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跟着方琨走进去，是一个地方不大、还有些潮湿的破旧屋子。

若若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很简陋，真正的家徒四壁。

一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浴室与厕所共用的卫生间，没有门，里面的环境和杂物，一览无余。

若若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

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没有蚊帐，也没有枕头，只有一张洗得发白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床单。床头有一个衣柜，很旧很旧，木头都有些腐烂了，衣柜门有些关不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是胡乱塞进去的破旧衣服。

床的左手边，放着一张半米高的桌子。桌子上面，简单地放着些纸和笔、木梳、剪刀、镜子之类的杂物，桌边有一把有靠背的座椅，缺了一边扶手。右手边的墙边，是一张皮质沙发，但是已经破破烂烂的，满是洞，像被老鼠啃过一样。沙发旁边有个很小的圆形桌子，圆桌上放着一个烧水壶。

屋子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那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吧，电视机正开着，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人声，但是图像很花，看得人眼睛直发疼。

屋子里的东西大概就这么多，若若一眼看尽，心里感慨万分，他的生活，怎么变成这样了？

把顾千琛等人迎进来之后，方琨就“咔擦”一下把那台破旧电视机关了，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屋子有些简陋，让你们见笑了。”

他看向门口，看到若若还站在那里，沙哑着声音开口：“那位小助理，你怎么不进来？”

若若才反应过来，低了低头，走进去。

方琨一直说着“家里环境简陋”，让他们将就一下之类的话，一边说一边拿起烧水壶煮水，“你们先坐着，我给你们烧水喝。”

三个人看了屋子一圈，不知道该坐哪里，只能木愣愣地站着。

屋子里响起烧水壶“滋滋滋”煮水的声音，方琨转身回去看他们，似乎有些尴尬：“你们怎么不坐啊？”

他走到沙发前，收拾了一下上面的东西，再看向三人：“这沙发，虽是旧了点，但勉强能坐坐。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坐这里吧。”

若若和顾千琛都没说话，霍褚然开口了：“没事儿，我们站着就成。再说了，我们是来跟你谈生意的，又不是来唠家常的，坐不坐无所谓。”

方琨听着，有些尴尬。那边热水已经烧好了，他拿来三个杯子，给三人都倒了水，放在圆桌上，说：“先喝口水吧。”

若若是有些口渴了，但不敢摘下口罩，就只好在原地站着不动。

霍褚然伸手想去拿水，但是看到杯口那一圈厚厚的茶垢，又把手缩了回来。

若若忍不住打量起方琨，现在这样近距离的看，跟在望远镜里看到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人就近在眼前，她发现他整个人都很憔悴和消沉，头发蓬乱，衣衫破旧，胡子拉碴，跟她印象里的方琨，判若两人。

顾千琛开口问道：“方先生，我记得，上次我跟你拿货的时候，可是给了你几百万的。这么多钱，不说让你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至少，也应该让你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吧？”

霍褚然忍不住插嘴道：“就是，你这生活条件，也太差了吧。跟贫民窟里的难民，没有什么两样。”

“呃……”方琨捧着杯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他急忙岔开了话题，看向顾千琛，问道：“顾老板这次来，是要谈什么生意？”

顾千琛看向霍褚然，示意他来说。

霍褚然一脸无语，他哪里知道要说什么呀。他对他们极药网的事情一点都不熟，包括今天来这里，也是被若若紧急拉过来的。让他来说，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但是顾千琛一直看着他，方琨接受到了顾千琛的眼神信号，断定霍褚然就是顾老板的得力助手，也跟着直直地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霍褚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顾千琛一顿，心想这个男人可真会坑人。但眼下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咳咳——”霍褚然清了清嗓子，装出一个专业助理该有的范儿，对方琨说：“我们老板看了你的药，觉得很不错，想大量进。所以今天过来，要跟你详细再谈谈。”

“真的吗？”方琨激动得捧着杯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杯子，看向霍褚然说：“我没有问题的，现在关键是，顾老板有什么条件。”

霍褚然说：“目前有三个问题，一是你能提供多少，二是多少钱，三是你的手续。”

顾千琛看着霍褚然上道的样子，不由得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若若也在心里暗自为霍褚然点赞，想不到，她家四哥还挺能说。这个助理，当得真是像模像样的。

方琨连忙说：“如果顾老板需要，我这里还能想办法提供很大的量。至于价格嘛，你们也知道，这个长生药，它不好制作，生产成本很高，所以价钱没法低。关于手续这一块，我也没问题的。我看顾老板是诚心想与我合作，我这边呢，也不会让你们失望，从我这里拿货，绝对保质保量。”

霍褚然皱起了眉头，跟方琨商量，“价钱没法便宜一点吗？我刚才说了，我家老板要大量收购，如果价格没法低一点的话，这笔生意，恐怕咱们是……”

没等他说完，方琨就急忙开口道：“那得看你们要多少了，如果真的量很大的话，那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若若看得出来，方琨很缺钱的样子，生怕顾千琛不跟他合作。

而霍褚然也是抓住了方琨这个弱点，继续跟他说道：“来之前，我家老板就说了，有多少，要多少。”

方琨一听，两眼放光，立刻改口说道：“既然顾老板这么给面子，我自然也不能让老板失望。这药是我研究的，价格可以低一些。我卖给别人的时候，都是一分不给少的。”

霍褚然点点头说：“好，我就喜欢方先生这样豪爽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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