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柯家的人接去了,她爷爷来接的,说想孙女了,带过去住几天。”林晚霞平淡无奇说。

“妈！?”

“……你吼我干嘛,绵绵毕竟还是柯家的后代,你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让他们见孩子吧？”

“不行！”付欢恼火的叫到,一听到柯家就来气,“你为什么提前不给我打个招呼,随随便便的就把绵绵给他们了？”

“姐。”付凯薇接过话来,跟她说了个实情,“听说,姐夫后来找的那个老婆,那个连静文,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们,想把绵绵带回去~”

“他们做梦！”付欢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为发生在连静文身上的‘报应’而拍手称快,一听到绵绵再次面临被夺走的危险,就愤怒的提高警惕。

“欢欢。”苏格这回也开口了,他看似冷静客观的对她说,“我觉得吧,就把绵绵送回柯家也可以,你看你现在准备要跟江厉行成家了,以后还会给他生孩子吧,到时候有了他的孩子,你哪还有精力顾得了绵绵,不如就把绵绵给柯嘉年抚养,反正他后面那个老婆说是生不出来了,肯定不会亏待绵绵~”

“你给我住口,你懂什么？”付欢瞪了苏格一眼,反而多了些不满。她再次对林晚霞表明决心,“他老婆生不出孩子跟我无关。绵绵必须跟着我长大,我也不需要他一分的抚养费！妈,我再说一边,以后不准他们再来接孩子。如果你照顾不过来,我把绵绵接回江家去。”

林晚霞又接过话说到,“绵绵是我一手带到大的,我当然不会给柯家的人,不用说柯家了,就连你这个当妈的,我都不想给。反正我现在也离不开绵绵~主要是上次柯嘉年他爸来说说情,看他态度诚恳,又一大把年纪了,也怪可怜的,一下就心软,让他带过去了。”

“那尽快把她接回来吧。”付欢嘱咐了一句,想着自己最近事多,也不想亲自去接,主要不愿再和柯家的人碰面。

“还有啊,你跟你那个男朋友,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林晚霞问道,“这都住到一起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来过几次,没点诚意。我看还是不靠谱。”

“他现在忙,以后再说吧。”付欢敷衍了林晚霞一句,就避开谈论江厉行。

饭毕以后,付欢把苏格交到一边,问了他一句,“你现在和薇薇相处得怎样了？”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吧。”苏格淡淡的回答她,“毕竟她现在还没毕业,大多数时间还是待在学校,晚上有空我会接她回来。”

“你后悔吗？”她看他瘦了一圈的面庞,往日那份意气风发的光彩似乎暗淡了许多。

“呵~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挺满足。只不过我担心她的身体,有时候咳嗽得确实挺厉害,我一直想给她找这方面得医生,看有没有办法缓解一下、主要每天看她那样,真挺心疼的。”

“我估计是医不好的。”付欢有些悲观的告诉付他,“以前想尽所有办法给她找了很多医院都不见效。”

付欢听到这里,也是万分纠结。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苏格手里,轻描淡写的说,“这里面有50万,我知道你离婚后经济上比较拮据,现在在烈风也不如以前。所以这个钱你先拿着吧,算是我感谢你照顾我妹妹,希望你能继续对她好。”

“算了吧。”苏格又把卡还给她,坚决道,“我不可能要你的钱,等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这是我给你和凯薇结婚的礼金。”付欢又塞回他手里,低沉道,“如果真的不后悔,就尽快和她登记结婚吧,别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住在一起。”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暂且收下。就当给凯薇的吧。”苏格心情也挺沮丧,没想到自己离婚后过得如此萧条,居然要付欢来接济了,“看来,他对你应该很不错。”

“嗯。”她点点头。

***

“既然你安排好了,那就去看看吧。”柯嘉年说道,多少带着点勉强和无可奈何。

自从连静文被怀疑无法生育后,她一直闷闷不乐,在卓美珍的劝说下,要她赶紧去作进一步检查。其实她跟着柯嘉年这么久,根本就从未怀过孕,以前只是嘴硬,在付欢面前装腔作势而已,她做梦都想怀孕,奈何就是没消息。

“别这样愁眉苦脸,好不好？”连静文说,坐在床沿上,叹了一口气。“难道我愿意去做这种检查？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妈和你爸。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检查的结果是我不能生,我真不知道……”

“还是不要乱说了！”柯嘉年打断了她,“你不是挺健康正常的吗,很多女人结婚一年多没怀孕的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愿意吗？”连静文大叫着,几乎要哭起来,其实她心里既排斥又害怕。

“好吧,静文。”柯嘉年唉声叹气,“去吧。”

于是,他们去看了医生。在清风路一家妇产科医院里,那虽年轻却经验丰富的女医生,给她做了一连串看起来很科学的妇检。甚至连柯嘉年都被她强迫着再做次检查,检查结果当场就出来了,女医生把显微镜递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观察,笑着对连静文说:

“你老公完全正常,要生多少孩子都可以！”

关于连静文的部分,检查的手续却相当复杂,医生先给她做了一项“通输卵管”的小手术,然后,沉吟的望着连静文:

“你得过几天再来看结果。”

连静文的心往下沉,她瞪视着医生,“你就给我说实话吧,是不是我有了问题？”

医生犹豫着,连静文急切的说,“我要最真实的答案,你不必瞒我！”

“你的输卵管不通,我要查明为什么？”

“如果输卵管不通,就不可能生孩子吗？”连静文问。

医生表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是绝不可能生的。”医生说,“可是,你也不必着急,输卵管不通的原因很多,我们只要把那个主因解除,问题就解决了,如果输卵管通了,你就可以怀孕。所以,并不见得很严重,知道吗？”

连静文张大了眼睛,她直视着医生,“有没有永久性的输卵管不通？”

“除非是先天性输卵管阻塞！”医生也坦白回答。“这种病例并不多,可是,如果碰上这种病例,我们只有放弃治疗。”

“真的吗？”连静文听到这里就紧张起来,眼圈都红了。

“美女啊,”医生说:“你不要急,我们的结果都还没出来呢？现在我无法下结论。不过,总之,我们已经找出你不孕的原因了。”

连静文抬头望着柯嘉年,她眼里充满了失望,脸上布满了阴霾。

他一把拉起了她,故作轻松的安慰,“走吧,等检查的正式结果出来了再说,你别把任何事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依我看来,不会有多严重的,不要太悲观。”

“是的,”医生也微笑着说:“先放宽心吧,我曾经治疗过一位病人,她结婚十九年没有怀孕,治疗了一年之后,生了个儿子,现在儿子都两岁了。所以,不孕症是很普通的,你别急,慢慢来好吗？”

连静文无言可答,除了等待,她没有第二个办法。回到家里,她那样沮丧和担忧,她甚至不敢把检查的结果告诉柯美珍和柯之航。

倒是卓美珍,在知道情况之后,她反而过来安慰连静文,“不要担心,静文,”她笑嘻嘻的说:“现在已经找出毛病所在,一切就简单了。”

“嘉年难道没有告诉你,”她小声得颤抖的说,“也可能是先天性,无法治愈的吗？”

“别胡说！”卓美珍笑着轻叱,“我们柯家又没做什么缺德事！”

连静文心里一沉,立即打了一个冷战,她心里的负担更重了,更沉了,压抑得她简直透不过气来。整整一个星期,她忧心忡忡,面无笑容,悲戚和忧愁使她迅速的憔悴和消瘦了下来。

柯嘉年望着她,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喊,“你干嘛这样恍恍惚惚的,真看着心烦。我就告诉你吧,我宁可没有儿子,也不想看到你愁容满面的。。”

她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紧张,突然就冲柯嘉年吼起来,“说起来都怪你！当初争夺绵绵的抚养权的时候,干嘛编造你失去生育能力的事实,现在可好,报应到我身上来了！哦,不,不是,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一定是我当初做小三,结果……看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为什么是我遇到？”

柯嘉年沉默了下,淡淡的开口,“我要你面对现实,最坏的结果,是你根本不能怀孕,那么,就是注定我命中没儿子,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我已经有了绵绵,就一个孩子也可以。”

“柯嘉年！”连静文喊,“那我怎么办？如果我生不出来,就是你们家的罪人,以后肯定也会被爸妈逼着离婚了！”她眼里已全是泪水,“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负担有多重！”

“我就是要解除你心里的负担！”柯嘉年嚷着,把连静文拉到身边来,他紧盯着她的眼睛,“静文,你听我说,我决不会因为你能否生育而抛弃你！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顾忌这个~”

连静文感动的望着他,然后,她把面颊轻轻的靠进他的怀里,低声自语了一句:“但愿,你爸妈也能跟你一样想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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