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完膝盖的妇人试着站起来走动几步，脸上惊喜得不行：“有力气了，没有那么疼了！”

    她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得见她一瘸一拐的，可现在她走起路来，虽然还瘸，却轻松不少。

    “真那么厉害？”

    还有人持怀疑态度。

    直到扎完头走出来的妇人，她晃了晃脑袋，眉眼都是愁色。

    大家深吸一口气，期待的盯着她：“怎么样？”

    “啊？得针灸多久？”

    这一下子，排队七八人，其余人仍围在一起，打算再继续观望观望。

    “还是疼。”妇人突然停顿，听到大家切一声，又说吹牛什么的，她忙摆手：“不是，之前是针扎的疼，现在就是轻轻的，跟被蚂蚁咬一样，要轻一些了。”

    “真有那么厉害？益安堂也针灸啊，我之前去觉得很一般。”

    发嫂跟在他身后，同样脸色焦急，愧疚。

    柳大夫相信她会做到，可想到杨文，他看着落日的眼神变得落寞：“杨文那边，我自会去说，这百民堂，我只会留给能继承我衣钵的人。”

    “只能慢慢治，你们女儿呢？”林菱对女孩子印象挺深的，乖乖的，眼神里都是沧桑，拥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懂事。

    关了铺门才结束。

    “什么？”

    林菱不是看不出来杨文的想法，只是这药铺是柳大夫的，无论是怎么处置都轮不到她来说，她说啥都错。

    “林菱，我给你个东西。”

    他已经问过好几家了，价格昂贵不说，还说什么治不了之类的话，本来已经放弃了，又听大家说林菱的医术非常好，特别是针灸，怎么样怎么样的，他还是想来一试。

    小男孩已经睡熟了。

    黑曜石般的眼眸，全是崇拜。

    至于小四，才六岁的娃娃，她也不懂却要承受杨文的妒忌和怒火了。

    她揉了揉手腕，柔声道：“针灸确实会有好转，但需要每日扎针，配合吃药，像你头疼的话，平时还需要按摩缓解。”

    “哦哦。”

    “别说了，针灸一次五文钱，一个月下来至少得六七十文，还没那么好的效果。”头疼的妇人语气里满满怨怼。

    铁饭碗挺好的，她没当过老板，可不想毁了柳大夫的毕生心血。

    她满意的上扬嘴角。

    小四把脑袋穿过了栏杆，躬身往下看后，侧头说道：“娘，是早上来的一家三口。”

    打工？

    “我也试试。”

    “那我也要针灸，我腰疼。”

    杨文黑沉着脸合上账薄：“家中有事，先走了。”话落，他大步往外走，竟是多待一秒也不愿。

    “你师傅教的倒挺全。”杨文才把药材收整好，笑着阴阳这么一句。

    林菱看向了柳大夫的手，因为年迈，已经无法稳稳的握紧银针，知道原因，她便双手接过，真诚致谢：“您放心，我会让它发挥它最大的效用。”

    话里的深意，柳大夫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把银针还回去，眼中难掩失望。

    柳大夫往二楼走，示意林菱跟上。

    同样是师傅，柳大夫教的，恐怕没有林菱师傅的一半。

    “短则一月，长则数年，论病症来判，如这姐姐头疼是多年的毛病，天热风冷都疼，不是朝夕就能治好的，但随着好转，一个月只需要针灸一次就行。”

    二三.九五.四一.六七

    大门都关得只剩下一扇，发哥看到林菱，连忙走了进来，轻轻把背篓放下。

    他从一开始对林菱的厌恶，到现在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很好的大夫。

    小四自然也跟着上去。

    林菱把银针递过去，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是啊。”

    林菱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起身去抓药，抓了三副药，一边叮嘱：“一副药一天，喝三次，若是苦了喝不下去，就放点蜂蜜，我早晚都会来你家看看孩子什么情况。”

    她们很少上来二楼，也只会去第一间屋子，里头除了医书，就是一些制作药的工具。

    楼下传来声音。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说起益安堂，都是太坑的意思。

    等他一走，恐怕这积攒了几十年的名声会毁于一旦。

    就是说，这药铺。连一身本事都要教给顾盼雪了吧？

    “大夫？”

    俩夫妻眼神闪了闪，在发嫂准备说话的时候，发哥打断：“送亲戚家了，孩子要治病，我们照顾不过来。”

    柳大夫仰头看着房梁上的牌匾，悬壶济世，好不可笑。

    “嗯。”

    “去吧。”柳大夫已经没有力气下楼了，摆摆手，就往矮桌那桌下，拿出墨来研磨。

    “你这针灸也是你师傅教的？”柳大夫终于等她有空，才问出心中疑惑，又摊开手：“针给我瞧瞧。”

    落在林菱的耳朵里，立马想到了老三之前去卖药材的那家药铺，确实坑。

    他终于得喘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林大夫，你说我儿子还有救吗？”

    二人还打算今日住客栈呢。

    林菱耐心的解释，目光落在了小四身上。

    “也得学得进去才行，小雪儿得你遗传，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菱这一扎针，就扎到了午时，等着杨文买菜做饭，飞快吃一碗饭后，她又继续，直到太阳落山。

    “我们并未想过要，您留给杨文吧，留我们继续在这里打工就行。”

    林菱盯着墨多看了一眼，才跟小四一齐下楼。

    不单是衣钵，更是遗志。

    人一走，气氛变得诡异尴尬。

    “那我们可以回家住？”

    柳大夫只觉得新奇，笑了笑：“再说吧。”

    柳大夫找了一个柜子，最后拿出来了一个皮质手包，他眼神深沉的盯着，如捧着珍宝小心翼翼的递过去：“这是牛皮所制，银针也是我找名师打造，已经放灰多年了。”

    有人发出疑惑。

    “对，我今日要去一个病人家里，你们就先回村吧。”林菱直接打破二人的想法：“十文钱，回家之后你们要尽量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培养起来，要不是四十岁了也还要你们照顾，一定要狠得下心来。”

    “是是是。”俩夫妻同时应声，可声音刚落，孩子就哭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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