打…”

“你给人打死了？”李守业常年灰败的眸子此刻绽放着兴奋的异彩。

这话可把孙歪眼珠子吓到了，连连摆手，惶恐道：“李家二哥，你别瞎说话，打死人是要偿命的，赵小芝就是中风了，跟我妈当年一样，嘴歪眼斜。”

“不过，不是我打中风的，是李若兰，你那姑娘，她是真狠。”孙歪眼珠子下意识撒谎了，不敢在李守业面前提李若雪，他心虚。

李守业眼里的异彩瞬间消失，就在赵小芝和孙歪眼珠子领证的第二天，李守业偷着去找了孙歪眼珠子，把自己的私房钱20元全部给了他，只有一个要求，让赵小芝天天干活，累的没心思回李家。

谁知道孙歪眼珠子更狠，不只让干活，还没事就打人，硬是把赵小芝在李家攒的一身肉，没几天就打没了。

“李家二哥，现在赵小芝瘫吧了，在我家也没用了，要不我给你李家送回去？”

听听这无赖的话。

看看这理所当然的表情。

最终，孙歪眼珠子顶着一脑袋大包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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