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原来刀鞘是你故意放在柜顶的？”

    王女士望着对面的刘虎，心里有说不出的悲哀感，以前他对自己百依百顺，现在他对自己冷漠得不像人。

    “你为什么要害凡凡？我到底哪点儿对不起你？”

    她的嗓音还带着哭腔。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为警方提供了案件线索。”刘虎满心愧疚，有种扑过去为她拭泪的冲动。

    面对恋人的那张欲哭无泪的脸，他心痛得快要窒息。但他必须说出实情，必须为黄敏申冤。

    王女士娓娓道来，言辞恳切。

    旁边的童歌，脚挪动了一下，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

    如果宋小凡真的借了大伟的黄金弹簧刀，那么他是否曾把刀带到凶杀案的现场？

    谁知刘虎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选择了默然。

    宋辉死去后，她常常以泪洗脸，常常懊恼愤恨，一颗柔软的心早被磨砺成坚硬的石头。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地步？虽然眼睁睁看着事态的演变，但童歌始料不及，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刘虎默然。

    “你觉得有多久？”

    “呜呜——”王女士说哭就哭，根本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

    其实早在宋辉落马后，她和宋小凡就常常面对警察的审讯和走访。如今，只不过是历史重演，而她再次被现实逼上了一个万人瞩目的舞台而已！

    王女士的眼睛眨啊眨，一些泪水又被挤下来。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可以理解，但他不知道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她擦干眼泪，话语冷得像北极的冰山，“谁告诉你，那把刀是凡凡的？”

    “终究要还回去，快也好，慢也行。”她说。

    假如眼神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此刻王女士已经把他割得遍体鳞伤了。

    明知宋小凡不现身，还把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宋小凡身上。既遮盖了事实，又巧妙地把责任推卸了。

    刘虎回答：“小凡是反对我和你在一起，经常像防贼一样提防我，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但这都不是我要举报他的原因。”

    “我忘记了，好像是叫做什么大伟的。只是一个外号，凡凡也没告诉过我他的真名。”

    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谁看了都心软，更何况一个大男人？刘虎被这一声声的哭泣搅得心烦意乱，他忍不住打断，“行了，我信你。”

    哼！高明！

    刘虎忽然有个问题，“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大伟怎么会借给小凡那么久？”

    童歌目呲欲裂，自己人竟然反水了？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

    “没有可是！我和你都有可能在一起，为什么凡凡借件东西就不以？”王女士厉声打断，试图说服他。

    但谁又知道，她是不是也在试图说服自己呢？

    刘虎彻底无话可说。

    “对了，一直忘记问。3月8号那晚刘虎在哪里？”

    “我……”

    刘虎的心尖颤了颤，郁在心里的话差点开不了口。他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对她硬起心肠，甚至还同情起她来。

    王女士却把冷笑藏在心中，一点都没有映入眼睛里。

    她咆哮着，像六月飞雪下的窦娥一样冤，心里的苦，心里的恨无处诉说。

    “不，绾绾，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从始至终都希望你好好的，没有凡凡，甚至没有我，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刘虎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说错一个字，王女士就崩溃大哭或者就此死去。

    “没有，大伟同学也是凡凡告诉我的。”

    “都……没有。”

    一四三.四二.一六八.二零九

    “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凡凡，更不愿意相信我。”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虽然是春末时节，可无尽的哀伤就似风雪紧裹了她，使她冷得手指头都麻木了。

    “小凡不是拿刀出门了吗？”

    他还是觉得奇怪，“可是——”

    但守在门口的童歌没有看她，视线仍然聚精会神地集中在刘虎身上。

    但王女士还有一个不得不强调的重点，“所以凡凡不可能害人，就算凶杀现场出现了黄金弹簧刀，那也不关他的事。”

    说完这话，她还用眼角的余光往门口扫了一眼，“再说了，凡凡就是一个大龄男孩，单纯善良，怎么可能挤入凶手的行列？”

    刘虎竟然几不可见地点点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动作。此刻的他，把所有精力都专注在王女士动人的美目里，共情那里的一切。

    “啊？难道不是吗？”刘虎满脸错愕，瞪大眼睛。

    满以为他已经被驯服，没想到刘虎还心存疑虑。

    “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那就是凡凡哪里对不起你？你记恨他平时对你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其实刘虎在她心里，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男人。

    “你看见还是听到的？”

    王女士听到这里，心中的愤怒就像大海的波涛一般上下翻滚。

    刘虎的眼眸一暗再暗，低着头，握着话筒的手几乎要跌落下来。是的，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包围了他。早知如此，他还会有当初吗？

    他在犹豫，他在思考，之前所做的一切心理准备都随之土崩瓦解了。

    王女士掏出手机，打开了当晚和刘虎一起拍的家庭亲密视频。

    怎么会？难道这把刀还另有隐情？

    “黄金弹簧刀是宋小凡借朋友的弹簧刀，以前他一直对收藏刀具感兴趣，后来看到大学的同窗同学有一把这样的刀后，就借了一把来玩耍。”

    童歌问王女士，“你刚才说宋小凡的大学同学叫做大伟？有他照片或者家庭住址吗？”

    重新回到审讯室。

    “有。”

    “我家里。”

    “我……”

    看来刘虎非常想得到王女士的原谅。

    “虚伪，你就是这世界上最虚伪的男人！过去你对我多好，现在你就对我有多恶劣！”王女士几乎要哭天抢地了。

    童歌觉得刘虎没救了。也对，一个长期被女人欺压的男人，即便投入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仍然学不会反抗，仍然只懂得顺从。

    刘虎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沉默者，为黄敏申冤的坚决和勇气荡然无存。

    “有证据吗？”

    “亲爱的，愿意和我一起等待凡凡的归来吗？”她终于发出了最直击人心的邀请函。

    “那你为什么举报他？你知不知道凡凡就是我曾经的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早在宋辉跌落悬崖后随他而去了？”

    此刻他更愿意相信宋小凡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纯情大男孩。

    童歌看得脸红成了红苹果，好在视频证实了刘虎没去过案发现场。

    事后，他把这里的审讯结果口头通知了老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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