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顾盼瑞来到程府时，全府就听说了林菱的大名，知晓了掌柜之前捡回一条性命，多亏了顾林氏出手相救。

    虽然没见过人，但从旁人的嘴里也能打听到顾林氏在掌柜的帮助下，到了一家医馆帮忙，现在又把儿子塞进了程府……现在又来，定也得挟恩图报。

    马叔老糊涂了，居然还把人送来，门童钱鹏笑里都是讽刺：“走后门不就失了待客之道？”

    林菱笑着，眼神没有变化。

    可李五娘，听得脸色难堪，娘亲自来都被为难，何况是夫君呢？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马已经上前把门推开，扫了钱鹏一眼：“管好自己的事。”

    话落，他带着林菱三人快步离开。

    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挑马粪？”

    马厩也很大，好几个马棚，从她们站的位置延伸过去五十米，每五米就有单独的圈，圈养着一匹悍马。

    顾盼瑞就好像没有察觉一样，语气没有一点的生气：“是金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加驯，争取明日能拉。”

    十多年了，啥都矮老马一头，他虽然恭敬叫着马叔，可背地里干了很多阳奉阴违的事。

    老马并非不知道，他没有孩子，心无大志，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亲眼看到金哥针对顾盼瑞，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什么叫争取？”金哥怒拍桌子冷声质问。

    金哥喝了一口白酒，感觉这辣味顺着喉咙滚下，十分舒爽，但下一瞬看到了门外的老马，他惊得呛了下口水，压不住的咳嗽，断断续续的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你照顾了这么久，还不能拉车，那要马有什么用，吃干饭吗？”

    老金尬笑了两声，低着头应声：“不敢不敢，我就是照例而已，不会真罚。”

    位置偏僻，还没进去就能闻到很重的马粪味。

    金哥的语气不容置喙，顾盼瑞也只是想着加紧时间去驯马，转身就走。

    理由用多了，他一点也没觉得有问题。

    老马看着低吟不妙，快步走过去。

    正好借机发作。

    顾盼瑞说：“我保证明日一定能拉。”

    语气软软的，不用看到人，林菱也能想象到老大现在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空有身材和力气，就跟馒头似的，只是看着又圆又大，一捏就软了。

    “明日要是还不行，你就自己去跟老马说，回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滚出去。”

    有假山，花园，湖……林菱每过一道门，就如同进入了奇幻空间，各不相同。

    他苦等十多年，不是等着有人骑他头上！

    “在那。”李五娘一直在找，终于看到了夫君的身影，快步走进了一个屋子。

    啊！这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她内心咆哮，看到老马停下来，她也才打量起马厩。

    林菱目测至少三十匹，这得值多少钱？

    一人五百文，一个月也要十两银子了。

    老马准备冲进去，被林菱拦了下来，只听里面又传来了声音。

    金哥连忙抬起屁股，挪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乖乖的站到了下首去，站定的同时侧首瞪了顾盼瑞一眼。

    三人不约而同的捂着鼻子，又觉得有种嫌弃的感觉，又接连放下。

    一零七.一七二.一零一.一一九

    门本来就是开着的，外面已经围了一群人。

    金哥一下没控制住，拔高了音量质问，问完就忍不住笑了：“新人才需要从挑马粪做起，你不让顾盼瑞干，让我干？马叔，你这样会有失公允，让大家不服啊。”

    但他眼底都是不满。

    四人才到门口，里面就传来爆喝。

    听都听得出来话里是在指桑骂槐。

    一语点燃了大家的怒火，纷纷跟着质问为什么。

    “你这是教训新人？”老马反问：“要不然你去驯那匹马，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能驯好，这位置给你坐。”

    “走吧。”老马继续走。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男男女女的仆人随处可见，干干净净。

    金哥属于这马厩里的第二元老，是除老马外待的时间最长的。

    林菱看着手足无措的大儿子，担忧得原地跺脚，着急想哭的李五娘，以及事不关己的小四。

    “就是，天大的恩情也还清了，凭什么？”

    这还只是马厩，其他地方的呢？

    怪不得都说富人只要流出一条缝，就够穷人吃三年。

    他刚拉开门，就看到了老马师傅，娘，媳妇儿还有小四，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脸上的情绪，就听身后幽幽说了句。

    老马冷哼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这些天，老马对顾盼瑞一直特殊照顾，各种要求都是按着继承人来培养的，那些进来一年都没学到的东西，老马已经迫不及待的教给了顾盼瑞。

    那门紧接着关上。

    哦不，都不能用钱衡量了，光是伺候喂草的，就有五个人，还有两个人在给马刷洗，有两个在切草料，还有的来来往往的在搬运，牵马……人都接近二十。

    钱鹏看着四人走过屋檐下后不见身影，呸了一声：“老不死的，金哥早晚弄死你！”

    钱鹏猜到了会有热闹看，连忙让人帮自己看门，跑过来挤在最前面，看到里头气氛剑拔弩张，忍不住嚎一句：“就是，凭什么一个新人受到优待，就因为她娘救过掌柜？可掌柜不是都还了人情吗？让她去医馆了不说，还让马叔天天接送。”

    老马顿了顿：“现在起你就开始挑马粪吧。”

    “以后管好你手上的五匹马就行，要是觉得闲……”

    不单如此，老马还教了他多年积累的本事。

    “托关系进来的，还是赶紧滚的好，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还以为是个呆子，没想到还会玩背后耍阴招这套，真够狡诈的！

    “马叔，我就说教训教训新人，不威胁一下不顶事。”

    程府的后院很大。

    又看向了因为自家的事，众矢之的的老马师傅，刚想开口，就收到了老马拒绝的眼神。

    “我看看都有谁不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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