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凌白那双金色瞳眸暗潮涌动，亲耳聆听比比东讲述双神战后的故事，知晓了自己一身能力的根源，此刻他的内心掀起了无边浪潮。

    比比东红唇微翘，镂空的紫色高跟鞋微微晃动：“你是幸运的，若非天使圣剑的主动融合，你早死在了那个被父母抛弃的深夜。

    在接受了雪儿的天使圣剑和我的罗刹魔镰后，你身体里流淌的再也不是低劣血脉，而是天使与罗刹的神祇之血，双生神级武魂，斗罗大陆绝无仅有的怪物。

    小家伙，你继承了天使罗刹双神血脉，算是我们母女共同孕育的孩子。得到了这么多恩惠，总该帮我们做一些事情。

    找到神圣天使一脉的后代，将她带到嘉陵关。”

    凌白思索片刻，缓缓抬头直视比比东风华绝代的面庞，道：“教皇冕下，您的要求并不难办，只是我个人有些好奇，您执着于找到神圣天使，是要对她做什么？”

    听闻凌白万事皆顺之后，金鳄斗罗仍然不放心，护送到嘉陵城，分别时举着醋钵大小的拳头嘱咐凌白：

    几个老家伙不能离开这里，但凌白遇到了危险可以想办法引到嘉陵城，他们会让来者知道什么是武魂殿的余威！

    “罢了，不必为了神位弄得我们分裂。”比比东说，“我的时代是一万年前，此时占着神位亦是无用，倒不如选择你作为传承者，毕竟我说过了，你也是我的孩子。”

    凌白点了点头，忽然感受到手上传来一股力量，是先前拉住雪帝的那只手，但雪帝不是在意牵手这种细枝末节，她在传递一种信号。

    比比东抿了抿唇，缓缓道：“当年唐三击碎了天使神位，原本破碎的天使神位在雪儿体内，她死在嘉陵关，神位自然流落于此，由我代为守护。

    比比东语气森寒：“血红九头蝙蝠皇是一头吞噬生灵血液的邪魂兽，能力在如今的时代唤为极致之血，对血液的掌控天下无双，同时擅长精神攻击。

    雪帝投来视线，青葱指尖的高脚杯盛着醇红的液体。

    人总是失去之后懂得珍惜，凌白心中明悟。

    比比东摆摆手，教皇殿大门轰然敞开，露出了六脸尴尬的武魂殿供奉，包括重伤的千钧降魔在内，六大供奉一个个伸着脑袋趴在门上听墙角。

    成王败寇，经过了海神拥护者一万年的宣传，比比东这位罗刹神的名声可不怎么样，灾难发动者、战争狂、邪神……头上顶了几百个难听的名号。

    “今天本帝开心，破例满足你一次。

    凌白伸手向雪帝发出邀请，雪帝瞪了他一眼，却将手掌轻轻搭在了上面，意味着遂了他的愿望。

    嘉陵关。

    “听起来有点熟悉，好像是万年前潜藏于杀戮之都，控制九十九级封号斗罗唐晨变成杀戮之王的那头魂兽，它不是被唐三杀了吗？”

    大门打开，比比东看到金鳄斗罗，直接问道：“金鳄，一个人找我所为何事？”

    金鳄斗罗小心翼翼地托起这团火焰，而火焰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化为一个小小的六翼天使，乖巧地落入比比东掌心。

    “贪心。”

    “多谢教皇冕下。”

    “不会，我已经稳固住了灵魂。”比比东漫不经心道，“实际上罗刹神位现在于我而言作用十分有限，被修罗神力束缚住的我没有重新成神的可能。”

    血红九头蝙蝠皇知道我死了，因此来到嘉陵关冲着罗刹神位而来，它没想到我居然死而复生，罗刹神位依然属于我。

    比比东淡淡道：“金鳄，听墙角都听到了吧，他要重铸天使神位，那么你、供奉、还有千千万万的士兵，所有罗刹复生者的命运便已注定。”

    语气冷飕飕的，像是刮起了极北的寒风。

    听闻此话，雪帝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假如比比东拒绝交出神位，为了她自己，为了极北魂兽的未来，她一定会鼓动凌白下手。

    “教皇冕下，您能复生是依靠罗刹神位吸收天地恶念，如果失去了罗刹神位，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哪头魂兽这么胆大包天，连神位都敢抢？”凌白诧异，“帝天、邪帝、魔皇？”

    一抹紫色的光晕自比比东身周荡漾开，原本辉煌的教皇殿突然成了一片灰暗，出现了残破的天空，大地之上存留着一处处坑洞，一道紫色倩影被一柄血红色长剑钉在了大地上，四野一具具白骨静静躺着，大多破碎不堪。

    凌白空余出来的那只手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守护魂兽被供奉的神祇绝对克制，血红九头蝙蝠皇根本不敢对主人动手，但它发现了雪儿破碎的天使神位，趁机将其掳走……”

    “可惜……”

    别忘了正事。

    万一神圣天使同样认为她是斗罗大陆罪人，比比东希望凌白美化一下自己的形象。

    “没事，双生魂导器碎了，星罗帝国有人向我发出了讯号。”

    “知道了。”

    “罗刹一考，将神圣天使武魂拥有者带到嘉陵关，时限十年，奖励罗刹亲和度百分百，开启罗刹神位传承。

    “那么，我想要继承您的罗刹神位并重铸破损的天使神位，您认为如何？”

    “是吗？”比比东不置可否的笑了，“你或许是这么想的，你身旁的冰天雪女可不一定。通过罗刹神位我看到了许多神界有趣的故事。

    “那就再多一会儿吧，今天算是解决了你我心中的大麻烦，无论天使神位是什么结局，起码罗刹神位算是到手了。

    比比东眉头一挑：“我又不能离开嘉陵关，你自己去找，我猜测可能还是杀戮之都旧址，那里最适合它。”

    凌白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嘴角抽搐：

    金鳄斗罗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帝国士兵站立在前方，他们早已死去，残存的执念被罗刹邪力复活，他们抬起头，神色是如此愤怒，如此不甘。

    氛围再度变得和谐起来，凌白继续问道：“您知道破碎的天使神位下落吗？”

    比如神界明文规定，魂兽永远不可成神，但是为了永生和神力，魂兽什么都做得出来，譬如柔骨兔献身，天青牛蟒泰坦巨猿献祭。

    “不是，那头魂兽的名字叫做血红九头蝙蝠皇。”

    “触之温润，沁凉嫩滑，如上好美玉。”

    喝一杯庆祝一下？”

    他们走得很慢，像是普通人散步一般，凌白先是找到与千钧降魔的战场，用天使领域清除雪帝和死狱骨龙的痕迹。随后进了一家正经餐厅，点了些嘉陵城特色美食，与雪帝觥筹交错，庆祝封神之路取得大捷。

    六大供奉的身影渐行渐远，凌白微微感慨，过了一万年，武魂殿供奉依然心向六翼天使，这都是先贤积攒下来的财富。

    “本教皇是罗刹神，怎么考核我说了算！”

    你想重铸天使神位，那么血红九头蝙蝠皇是你必须面对的敌人。

    唐三没有彻底杀死它，血红九头蝙蝠皇在重生后潜藏于杀戮之都旧址，吸收暴涨的血海成长，修为增长速度一日千里。”

    凌白和雪帝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神祇传承这么随便吗……”

    比比东仰望着教皇殿洁白的穹顶，怅然若失：“在这一万年时光，我无数次想起雪儿，无数次后悔当年没有对她好一点，直到修罗剑下，生离死别才听到那一声母亲。

    教皇殿沉寂了良久，死狱骨龙懂事地降低了呼吸声，生怕打破了寂静的氛围，雪帝握着凌白的手下意识攥紧，白皙的手背青筋毕露。

    ……

    比比东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教皇御座，冰冷道：“血红九头蝙蝠皇是前代罗刹神的守护魂兽，在杀戮之都的地位类似于海神岛圣兽的魔魂大白鲨之王，实力却强悍得多，否则它也控制不了唐晨。

    “你也是极北魂兽，托付给我的魂兽里是不是要包括你。”

    凌白连连点头，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头血红九头蝙蝠皇地盘在哪里？”

    “找机会握一会儿你的手可真难。”凌白颇为遗憾，冰天雪女天生冰肌雪肤，雪帝的肤质是女子中最好的。

    区区抢夺神位，再正常不过了。”

    “老夫…老夫没有偷听。”

    “行了，离开嘉陵关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带来我想看到的人。”

    “你知道的还不少。”

    前代罗刹神近在咫尺，雪帝真真切切看到了凌白封神的希望，她曾凝聚第二魂核失败，被逼到了绝望最深处，最终答应与人类合作成就神位，当一切终于有所改变，她迫切的想要抓住那一缕光亮。

    六大供奉送完凌白后各自散去，金鳄斗罗却独自敲响了教皇殿大门。

    “做什么……”

    金鳄斗罗摸出一团跳动的火焰，火焰呈现为琉璃般通透的金色，释放着纯粹的神圣气息，火焰中时不时浮现出六翼光影。

    六大供奉簇拥着凌白离开，一路上问东问西，九宝琉璃宗待他好不好，斗罗大陆有没有势力针对他，这里点名唐门和史莱克学院。

    玉指一点，一枚紫黑色星辰轻轻落入凌白眉心。

    “好。”

    比比东静静坐在教皇御座上，望向小天使的眼眸有过一瞬愣神，万年前六翼天使是她午夜的梦魇，万年后却是她不灭的执念。

    “是个聪明心细的孩子……”

    “教皇冕下多虑了，您是先辈，我是后辈，没有后辈抢夺先辈神位的道理。”

    “怎么了？”

    “我非常喜欢你的眼神，因为我能从中看到燎原的野心，让我觉得只要我拒绝，你就敢露出獠牙来撕咬、掠夺。”

    夜幕下一袭白衣胜雪，三千青丝如瀑，雪帝眉眼潋滟，唇角的笑容如释重负，轻声道：

    凌白无奈一笑，这又是唐三整的活，仙草雪色天鹅吻激发了杀戮之都下血海不断衍生，血海吞没了杀戮之都，到头来全便宜了血红九头蝙蝠皇。

    血红九头蝙蝠皇有一个天赋魂技，滴血重生。

    它的魂环魂骨对我赋与你的蛛皇武魂益处极大，那头畜生竟敢夺走雪儿的神位，正好一并杀了它。”

    一千年前，我正借罗刹神位汲取天地邪念重塑躯体，一头魂兽突然闯入嘉陵关，趁我无暇分身之际，夺走天使神位远遁而去。”

    “手感怎么样。”

    比比东接着将往昔娓娓道来：“短短几千年，血红九头蝙蝠皇一连突破了数次大劫，它太心急，也高估了自己的血脉，发现拼了命都突破不了七十万年大劫，便打起了神位的主意。

    雪帝轻斥，红唇扬起的弧度却是压不下来，仰望着无垠的星空，眸光幽远。

    “咔哒——”

    凌白发觉储物魂导器中产生异状，取出了一件断成两半的白色玉镯。

    凌白收到信号，手指勾起轻轻敲了敲雪帝温凉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转而朝比比东开口道：

    片刻之后，他感知到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侧首一看，恰巧对上了雪帝刀子般的眼神。

    “他说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希望这个能宽慰您一点。”

    当初在极北之地你没骗我，接受了罗刹一考，你的封神之路变得稳定，未来极北子民托付给你，我再也不用背负压力了……”

    “少来这套，我交给你的事情办漂亮一点。”比比东暗示。

    他能想到的只有十大凶兽排列前二的超级凶兽以及海洋霸主深海魔鲸王。

    再过一两个月，等你突破魂圣后把魂环交给你，我就可以像伊老一样学习养生下棋了。

    雪帝大恼，你小子怎么还真点评上了啊，随即便抽离开来。

    雪儿已逝，我亏欠她的永远还不清，只能对她选中那孩子的后裔稍作补偿。”

    金鳄斗罗轻咳一声，整理了下衣摆：“来来来，我们几个老家伙送你。”

    “最好是七十级或者九十级过来，这样我的补偿能够效果最大化。”

    比比东扫视着大殿中央的三道身影，视线没有留给死狱骨龙半分，掠过心神激动到娇躯轻微颤抖的雪帝，然后久久地停驻在凌白身上，那双泛着熔红色的金眸仿佛在燃烧。

    比比东霸气侧漏，引得凌白和雪帝侧目而视。

    “我明白了，我会找到神圣天使。”

    雪帝无语凝噎，好半天才幽幽道：“你握过的手还少吗？而且你已经握很久了，从教皇殿到现在。”

    被长剑钉住的倩影缓缓开口，正是比比东，教皇御座高高在上的身影全是幻象，这才是她的真实状态，修罗剑下凄惨的失败者。

    金鳄斗罗张开双臂，放声大笑：

    “成为天使神位的一角……

    那是我等莫大的荣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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