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楼无法跟承欢山庄这种首屈一指的销金窟相提并论，但也是城南数一数二的勾栏瓦舍。

偌大的三层楼，二三十个雅间。

纱幔飘飞，依红偎翠。

大理寺的差役查封了小红楼，前门后门侧门都有人守着。

不三不四等人押着所有人来到一楼大堂。

“客人站这边，小红楼的人站那边。”

“磨蹭什么？快点！”

“有人跑了！快追！”

突然，一记红鞭破风袭去，把那个偷跑的男杂役卷回来。

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险些原地去世。

少少往地面凌厉地抽了一鞭，冷飒道：“谁敢跑，老娘把他的魂儿抽出来！”

闹哄哄的大堂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的噤若寒蝉。

乔飞羽喝道：“主事是哪个？出来！”

陆妈妈扭着肥臀走过来，赔笑道：“乔大人，敝店小本经营，遵纪守法，不知犯了什么错，竟劳动乔大人大驾光临。”

说着，她机敏地把一沓银票塞到他手里。

“乔大人有何指教，还请明示。”

乔飞羽把银票推回去，冷冷道：“陆妈妈，你这些手段在本官这里不管用。”

少少挑眉。

若他收了银票，她必定把他的手掰断。

陆妈妈以为他是拿乔，笑道：“入夜了，乔大人还带着下属执行公务，太辛苦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和诸位喝茶。”

又把银票推过来。

“我们缺这点茶钱吗？”

少少劈手夺了银票，忽的抛到半空。

抽出一个差役腰间

的配剑，唰唰唰！

几百两瞬间变成碎片，雪花似的飘洒。

陆妈妈的脸都绿了。

乔飞羽暗暗地笑，女魔头太损了。

接着，他们在众多姑娘里看了一圈，没找到那个白衣女子。

“所有姑娘都在这里了吗？”少少问陆妈妈。

“都在，一个不少。”陆妈妈阴阳怪气道，“若您不信，到二楼三楼去找呗。”

“你在教老娘做事？”

少少冷邪地削了她的发髻，“看清楚，缺了谁，漏了谁？！”

陆妈妈惊叫一声，看见自己的头发有大把地掉下来，这才骇惧起来。

她不敢敷衍，认真地看了一圈，“大人，姑娘们都在这里了。”

少少和乔飞羽对视一眼。

白衣女子不在小红楼吗？

或者是提前收到风声，跑了？

“无论是姑娘还是丫鬟，或是杂役，你们有认识的人不在这里，现场举报，若属实，本官可格外开恩。”他扬声道。

“谁先？”少少觉得这法子不错。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第三个。

然而，被举报的十几个女子，纷纷出来报道。

少少找了三四遍，这么多姑娘里，没有那个白衣女子。

终于，叶姝影赶到。

少少把大致情况说了，“我担心那白衣女子已经跑了。”

叶姝影觉着，就算那白衣女子知道王绪被擒，也不会蠢到在这风头火势换个地方藏身。

通缉令早已发布，洛阳城戒严，大街小巷都有巡防营、官府的差役巡查。

白衣女子一旦现身，被抓

到的风险很大。

再者，她应该还不知道王绪被擒。

叶姝影在众多姑娘里扫了一圈，的确没有那个白衣女子。

少少轻声道：“如何？”

“你看看她们有没有易容的痕迹。”

“好。”

少少觉得自己太笨了，竟然没想到易容。

叶姝影转身来到客人这边，这些男子有老有少，大多是城南这片家世寻常的男子。

乔飞羽低声道：“我们找的是姑娘，这些客人有可疑吗？”

她没说话，清冷的目光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扫过。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上。

但她没有停留，看下一人。

右手的相思蛇戒，出其不意地对准他的身躯。

一枚暗器悄无声息地袭射。

那男子察觉到危险，想要避开的时候，根本来不及。

暗器刺入他的腹部。

他迅疾地抓了身边人当作人质，扣住人质的脖子。

“不要过来！否则我捏死他！”

大堂一片惊乱，男男女女慌急地逃散。

少少冷厉地眯眼，“你逃不掉的。”

“让开！让我出去！”

那男子冷静地喝道。

叶姝影拉住少少，让他出去。

少少着急道：“不能让他跑了！”

那男子拽着人质，一边警戒，一遍挪向大门。

叶姝影默念：“一，二，三，四……”

他拖拽着人质逃奔出去，还没跑出十步就因为剧痛而倒在地上。

少少迅疾地抽出红鞭，勒住他的脖子。

……

少少亲自把嫌犯押到大理寺，亲自看守。

虽然，她不知多

多为什么抓回一个不相干的男子。

乔飞羽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王绪还有第三个同谋？

叶姝影来到大牢，那男子已经用铁链绑在木架上。

他穿着月白衣袍，身形瘦削，骨架纤细，个头比少少略高一点。

“我在小红楼找姑娘消遣罢了，并没有杀人放火，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愤怒道。

少少喝道：“你没作奸犯科，跑什么？”

叶姝影把一张画像展示给他看，“你觉得这张画像，跟你有几分相像？”

他眼眸微睁，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少少和乔飞羽看看画像，又看看他，头皮发麻。

画像和这位男子，竟有五六分像。

小影何时画的？

这男子大约二十来岁，甲字脸，眼眸清亮，嘴唇秀气，俊秀如竹。

他生气得不想说话。

“你叫什么？”叶姝影好整以暇地问。

“说！”少少举起烧红的烙铁，往他面上怼去。

“我叫白子霖。”他本能地避开烙铁，连忙道。

“少少，看看他的手。”叶姝影似笑非笑。

少少察看他的双手，“有薄茧，练过武。”

叶姝影清浅地笑，“不止，他轻功不俗，内力也不错，还精通易容术。”

乔飞羽不敢置信，“小影，他就是那个白衣女子？”

她点点头，“白公子，你在释迦湖表演了鲛人凌空弹奏凤首箜篌的绝技，几日后屠杀陶家满门，你自以为伪装得很好，认定我们即使看见你，也绝不会想到你是凶手，是也不是

？”

少少和乔飞羽也想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休想屈打成招！”

白子霖理直气壮地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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