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宗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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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旸回忆起宗莨的过往,她的跋扈是从小就开始的,内宫就这么一个公主,又非皇子并无夺嫡之争的风险,宫里的娘娘贵人,乃至父皇,都带她极尽宠溺。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霸道跋扈的性子,跟在贵妃身边这些年,也学的拜高踩低。
二人沉默了会,席子殊马上抬眸说道,“不,王爷,只怕现在入宫都晚了。”
宗旸不解,“为何?”
“贵妃那般高傲,怎会容忍女儿被一帮粗鲁的叛军给... ...”席子殊说完,紧张的将宗旸的手抓紧,“定是会强迫她,或是威胁她,去,去... ...”
去死。
二人心知肚明,宗旸当即站起身。
“是啊,在这位贵妃娘娘眼里二哥就是未来皇帝陛下,怎么能有一个被凌辱的妹妹呢。”
宗旸说着,就准备出门,到门口宗旸又止步回身,自己出宫时就已经下了钥,此刻怕是已经无进无出。
内宫。
宗莨惨白疲惫的脸,坐在塌边,她全身疼的钻心不已。今日被七皇子宗旸救下,也不过苟延残喘。
如今身子破了,还被挡着京都闺眷们的面看了个干净,大同皇室的脸面已经被自己丢干净了。除了死,没有旁的出路。
死,她是不怕的,只是今日都不曾见母妃和父皇来问自己。便是死前,还想再见最后一面。
是啊,许是已经失望的彻底。
大同不会在需要自己这样一个公主。
宫里的侍婢们都不敢近身侍奉,那些太医不是来看病的,看讥讽的。宗莨的心如死灰般,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等到天亮,若见不到就自己了断。
“莨儿?莨儿?”林贵妃的声音幽远的传来。
母妃?她怎得这个时辰来?
宗莨想要上前,看见母妃远远的站着,满脸满眼都是关切,“我的儿,你,苦了我的儿了... ...”
她压低着声音,慢慢走近,宗莨有些害怕。依着她母妃的性子此时应该避之如敝履,怎么趁夜色来自己宫里。
“不,母妃莫要来。”
宗莨退一步说道,她眼中都是恐惧,她本就是决意要死的人,可是若是被自己爱重的母妃亲手斩杀,她不甘心。
林贵妃站在那里,擦拭着眼泪哽咽道,“我的孩子,我的公主。母妃为你手染鲜血,将这宫里所有的公主都能送到黄泉,如今看你这般,真真要了母妃的命啊。”
她哭的情真意切,哭的梨花带雨,可是宗莨也在宫里活着这十几年了,便是没有听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母妃是要亲手了解了自己性命,宗莨摇摇头,继续后退道,“若不是宗旸多事,母妃何苦费心到女儿这里,母妃是来了解女儿的?”
她试探的说着,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不是自己舍不下性命,可是为何偏偏母妃要亲来呢,转瞬宗莨就想到了,心中紧紧一揪,“母妃是要用女儿的性命,去救二哥吧?”
被猜中心事的林贵妃心中一颤,总以为她是个天真的傻丫头,压住心中的浮动,贵妃又劝,“不,你是母妃身上的肉,母妃是来救你。”
“救我?怎么会?”
“母妃送你出宫,赶着夜色而来,送你出宫去。去民间做一个平凡的人,总是活着的。莨儿啊,母妃机关算尽,总是护着你们兄妹的啊。”
林贵妃说着,伸手出,像儿时那般张开迎着宗莨,顷刻间,宗莨破防,嚎啕大哭。
林贵妃靠近宗莨,抱住她说道,“时间紧迫,一会母妃安排一个人在这里替代你,你跟着母妃安排的人就出宫,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来日方长。等你皇兄做了皇帝,你依然是最尊贵的公主。到时候在京都给你所公主府,本宫看,还有何人敢说三道四。”
说着,不远处就站着一个和宗莨身着一样衣衫的女人,是母妃宫里的宫婢。
这里,宗莨是相信了,这是真的。她的母亲当真是要帮着自己的。
宗莨拿着林贵妃准备的东西,就赶紧跟着一个太监出了公主殿。看着女儿远离的背影,林贵妃不住的擦拭着眼泪。
“贵妃娘娘,这里?”那个穿着宗莨衣衫的宫婢恭敬的问道。
林贵妃深深的呼吸一口,脸上还挂着泪珠,冷冷说道,“都处置了吧。”
“是。”
宗莨跟着太监绕了好几个弯,又绕道御书房跟前,出宫的路该是越来越隐蔽才对,怎得离御书房越来越近呢。
她心中打鼓,觉得此事有蹊跷,当即止步防备的说道,“本公主不出宫了,回去吧。”
正转身跑了没几步,只觉得脖子被紧紧勒住,宗莨这才明白,这都是母妃的安排好的。
只是,不过是要自己死,为何偏偏演出这一番母子情深来,宗莨几乎发不出声音,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终了,还是没有想通,那御书房里,宠爱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听到,会不会来救... ...
那太监手脚极快,拿出一本文书,将宗莨的手印按上去,随后吊在了御书房的房梁上。
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那文书放在御书房的正门口,随即那太监就消失了。
次日。
公主吊死在御书房的消息就穿了出去,林贵妃则将公主殿里所有侍奉的奴婢全部处死。脱簪素服跪在御书房门口,一脸消瘦等待着天子惩处。
宗旸赶着开了宫门就进了宫,还是晚了,宗莨的身子都冰冷僵硬了。
果然如双双所言,宗莨还是死了。
宗旸有些自责,若是昨日就将宗莨带回章王府,或许她还可以活。双双说的对,皇权之争不该牺牲女子,何况是以这样的方式。
便是换个地方,成了百姓,隐入尘埃里。公主说不准也会遇到良善之人,良善对待。
只是如今,她的的确确就要成为贵妃的筏子,能救了仁王宗迟,解了皇室蒙羞的耻辱。
这些,或许都是自己的父皇默许的。
宗旸看着林贵妃一身素衫的跪在阶上,走进她对着她行礼,“贵妃娘娘。”
“本宫戴罪,便不与你寒暄了。”林贵妃说着,知道自己的丈夫,大同帝宗政定是在里面看着,佯装出一副慈善模样,“昨日你救了宗莨,本该本宫谢过你的,只是宗莨着孩子自觉对不住她的父皇兄长,了断了性命。我这个... ...”
说话间,贵妃就哭晕了去。
离她最近的就是宗旸了,只得上前扶住她,这时,御书房的门就开了。
昌书公公当即喊道,“小杂碎们,还不去请太医。”
宗旸无奈,看着昌书公公的神情,将林贵妃抱到了御书房里。
将贵妃放下,宗旸才注意到大同帝一脸疲态,今日瞧着居然像是又老了些,宗旸知道不是时候询问自己父皇如何。安顿好贵妃后,还看见御书房跪着一人,便是仁王宗迟。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氛围,熟悉的人。
这里,似乎只有自己像一个外人,宗旸只觉得有些尴尬,或许应该先退出去。
昨日与父皇发生的一切,好像是自己一个人的梦魇。
太过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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