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丫崽子眼光和正常人不一样，就喜欢磕碜的，我要给她嫁个好小伙还不乐意，听我说你家远方亲戚长相，很痛快答应嫁过去。”赵小芝自顾自的编，根本没注意到林队长瞅她那眼神带着厌恶。

林队长突然对赵小芝产生了厌恶，这老娘们真是脑袋有病，为了不相干的婆家侄女儿过上好日子啥都乐意干，自己亲生女儿却往死里糟践，一瞬间林队长醒酒了。

“行，我知道了，你不着急回家给你侄女儿做饭吗？回去吧，要不我媳妇儿回来看见你就完犊子了。”林队长提了裤子，站起身推开土豆窖盖，双臂一撑人就站在了屋里，然后就和手拿菜刀的媳妇儿四目相对，他的噩梦成真了。

“媳妇儿，你…你啥时候回来的？邻居说你回娘家了，咱爸妈身体都挺好哈，你咋没背点粮食孝敬咱爸妈呢。”林队长紧张搓着手，小心翼翼上前想夺过他媳妇儿手里的菜刀。

“你起开，老娘们的事老爷们少插手。”林队长媳妇儿耸拉一下林队长，冲着土豆窖里恶狠狠道：“我数三个数，你麻溜的给我出来。”

“一”

“二”

“三”

“出来了，出来了，她婶子你别冲动。”赵小芝只穿了棉袄，棉裤还没来得及穿，就从土豆窖里爬了出来。

光着下身的赵小芝用眼睛求助林队长，而林队长眼睛四处飘，就不和赵小芝对上。

“呲呲…”林队长媳妇儿手举菜刀，围着赵小芝转了两圈，嘲讽道：“呲呲,瞧瞧这腿白的，这屁股翘的，就连明天村里要杀的老母猪都比不了。”

“我看明天也不用杀猪了，就把你抬案板上，老爷们看着就饱了。”林队长媳妇儿还做出一个杀猪的动作。

赵小芝声音颤抖道：“她婶子，我是来找你借几个土豆的，林队长说让我自己挑。”

“那你挑完了吗？”林队长媳妇问道。

“挑完了！”

“那你回家吧，现在就走，我和我男人还得吃晚饭就不留你了。”林队长媳妇儿推开屋门，示意赵小芝赶紧走。

“那…她婶子。”赵小芝讨好道：“我这腿还光着，我…我得下去拿裤子。”

“你家穷没有裤子穿光着到处溜达，上我家挑个土豆还想讹我家一条裤子？”林队长媳妇儿拿出刨炕的气势，手举菜刀在赵小芝脖子上比划。

“她婶子，我没裤子咋出去啊？”赵小芝哭了。

林队长立马道：“外面天也黑了，大家都在吃晚饭，没人出来瞎溜达，你跑着回家没人会看见。”

“你…”赵小芝双目赤红，真想抢过菜刀劈了林队长。

“你啥你…”林队长媳妇附和：“我家老林哪里说错了？你不就是光着腿跑来的，你再跑回去哪里错了。”

赵小芝还想哭着求林队长媳妇儿，林队长又气又急，真怕自家媳妇儿给赵小芝抹了脖子，拽着赵小芝就往外推。

赵小芝挣扎，林队长小说道：“你让她出了这口恶气，你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赵小芝颓了，西北风夹杂着大雪花呼呼往她身上吹冷风，此刻天完全黑了，赵小芝弯着腰垫着脚往家跑，心里祈祷千万别碰到人。

然后就像李若兰说的那样，缺德事做多了，报应在后头等着呢，老天爷并没有听到赵小芝的祈祷，还差三五十米就能跑到家，赵小芝被一个身穿露棉花棉袄的男人从身后抗了起来。

“啊！”

赵小芝惊呼一声又不敢大声求救，只能双腿在空中乱登，双手捶打男人的后背，看着越来越远的李家院门，心里哀嚎…

……

李家，李若雪撅个大屁股在东屋被刨烂的炕缝里找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只有大拇指盖长的，长着很多条腿的“草爬子”。

这种草爬子无孔不入，不咬人时扁扁的，吸血就鼓起来，还能引起人发热，李若兰十岁那年，学校组织大合唱慰问秋收队员，老师说李若兰嗓音好，让她来当主唱，李若雪在学校办公室哭了一下午，老师不仅没有答应换她做主唱，还把她参与的资格取消了。

李若雪哭唧唧回家找赵小芝告状，赵小芝说她有办法，当着她面揭开东屋炕席，从炕缝里找到了一只草爬子，塞到了李若兰的枕头里，李若兰高烧整整三天，错过了排练期，同她一样，没有了参加的资格。

李若雪还记得赵小芝自言自语说着：“咋就没烧聋了！”

李若雪在外人设，见到一只蚯蚓都会吓的哭咧咧，谁又能想到此刻她捏着一只多腿的虫子，抿嘴坏笑的进了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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