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郎郁闷的继续说道：“我正愁怎么还这笔巨债的时候，有个人找上了我，说要跟我合作一笔生意，事成之后帮我还债。这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他叫路义贾。”

    季雨棠点点头：“继续说。”

    “路义贾的家境不好，到处做些帮工的伙计，我刚好跟他打过交道，有些交情。我原本以为他是找我合作一些倒卖杂物的小生意，结果他说要我帮他拐一些小娘子。我当时被吓住了，一口回绝。可回到家中之后，又遇到了那些来讨债的，我是真不想我的女儿受到伤害，所以我选择了与路义贾合作。”孟三郎露出痛心的表情。

    季雨棠面上波澜不惊，不屑道：“少演点虚假的父女情吧，给我看恶心了。”

    屏风后的陈娘子面带嘲讽，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孟三郎的话虚伪至极，要不是他去赌场赌博欠下高利贷，怎么会落到用女儿还债的地步？说到底，他只不过是用了一层虚假的亲情遮掩住自身的卑劣。

    “你拐走这些小娘子之后呢？你知道路义贾最终把她们弄到哪里去了吗？”

    季雨棠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啦。”其实她是胡说的，她可没有能力做到改大夏律法呢，不过谁叫孟三郎愿意相信呢？

    松子激动不已，季娘子表现得可真淡定啊！这神态这威压，好像已经洞察一切了。

    松子狐假虎威，拍了桌子斥责道：“孟三郎，现下你是被审问的那一个，你搞搞清楚好吧？”

    孟三郎这个表面憨厚实则凶恶的汉子第一次露出愧疚的表情，他双眼通红，哑着声音说道：“闺女，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亲生闺女对待的。我不是故意害死你母亲的，那是一个意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很爱你，求你不要恨我。”

    陈娘子徐徐走出，面冷如冰，甩给他一个厌恶的眼神：“孟三郎，你还欠我的账！”

    松子悄悄看了季雨棠一眼。嗯？抓捕邓老伯和王铁匠的消息才传给谢淮初他们，抓没抓到还不一定呢？怎么……

    再看孟三郎，他眼神飘忽，呼吸也急促起来。片刻后，他舔了舔嘴唇，问道：“按大夏律法来说，拐卖妇女会判处流放两千里，我若是提供了案件相关的线索，能不能免去我这流放的惩罚？”

    陈娘子嘲讽道：“孟三郎，你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我姓陈，我是被你偷走的，你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他说完这话，面带希冀的看着她：“那你还认我这个爹爹吗？”

    “什么陈娘子？”孟三郎心里升腾起一抹不安，他别着脖子往那边看去，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具体内情我知道的不是太多，但我有一次听路义贾说漏了嘴，他让我给一位姓郑的大人物色个身娇体软的小娘子。听说是盐铁副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而且据我所知，除了汴京，其他地方也有他们的人，实行着和我一样的勾当。”孟三郎道。

    季雨棠理清楚了，她问道：“你知道的就这些了吗？我希望你想清楚，不要有隐瞒，如实相告的话，我会考虑给你求求情。目前我们手中除了你，还已经拿下了邓老伯和王铁匠，邓老伯是哑巴也没关系，他还能比划呀。等他们的口供一出，再跟你的口供一核对，若你遮掩了什么的话，立刻就能看出来，那你可就没有多大价值了哦。”

    松子看了季雨棠一眼，看来她猜的是对的。在这个拐卖小娘子的案子中，花神庙这个地方是一个关键的开场地点，肯定有他们的同伙。

    孟三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怎么知道王铁匠？是红儿那贱人告诉你们的？好啊，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孟三郎见她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也就装不下去了，表情龟裂，带着一些狰狞。他缓缓说道：“我只是最底层干活的，我只知道路义贾嘱咐过我拐那些家境普通但是长相清秀的小娘子，我将她们迷晕之后交给花神庙里修剪花草的邓老伯。花神庙的位置极佳，四周四通八达但又不算荒凉，花朝节的时候还有许多小娘子去拜花神，方便得手。所以我迷晕了人之后，就偷偷从花神庙后门进去，将人交给等老伯。外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邓老伯是个哑巴，我也套不到他的话。至于路义贾最后把那些小娘子弄到哪里去了，他并没有说过，但我听到些风声，大多数是送给一些大官施行贿赂了。有些大官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就喜欢这样的，路义贾靠着这个手段捞了不少银子。”

    孟三郎只好忍住追问，他愤愤不平道：“没错，王铁匠跟我们也是一伙的，不过他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少，他就是一个负责扫清楚尾巴的人，干的是灭口的活计。偶尔拐走那些小娘子的时候，会被人注意到，这时候就用上他了。”

    一四三.四二.一六八.四六

    哦！诈这老混蛋呢！

    陈娘子没说话，低着头走了出去。

    “路义贾那伙人不只是在汴京作案吗？”季雨棠面色凝重。

    孟三郎连连点头：“我会的我会的，我愿意。”

    “你承认就好，是谁告诉我的你没必要知道。”陈娘子冷笑。

    “闺女，我的乖乖闺女，我是你爹爹，我真是你爹爹，你不要听了别人的鬼话。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

    孟三郎沉默了许久，像一只泄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好，那你画押吧。”季雨棠示意松子拿着口供给他，让他签字画押。

    孟三郎摇头：“我哪里能得知这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是掏干说净了，别的再也没了。”

    陈娘子拿帕子抹了抹脸：“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犯下的罪行是事情，无法更改。我没什么所求的，就只求你为你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别急啊。”季雨棠微微一笑，对着屏风后喊道：“陈娘子，出来吧，接下来我们清算你的冤情。”

    “路义贾也就是个小喽啰，他背后还有大人物。大夏遍布着他这种小喽啰，替背后的大人物做这些勾当。”

    季雨棠握紧了拳头：“你知道路义贾背后是谁吗？”

    此话一出，场上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孟三郎欣喜若狂，痛快的画了押：“是不是能放了我了？”

    “那王铁匠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你们的同伙？”

    “不认我了，不认我了。”孟三郎茫然的念叨着，他心如死灰，脸色衰败，看着苍老了十来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季雨棠不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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