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老季是村长又不是玉皇大帝，他能有通天的本事？张小草，有能耐你把我们江家赶出去！你赶一个试试！”

    “行了。”陆二爷拦住章良娟，咳了咳，“那啥，娃都看着呢，别打了哈。”

    “我打不死她——”

    【奶奶威武！】

    【奶奶棒棒哒！】

    章良娟脸色倏地阴转晴。

    她脑袋一转，瞧见了呆愣的陆家兄妹，杵在路上的谢家瞎子和小病秧子，还有成天盼着死全家的小孙女。

    随后，季家没了声儿。

    村民们见没了热闹看，纷纷扛着锄头，踏上了回家的路。

    “陆丫头，你去城里找啥工作了？咋还戴上金项链了？”

    陆兆合回来，正好赶上开饭。

    陆兆合四下打量，目光定格在落了锁的偏屋，屋子寂静无声，但木头门栓光滑。

    “不能吧？”村头老王家婶子不信，“哪有这样赔的？我咋没听过？”

    “你闭嘴！”章良娟把陆召晴往身后一拽，唾沫星子喷到季老太太脸上，“你们家小兰才该好好管管，以前就没礼貌，不知道喊人，几年前进了城里上高中，大学没考上，倒是怀了孕，你们季家啊，真是‘教女有方’！”

    如果目光有温度，江一茶的目光能把盆里的鸡肉烧成灰！

    这屎盆子咋扣她头上了？

    “茶茶说……”

    饭菜上桌，热气腾腾。

    季老太太好了伤疤忘了疼，眼睛一咕噜，喊住了陆召晴。

    【猹猹要囤肉肉越冬！】

    “不了。家中妻子还需要照顾，我得回去做饭了。”

    “这样啊，那啥，让孩子留下吃点吧，瞧瘦的……”章良娟忍不住对比江一茶，“茶茶咋这么圆乎了？”

    谢崇对村里人不熟悉，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章良娟，只是礼貌疏离地拒绝。

    【猹猹不胖！】

    【奶奶……奶奶做饭好香，猹猹不想奶奶得病。】

    陆兆合端起碗，喝了一口清水，味道甘甜，应该是打了溪水烧开。

    江家小门一关，关上了门外闲言。

    小路延伸，一直到山脚，村边。

    【香香的鸡肉！】

    “陆大哥，在院里坐会儿吧，我给你倒杯水。”谢崇脚步快了些，动作熟练。

    见状，章良娟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招呼着大家回屋吃饭。

    章良娟转头埋怨陆二爷，“刚才咋不知道拦着我点？茶茶看着呢！”

    “不了，小洲……病了，得回家养病。”谢崇不好说出实情。

    “谢崇，小洲的腰得养半个月，可得在炕上好好养着，能别下地就别下地，别落了毛病。”

    “赔了啊！人厂子老板大方，把整个厂子都赔给了我们家老大！”

    【好好次！】

    “流产？你个小贱皮子别胡说八道！我们家小兰还没结婚，怎么就流产了？你凭什么污蔑我们小兰？我看你就是缺男人！十九岁了，还没个对象，肯定是你有问题！”

    【二爷爷是个大好人，怪不得二爷爷平平安安。】

    季老太太说不过章良娟，把门一关。

    陆兆合想起疯了的谢家媳妇，无声收回目光。

    【姨姨漂亮是漂亮，可惜脑袋空空，被渣男骗。】

    【吸溜~】

    【猹猹好久没有吃鸡肉啦！】

    林木掩映下，是三间泛着历史痕迹的青砖瓦房，房子矮小又逼仄，时不时的蝉鸣，将周边衬得阴森可怖。

    陆召晴放下筷子，众人目光唰地转向她。

    哪里需要她囤肉越冬？

    一九二.二二七.一五五.一五三

    陆二爷张了张嘴：“……”

    ‘嘭——’

    “知道不能你还问！”

    “对！”陆兆合想起没问完的事，“江婶儿，谢崇不太方便，我先送他们回去，你们先吃，别等我了！”

    “先给咱们茶茶来个大鸡腿！”陆二爷夹着大鸡腿，往江一茶碗里放。

    “谢天谢地！”

    天地良心！

    “嘁，爱说不说，我送谢崇他俩回家。”

    章良娟招呼陆家兄妹，目光触及谢家父子时，顿了顿，热情招呼。

    【猹猹要吃个够！】

    陆召晴故作神秘，“等着吧，一会儿有大用！”

    怪不得老江头死得早，怕不是被气死的！

    “茶茶！”

    家里是穷，可不差大孙女一件棉衣啊！

    谢崇把碗放小木桌上，碗是平口碗，有个光滑的豁口，看着像是人为磨平的。

    客套话说了一轮，陆兆合终于拐到了正题。

    章良娟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脸上漾起笑容，褶皱沟壑也显得可爱。

    陆召晴摇了摇头，“季婶儿，我就是个普通员工，这项链是我娘留给我的。对了，季婶儿，你家小兰流产了，在医院躺着呢。”

    村民们讪讪一笑，“他婶子，你别气，这是炖了小鸡？怪香咧！你们家老大腿那样，厂子里赔了不少钱吧？”

    章良娟：“……”

    玉米面贴饼散发着谷物朴素的香气，土豆炖鸡肉则是惊艳又浓郁的肉香。

    “不是。”陆召晴弯起眼睛，“婶儿做饭最好吃了，比我爹做的还好吃，我就是想请您答应一件事。”

    章良娟心底叹气，她现在是明白了只有养好了大孙女这张嘴，她才说好听的话！

    “陆大哥，喝水。”

    老王家婶子：“……”

    这老实人一旦发脾气，比干吃大馒头还噎！

    身后，陆兆合拽了拽陆召晴，“你今儿个咋戴金项链了？以前不是嫌弃金项链招摇吗？”

    “谢知青，家里炖了小鸡，来吃点吧！”

    恰好，江一茶捧着碗，去接大鸡腿，埋头在碗里啃。

    “咋了晴子，婶儿做的饭不好吃？”

    章良娟冷哼，抱着剥了一半的核桃，往家门口一站，“咋还不回家做饭？还想看啥热闹啊？用不用我给你们唱一场戏啊！”

    江一茶：“！！！”

    这老太婆咋血口喷人呢！

    【陆叔叔不上道！哼！怪不得脑袋里有大瘤子！】

    “可算回来了！”

    眼睛仿佛不再是他的阻碍。

    江一茶黑目盯着盆里的鸡肉，就像狼见了兔子，猫见了鱼，目光格外炙热。

    “快进来吃饭吧！”

    下地路过的人们仿佛抓住了什么，纷纷竖起耳朵，放慢脚步；更有甚者，直接放下锄头，往两家门口一站。

    “章良娟，你造谣！我们家小兰好着呢！你就是眼红！你个死老婆子！”

    陆兆合和陆召晴对视一眼，移开了视线。

    “这有啥答应不答应的，你说，婶儿能办就给你办了！”

    “婶儿，我哥想认茶茶做干女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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