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钱？”顾清河问。

“三百亿。”俞正鸿说。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俞正鸿微微一笑，“除非你愿意承担责任，辞去你总裁的位置。”

顾清河沉默着。俞正鸿站起身来，走到顾清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你当初有幸，和芊雅订了婚，帮了我一把，事情也不至于此。……现在闹得这么尴尬，何苦呢？”

“你当时让她跟我订婚，就是这个目的？”顾清河望向俞正鸿，问。

“别把我说得那么坏。”俞正鸿笑了笑，“她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我们集团缺钱的问题也能解决，不是两全其美？”

“俞芊雅离家出走了。你知道吗？”顾清河反问。

“景初上午来质问我了。那又怎么样？”俞正鸿无所谓地说，“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又帮不上忙，爱去哪去哪。”

顾清河站起了身，转向了俞正鸿，直视着他。

“我不会跟你合作。”他宣布道。

“……顾总，你可要想好了。”俞正鸿望了他一眼，笑了，“你答应我，你能靠这个程序，挣更多的三百亿。而你拒绝我，中云的损失，就没有三百亿这么简单了！你又要花多少年，投多少钱，才能开发出一个更好的程序？而你们中云的董事会，会放着你胡来吗？”

“我不跟你合作，不是因为利益。”顾清河朝向他，一字一句地说，“而是你从人格上，就没有合作的价值

。”

说罢，他无视俞正鸿的反应。直接向办公室外走去。

“……你可别后悔！”身后，传来了俞正鸿的声音。

顾清河刚从俞氏集团出来，手机又响了。

他看到打来电话的人是赵澜，不由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每次他有不好的消息，就立刻出来了。

顾清河接起了电话。

“清河，你看到新闻没有？”赵澜问，“俞氏新发布的那个AI项目，是不是跟你偷偷做的那个项目，完全重合了？董事们都在问我呢？”

“他们只是一个地产公司，就算公布了，也对我们没威胁。”顾清河说。

“但你当时向董事会承诺时，可说我们会是国内第一呀！”赵澜说，“你爸现在就要你回来，我们临时开个会。”

……

顾清河开车，回到了中云集团，来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各位董事，各人表情不一。顾霆钧坐在会议桌的主位，满脸阴沉。

“顾董，你儿子非要改变公司的经营方向。把全公司的资源，都从金融和社交软件，转移到了所谓的虚拟现实和AI研发。”会议开始后，有董事率先发难，“过去好几年了，响没听到个响，俞氏集团反而还率先发布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公司的钱，都投到水里去了吗？！”

顾霆钧看向顾清河。顾清河站了起来。

“俞氏集团公布的代码，我已经让技术部的人核对过了，跟我们公司开

发的代码完全一致。”顾清河说，“应该是公司内部，泄露出去的。”

“既然知道有内奸，为什么还不尽早处理？”有人开了口。

“我从前几个月起，就在公司内部，进行了一个全面排查。但没找到信息泄露的渠道。”顾清河说，“据我推断，把消息透露给俞氏的人，应该在公司高层。……最起码，是副总裁以上的位置。”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炸开了锅，董事们都议论纷纷。

“所以，我想在董事会内部，开展一个排查。调查大家的资金流动状况，和跟俞氏的关联。不知各位董事能否配合？”顾清河继续道。

没有董事回答，长时间的议论后，顾霆钧咳了几声。董事们都停下了议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顾霆钧。

顾霆钧是股份最多的人，也是公司的创始人。他说话，有绝对的决定权。

“出卖公司的利益，不能原谅！”顾霆钧说，“接下来，公司内部的调查人员，会跟各位联系。请各位配合。”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安静了。半晌，赵澜开了口。

“霆钧，抓内鬼很重要，但这事该怎么处理？”赵澜说，“万一俞氏抢在我们前面发布了，是很大的损失啊？”

“我会加快进度，提前发布会的时间。”顾清河说，“另外，我也会让技术部门，对已经有的代码，做出更好的调整。”

他环视了董事们一圈。

“俞氏集团缺乏技术积累，人员也

不够。就算发布了，后期怎么维护，也是个大问题。不足为惧。”

“……如果他们公司有技术积累呢？”赵澜突然问。

“什么意思？”顾清河一愣。

“刚才，人力资源部的部长，还跟我联系。说技术部门的主管，公司的副总裁，你的好兄弟——杜衡，带着大半个技术团队，向公司提交了辞呈！”

赵澜说着，把一张纸拍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

顾清河盯着赵澜，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慢慢走过去，拿起了那张纸。

的确是张辞职信。在辞职信的背后，有着杜衡的亲笔签名。

“你刚才说，内奸应该在公司高层。那么发布会前夕，这么重要的技术人员辞职，是什么意思？”赵澜问，“你也应该替他，向公司解释一下吧？”

“这是他的个人行为。……我不知道。”

顾清河紧紧地捏着纸。他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艰难地答道。

“不知道？”赵澜乘胜追击，“他不是你招进来的人，是你从小认识的好兄弟吗？你的直属部下出问题，是不是代表，你的管理能力有问题？……或者，更夸张一点说，你就是那个跟俞氏有关的人？”

赵澜说着，提高了声调：“要研发AI的人是你，加大资金投入的人是你，捅出这种篓子、让公司处在危险边缘的人，也是你！你调查我们，是不是贼喊捉贼？！为了对公司负责，你是不是要先

自己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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