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还装不想活了，我告诉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色的屎，在我面前别装…”李若雪用手碰了碰赵小芝胳膊。

冰凉僵硬毫无生机…

“爸，大哥，二婶儿她…她…好像死了。”李若雪三两步就跑回正房，站都站不稳，扶着门框哭道。

李守信最先跑到仓房，一脚没迈进去又赶紧撤了回来。

“二弟…二弟，你给你媳妇儿找一件衣服，赶紧让她穿上。”

李守业磨磨蹭蹭，从西屋拿出来一身单衣给僵硬的赵小芝粗鲁套上，并皱眉道：“大哥，得找曹大夫来给看一眼，要是死了还行，一了百了，要是撞傻了人家孙歪眼珠子也不能要，还得留在咱们李家我伺候。”

李守信半蹲仔细瞧了瞧眼睛紧闭的赵小芝：“先把人抬你们西屋去，把炕烧热乎的，要是还不醒再去找曹大夫。”

赵小芝总装病让李若兰伺候她，次数多了李守信第一反应赵小芝是装的！

总喊”狼来了”，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李家几人被赵小芝撞墙自杀弄的手忙脚乱，在知青点的李若兰因为手受伤，不能和大家一起包饺子，正感觉无聊，大凤和李若兰咬耳朵：“姑姑，我想去倒肚子。”

小时候的李若兰每次上茅房，赵小芝耳提面令对她说“拉一半留一半，拉得多饿的快”，每次她蹲茅房时间超过两分钟，赵小芝就会出现让她赶紧起来。

李若兰清楚这是赵小芝怕她饿的快，吃得多，以至于李若兰有个执念，她教大凤吃好东西之前一定要把肚子清空，多吃一些，这也算是她对赵小芝的一点反抗心思。

大凤把李若兰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现在见要吃饺子了，就要上茅房倒空肚子。

李若兰牵着大凤去了茅房，不曾想周国正跟了来。

“李若兰同志，能借一步说话吗？”

周国正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粉色印花手绢，上面印着一个可爱的白兔子。

白兔子两只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在欢快地吹小号，四只脚短短的，尾巴翘翘的，透露着一种无忧无虑的纯真。

面对周国正的这个举动，李若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显露出的复杂情绪不容忽视。

“周国正同志，请你…”李若兰话未说完，周国正急忙打断，生怕李若兰误会手绢是送给她的。

“李若兰同志，你误会了，这手绢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妹妹的，我今天看她哭的满脸泪水，没有一块手绢用来擦脸，所以想请你把手绢给她，她…”面对李若兰越来越黑的脸，周国正说不下去了。

李若兰当然知道这手绢不是给她的！

梦里，李若雪成功当上村里小学代课老师，周国正送她一块手绢表示庆贺，那手绢就是眼前的这块，李若兰能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李若雪故意把手绢藏起来，诬陷是李若兰偷她的手绢，又哭又闹的让李若兰归还。

李若兰怎么解释也没有人信，李不弃看不下去说就是一块手绢，丢了他这个当大哥的再给买一块，不让李若雪为难她。

周国正当时也在，说了一句：“那手绢上意义不一样，那兔子纯真的眼神和雪儿眼神一模一样，不能再买到同一款的手绢了。”

赵小芝就借着李若兰不归还李若雪手绢，导致李家鸡飞狗跳让人笑话，啥嫁妆都没有就把李若兰嫁了出去。

好在齐家不看重这个，齐老太太还心疼她是一个不被家里看重的可怜姑娘，对她极力安慰，可同年结婚的同村姑娘、小媳妇儿都有嫁妆，导致她在村里遭受外人轻视。

李若兰深知自己对周国正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她的心思主要是如何婉转地建议周国正和李若雪保持距离，避免重演梦中周国正一个城里的江南少年永远无法离开林场村的悲剧。  

可她还不能说救人的是她李若兰，毕竟她已经在知青点否认了自己救人的事实，周国正还在齐思恒的安排下，去了五奶奶求证救她的是李若雪。

李若兰现在突然改口，只会让周国正误会李若兰是嫉妒他对李若雪好，才要冒充他的救命恩人。

李若兰深刻体会到了，一步错，步步错的无力感，如果当时在林子里她不嘱咐齐思恒不让周国正知道救人的是她，也就不会有眼前这憋屈的事发生。

可事情走到了现在这步，只能极力劝说，不要让事情朝着梦里的方向发展。

李若兰好言好语相劝：“周国正同志，希望你擦亮眼睛，不要被所谓的救命恩人导致头脑发昏，如果非要掰扯明白，那你得救命恩人应该是齐思恒同志才对，是他背你走出那片林子，又把你送回知青点的。”

“哦！听说前几天大雪，也是齐思恒同志帮你们扫屋顶的雪，要不然你们可能和孙歪眼珠子一样无家可归了。”

“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救命之恩，就多和齐思恒同志交往，不要依靠迷糊的记忆或小说情节，幻想与一个“仙女”发展浪漫感情。”

李若兰出于真心劝说，然而周国正紧随其后的举动，又让李若兰感到气愤和无可奈何，同时心里充满了一种混合的情绪。

“李若兰同志，我想今天李若雪并不是故意和你做对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救人也不到处张扬，这样的品行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她今天早上在李校长面前说你的话，应该都是无心之举。”

李若兰无语，她和周国正在一个饭桌吃过饭，也算是熟悉了，可周国正叫她李若兰同志，叫李若雪却不带同志俩字，亲疏尺寸顿时显露无疑。  

梦里和现实，周国正都对李若雪有一层很深的滤镜，这是李若兰无法改变的事实。

周国正见李若兰不说话了，把手绢往李若兰手里一塞，眼神里带着恳求。

“李若兰同志，你要是喜欢手绢，以后我再送你一条，这条就麻烦你给李若雪吧，毕竟你们是亲堂姐妹，关系不能搞太僵。”

李若兰把手绢又丢回给周国正，怒气已经压制不住。

“你确定李若雪是救你的人？你确认李若雪品格高尚？周国正同志，我建议你再好好求证一下，并不是哭的漂亮的姑娘就是“仙女”！”

周国正根本听不进去李若兰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再去求证的，这次就麻烦你先把手绢给她…”

李若兰躲，周国正往李若兰衣兜里塞手绢，碰巧被赶来的齐思恒瞧见…

“呵呵！真是涨见识，城里来的男知青都喜欢把手往女同志衣兜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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