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丝毫不顾形象地抢着酒喝，脸红脖子粗的，酒液撒了一地。

    到最后，喝得干呕了，都还为了一两杯酒差点大打出手。

    “这杯酒，明明是我先拿到的。”

    依依不依不饶地争论，最后酒杯直接在争执中跌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的玻璃片。

    “依依，你不乖啊。”

    常云刚才还兴致勃勃地观看几个女人的“争斗”，发现场面失控后，立刻坐起了身。

    依依满脸酒晕，精心描绘的妆容，都被涨红的脸色给冲毁了原有的效果。

    “行了，我玩腻了。你拿着钱走吧。”

    “今天那个依依的下场，你也见到了，多丢脸啊。”

    依依愤怒地指着盛澜清，声音大得都破了音。

    黎若水哼笑道：“他能出什么事？放心吧……”

    “好家伙，常云当时还睡在城南，急匆匆地就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跑到城北给她买灌汤包，直接送到她宿舍楼底下，等了一两个小时，才等到那丫头下来。”

    盛澜清本能地蹙了眉，不太喜欢听到“解语花”这个称呼。

    “我们先走吧。”

    窗外的霓虹灯光，折射在她妖娆的面容上，衬得她眼神迷离。

    依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毕竟这样的话，在黎若水的心里。算是极高的赞誉。

    “常云追她的时候，那叫一个要星星不给月亮。”

    常云满脸冷漠，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说道：“别逗了，你一个刚二十岁的小姑娘跟我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能有什么爱情？不就是我图你年轻鲜嫩，你图我有钱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黎小姐，不开心的时候，就别勉强自己笑了。”

    “那丫头拿乔，凌晨三点给常云打电话，说要吃城北的灌汤包。”

    盛澜清认真地说道：“这样你会更觉得委屈。”

    黎若水冷静地带着盛澜清出了包厢，再次穿过舞池的时候，里面已经有男男女女就地躺下了。

    “因为这件事情，他说了不算。”

    紧接着，时逾白勃然大怒，一拳头砸在常云的脸皮上，怒吼道：“常小三，你这个垃圾人！老子来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

    这个时候，他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钱。

    常云的堂弟就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还拿出手机拍了照片，也不去劝架。

    但她没有反驳。

    他俯下身，重新握了一沓钱在手里，往依依那边丢过去，鲜红的纸币撒了一地。

    她刚要开口问问情况，就听见对面常云斩钉截铁的一声：“对！老子今天就是看上她了，要追她。”

    “抱歉啊，时家要推时逾白出去联姻。我这几天的情绪，都不是太好。”

    黎若水斜了她一眼，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长发，笑道：“别逗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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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云按了按眼角，“嘶”了一声，随即反过去一拳，跟时逾白扭打在一起。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

    盛澜清一时无言，见黎若水看过来，便随便找了话，问道：“时逾白不会出事吧？”

    黎若水用手指擦去滚落的泪珠，继续说道：“我还不能让时逾白知道，我很难过。”

    他前一刻还哄着她，说这辈子遇到她，就好像遇到了一束光，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

    整个晚上，黎若水都一直一直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全然不觉，犹自委屈地说道：“云哥哥，这明明就是你的钱。她们还跟我抢……”

    盛澜清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侧身看过去，便瞥见黎若水那双微翘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黎若水将车开到立交桥附近，才停车，平静地对盛澜清说道：“盛小姐，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我不想骗你。你应该能感受到，这就是我们这些女人的生活。”

    盛澜清垂下眸，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去拦架，或者报警。”

    常云嗤笑，冷漠地说道：“你也知道是我的钱？那么为什么不好好表演，让我尽兴呢？”

    黎若水见她不说话，反应过来，说道：“你别放在心上，我还巴不得他俩能闹腾大一点呢，只打一架算什么？”

    刚才还为钱折腰的女人，此刻硬生生多出一股“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气势。

    她顿了顿，安抚地笑道：“你没看见常云那堂弟还没走吗？他们两个争女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黎若水感慨道：“对于常云这样的人来说，钱是最容易得到的。最难的是肯花费心思和时间，结果他两样都给了这个依依，玩腻了的时候，也就不要她了。”

    依依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将粉底冲刷下来，饱满的脸蛋上泪痕斑驳。

    “别看我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还事事为他周旋。其实我心里可委屈了，委屈得想坐在马路上大哭大闹。”

    “我去找他闹腾，反而会让他为难，将他越推越远。”

    “我和她们这些没脸没皮的贱女人，是不一样的！”

    依依前两天，刚过了二十岁的生日，根本没想到常云翻脸会这样快。

    正沉浸在复杂心绪中的盛澜清，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提到，茫然地抬起了头。

    盛澜清沉默了片刻，心知这件事的导火索是自己，一时之间有些歉疚。

    黎若水一怔，露出了些真心的笑意，说道：“盛小姐真是一朵解语花，难怪席先生这么喜欢你。”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就是她勾引你的！”

    “平时，我是不吝啬做出要死要活的殉情模样儿。可是眼下，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才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

    “啧啧啧……”

    黎若水解开安全带，正对着盛澜清，做了精致美甲的双手虚虚环住盛澜清的腰。

    “盛小姐，你能帮帮我吗？时家的生意，跟席先生脱不开干系。只要你能……”

    盛澜清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黎小姐，你恐怕高估我了。我没有能力，改变席玉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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