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兴奋之余，童歌又不寒而栗。好一个宋辉，心机之深足以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埋藏在地底的金子正是他提前作出的准备。出事前他应已猜到了结局，但仍怀着侥幸的心理继续贪污贿赂。最终这种藐视法律的心态和行为，使其自食恶果。

    “你承不承认你是宋小凡?”审讯室里，童歌继续追问。

    面对刑警，宋小凡的脸上除了淡漠和不屑一顾外，嘴角甚至还挂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充满了对众生的藐视，背后却是无尽的残忍，是一个恶魔在对人类道德底线的嘲讽。

    童歌不禁恼火，恨不得过去踹一脚，“你笑什么？你只是瓮中之鳖，迟早逃不出法网！”

    片刻以前，他说了昨日的审讯结果和陆老板的招供和黄金弹簧刀刀鞘这一实物证据。又把在古来山景区的人防工程内找到的监控录像说了，还有那些烧毁的余烬和从别墅地下室挖通防空洞的那条秘道坦诚。谁知对方不仅不招，反而作出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交代你的身份。”

    这是他作为刑警的最后一点仁慈，希望特大嫌疑犯主动招供。

    “什么？真的？”宋小凡止住哭声。

    “是的。他连金子都没透露。”

    气氛越来越诡异。

    这时，王女士好巧不巧赶到了刑警局，发出了第三次追问：“童警官，请问我儿子找到了吗？”

    但童歌不忍，即使对方是个罪大恶极的人，“纠正下，程飞一直都在保你。但破绽就在那里，能挖出你的身份，凭借的是我们警方的办案经验。”

    状况越来越紧张，这一幕也让窗外观察的领导慌张闯进审讯室，“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放浪的笑容在审讯室响起，“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随着怪笑贯彻了小小的空间，宋小凡也终于直起腰身，脸上的表情夸张又充满戾气，简直跟疯子如出一辙！

    众人惊诧，“你”

    “别说了！”宋低吼一声。

    否定句就该搭配惊诧的神情和声音，但对方没有太大动作，浑身也没紧张的动作。

    审讯再次失败。

    他突然换了一副凶狠的嘴脸，厉声骂：“所以说，你们警察就是虚伪！比广大人民群众虚伪多了！你们装什么装？这样很好玩吗？你们又当又立的，跟立贞节牌坊的婊子有什么区别？”

    “抱歉，他是通缉犯，你还不能见他。”童歌冷冷拒绝，从办案至今，他对这一家人就没有过好感——全都是骗子。

    遗憾的是宋小凡也仅仅是坦白身份，其他的什么都没招供。

    “竺兰过来！”他大叫着扳直宋小凡。

    童歌深知嫌疑人的软肋就是其母王女士。

    宋小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双拳也紧握，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两人根本抽不开时间回答，还在苦苦努力。

    他脸色本就白，如今更是白得不能再白！“我，我承认我是宋小凡。”他无力地点头。

    两人一起拉直宋小凡的腰，就是没起作用，后者的腰就跟弯虾似的，熟透也死透了似的。

    童歌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耗尽了，跟这个穷凶恶极的嫌疑人耗下去，无疑等同于猫抓老鼠！猫虽然大，速度足够快，但个头大，比不上老鼠的阴暗狡猾和灵活。把怒气往下压，他问：“你怎样杀害黄敏和张振？”

    “怎么？看样子你很害怕你目前担忧？呵呵——”

    又过了五个月，已经来到了九月份，春去秋来，宋小凡硬是没交代犯案过程。具体的杀人动机和杀人经过都没有招供，还有死者身上为什么没找到凶手指纹和血迹？

    再次审讯，宋小凡看都不看刑警，全程低头，看不清表情更不知在做什么。

    “我招。但你得告诉她我就在这里。”宋小凡泄气了，只为自己的精神支柱。

    可童歌没心情理睬。

    王女士掩面哭泣，“呜呜呜——凡凡。”

    拖到四月底，宋小凡已如困斗之兽。再次审讯，童歌才想起此事，“忘了告诉你，你母亲找过你了，她至今还以为你消失在了人海中。她问我有没有找到你，我说没有。你都没招供身份，我当然得说实话，对吧？”

    “你们现在缺的就是招供，但你们心里早就认定了我做过，对吧？”他继续。

    六一.二二三.一三七.三零

    谁知后者的力气很大，怎么也扒拉不直脊背。

    童歌点头，“放心。”

    “哎，你什么意思？”王女士大叫着跟上去。

    或许是憋了太久，或许是心里太压抑了，宋小凡的情绪濒临了崩溃的边缘，“他该死的程飞劫金就劫金，还敢供出我。哼！我真是瞎了狗眼才相信他，还有脸说当过我是朋友，什么鬼？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赌他应该还会给我留点后路，结果他竟把我后路都给堵死了！他妈的，他妈的——”

    童歌忍不住发飙，“他妈的，你果然残忍嗜血！总是拿人命来开玩笑，很好笑是吧？”

    “你没事吧？”意识到这一点，童歌感觉不对劲，上前查看。

    竺兰扔掉笔头，奔过去，“怎么回事？”

    “哼！你早点承认，还有这么多事吗？”

    “你大概没见过，你母亲当着我面痛哭流涕的样子吧？”

    “宋小凡，请交代你在2022年3月8号晚的杀人经过。”

    谁知，宋小凡还要负隅顽抗，“什么身份？我没有身份。”

    “就算见了，你也认不出来。”反正不是以前那张面孔，见与不见有何区别？童歌转身就走。

    “谁？”宋小凡还是没抬头，“我压根不认识你说的人。”

    “你懂什么？”他没来由地大喊大叫。

    她一喜，抓住警察手臂，“我能见见他吗？我绝对能认出他。”

    宋小凡嘴角的笑容越发得意了。

    王女士刚堆起来的笑容立刻隐匿下去，“可是，我一年多没见他了。”

    “呜呜——”他的嚎叫撕裂了审讯室的寂静，更类似于哀鸿的呜咽，控诉着悲惨的遭遇，朋友的暗算和背叛。

    “还没找到。”

    “你母亲有一年多没见过你，急哭了。我们谁也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该安慰她。”童歌冷言冷语，其实人比任何时候都有怜悯之心！

    宋小凡感觉，心忽然被掏空了，呼吸也有窒息感，就这么持续了许久。

    他终究没认，忆起黄金弹簧刀的同时指腹不断摩挲，猜到刀鞘可能会有指证自己的指纹，“没指纹怎么证明刀是我使用过的？”

    他笑得胸膛起起伏伏，差点笑岔气，“你们紧张了？既然认定我是杀人犯，为什么还会紧张？杀人犯不都应该枪毙吗？我死了，不正好满足警察的心态？杀人犯死掉不就是你们希望得到的结果吗？为什么刚才你们会怜悯和同情我？哈哈——”

    童歌本想找孙队长提供一些建议，又怕影响她养病。

    笑容在嘴角僵住，宋小凡突然笑不出来了，“什……什么？”

    “什么杀人？我听不懂。”说此话，他仍没抬头。

    此话一出，犹如五雷轰顶。

    童歌呆住了。

    今日码字四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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