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特调秘方，试试看合不合王子的口味？”

    白轻雪手中奶白的爱心羹汤，合着她诱人的波浪，一齐楚楚动人地望着他。

    戴文眸底仿佛酝酿着风暴，静默半晌，他扬手一掀，碗碎了一地，汤汁溅了她一身。

    白轻雪不动声色地转身用凉水冲了冲，就越过他欲离开。

    戴文攥住了她的手，却执拗地不肯看她。

    恰好碰到了她被烫伤的地方，凹凸不平的触感及对方吃痛地颤抖，一切都将他逼到极点。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戴文沉声道。

    白轻雪眸中泪光盈盈，很想相信又害怕受伤的样子。

    在这一刻，戴文的心彻底碎了，他好想吻她，深深的无力和不配得感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心死死扣住，使他的声音都染上血沫般的泪意。

    “又不离婚，又不杀我，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吧。”白轻雪幽幽地说。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发自内心地恨过你。一旦有缝隙，我就想钻进我们爱的蛋壳里，和你相依相爱，永远不想出来。”

    戴文感觉自己发誓忠于主的时候都没这么虔诚过：

    这倒不是白轻雪胡诌的，而是原来的世界线就是如此。

    两人虽不见亲密，甚至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她却孜孜不倦地坚持这么做。哪怕招人非议。

    戴文沉默了，他的眸光颤栗着，这道题对他而言显然超纲了。

    “至于戴利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当他对你无礼时，我甚至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那我要对谁好？”白轻雪逼视着他，语气幽怨。“在这虚伪又无情的王宫内，我请谁来当我的朋友，才能让你放心？”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彻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公主，我没有什么不舍得，我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

    白轻雪的语调骤变冷痛：“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甚至没来参加我的婚礼。

    “朋友。”戴文呆呆地重复着这个字眼。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的妻子，又那么迷人，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谋害你呢。

    “仇恨似火焰隔开了你我。现在我知道了缘由，我痛恨自己不够相信你，害得我们走到这一步。

    总之，当白轻雪和戴利克联手后，临终之前，他对她早已移情戴利克一事深信不疑。

    他一直想不明白，白轻雪和戴利克之间发生过这么尴尬的事情，甚至让她在父王面前抬不起头，成日因此生气发疯。

    戴文受不了地将她裹到怀中，一口咬上了他肖想已久的醉人。

    他很不舒服，可他还是选择相信她，为此常常顶撞父王，闹到几乎决裂的地步。

    ……他真是越来越有国王的风范了，当然，是贬义词。

    两人分开后，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望着对方的眼神都有些火气。

    “今晚的事也是误会，昆汀告诉我有刺客，所以我才格外警戒，当时刺客就在窗外看着我们，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可事实上，只要他一不注意，公主就会溜去找戴利克。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她不来，而是她来不了——她死在了戴利克隔壁的公主府上，还找不到凶手。”

    白轻雪转过头：“你想离婚吗？”

    戴文一口气说完，疲惫地长叹一声。

    她似乎也到了极限，公主毫无破绽的“面具”渐渐出现裂痕，无奈的苦笑，隐忍的泪意，衬得她的美貌越发鲜活。

    白轻雪却并不见多少动容，她心事重重地耷下眼，显得楚楚可怜。

    …不是，他们还能做朋友？她是怎么想的？

    一四三.四二.一六八.四六

    “你忘了？我来的时候带了一批人，其中有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但我不能推说这全都是戴利克的责任，毕竟做出决定的人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太过蠢笨的缘故。

    这是一个充满感情的吻，如同战后重逢的爱人一般摧枯拉朽。

    “你是雪国公主，我也杀不了你，你不必勉强自己讨好我。”

    “……然后你就真的把他们全调走了。一个不留。也没有问过我。”

    难怪感觉她的态度和婚前判若两人，毕竟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张，她的朋友可能不会死。

    白轻雪的眉眼柔和了：“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因为他坚持袒护白轻雪，也不肯收侧室，国王对他失望透顶，吸血天使一事不过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眼中诡谲的恨意使戴文如梦初醒，陡然失声：“你怀疑是他？”

    如果她想要证明自己，就应该极力避嫌才对。

    这件事到最后都是悬案，尽管原身为此事劳心费力，她终究没有查出什么。

    “你误会了，它就是你的新婚礼物，请你让它留在你身边，和我一起守护你。

    结果原身好心办了坏事，她不胜酒力。而白轻雪只是模仿当时的情形而已。

    何况婚礼当日，她的脸色仿佛在过葬礼……原来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毕竟，他曾经是那么地深爱白轻雪。

    白轻雪扑到他怀中发泄般地恸哭，戴文轻柔地顺着她的背，此时无声胜有声。

-

    戴文并不是突然间就开窍了，而是令他最痛苦的一件事情，竟在此时豁然开朗。

    “戴利克向你提议道：‘公主太开朗了，应该把她身边的人都抽走，让她寂寞难耐，这样你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那把刀，你当时看它的眼神很不舍得，它对你而言应该很重要吧？它在床底下，还给你。”

    他拼命地抽吸了一下，眼眶都肿了。

    “我着急离开是为了引开刺客，但转念一想他可能挟持你，所以又回来了。当回头找不见你时，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戴文难耐地捧起她的手，怜惜地在上边落下一吻。

    戴文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把自己赔给你，以后我就是你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不，请务必告诉我，并且依赖我。如果得不到你的信任，我会疯掉的。”

    她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就好像两个小朋友不知情地交换了不等价的礼物，后来知道了，就主动去还给吃亏的朋友。

    她的丈夫想要刺杀她，她却只记得这茬，只在意他的感受。

    “请你理解我，如果当时我不顺着你的话说，就没法收场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昨天你行刺我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确信，只是说说看而已。没想到你并不反驳。

    “你，你听到了啊。”戴文一脸被戳穿的窘迫和羞赧。“我不知道其中有你的玩伴。”

    ……这就是她想要的，比什么情话都动听。

    “公主，戴利克一直在我们之间搅风搅雨，我对你也有很多误会，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是的。但我见你跟他关系这么要好，我不敢声张，所以我才会陪他喝那么多，想要套出他的话来。”

    后来再加上戴利克酒后乱性，却无甚惩罚，她就更不待见他，满心只剩下恨意了。

    难怪！

    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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