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妗妗赶紧出去相迎，来人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对着佟妗妗拂了拂，“王妃有礼。”

“章王妃开办书塾此举内宫娘娘们都知道了，陛下都夸赞王妃真乃章王贤内助。奴婢在这里先向王妃贺喜了。”

佟妗妗回礼，“娘娘们谬赞了。”

“这是娘娘寻了名家，给书塾写了几幅字，聊表心意。”说着，她身后的宫女将书信递上。

贵妃？仁王的母亲。

佟妗妗不敢怠慢，当即着人将字裱了挂起来，又给宫女塞了一张银钞。

那宫女满意，“王妃客气了。”

“今日晨起王妃之母靖安老王妃已经到了内宫，将昨夜之事一并说给了娘娘，娘娘让奴婢转告王妃，不必担忧。大内怎么都在站在王妃这边的。”

佟妗妗面上客气的送走了宫女，心中却陡然一晃。

母亲去寻了贵妃？

这不是攀附贵妃么，如此若是被章王之道，岂不是告诉章王靖安王府不在支持章王了？

慌张之际，佟妗妗赶紧向屋里唤，“郭嬷嬷，嬷嬷？”

郭嬷嬷马上靠近，只听佟妗妗吩咐，“嬷嬷走一趟，去靖安王府约了母亲，在月阙楼见面。一个时辰后，就说我又要事相商。”

郭嬷嬷领命离开。

月阙楼。

靖安王府停了女儿说及此事，心中满意。

“去了？母亲也是为了你，何况今日贵妃正好叫我说话，我就说了此事。没想到贵妃当即叫人给你的书斋送了字去，给你添了脸面，如此给章王府长脸，也好平息了昨日的事。”

靖安王妃说着，目光里露出欢喜，只是看着女儿不甚满意的表情，当下就担忧起来，“怎么？章王这样还不满意？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佟妗妗摇摇头，“不是，只是他昨夜至今始终未归，我还没与他碰面呢。”

佟妗妗的表情由里到外都显得不安，靖安王妃也猜不透，这个章王究竟想做什么？

“母亲，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与贵妃相较过甚。她的亲儿子是二皇子，怎么会对章王用心？”

听到女儿这样说，靖安王妃也沉了沉，“你说的也对，只是贵妃恩赐，也不好推辞。你不知道，昨夜你父亲一夜未睡，将自己所在书房。那个席氏贱婢说的话，定是惹得你父亲忧思了。”

听及书房，佟妗妗忽的想到那封破旧的信。

“母亲，我，我父亲从前可有什么，什么心爱的女人？”佟妗妗有些迟疑的问道。

靖安王妃一脸疑惑，万万没想到女儿会问这样的话，子女问父母这些事，本就失礼。

佟妗妗又问，“母亲，女儿知道这么问有些不妥，可是，可是很重要。父亲之前，有没有？”

靖安王妃有些落寞，垂了垂眼眸，“他曾爱慕过一个女人，不过那个女人始终都不知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那人叫什么？”

靖安王妃越发奇怪了，“妗妗，你问这些干嘛？”

佟妗妗摇摇头，“母亲且说，我只是隐约觉得此事蹊跷。”

“不过是少年青涩，他当初什么都没有，一直没有告诉那人。那人也好似有喜欢的人，就无疾而终了。”靖安王妃说道。

“络珂？是不是？”

靖安王妃闻言，大惊，当即捂住了她的嘴。

佟妗妗知道，母亲没有说实话。

“你疯了？”靖安王妃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可说！”

佟妗妗被母亲这句话吓到，看来那人果然是不凡，她强忍点头，靖安王妃这才松开她的手，满脸都是惊惧。

“母亲说罢，女儿有分寸。”

靖安王妃沉沉叹息一声，有到门口吩咐了侍从几句，回到屋里拉近女儿小声说，“这是你父亲心里的刺，他虽不提，我却也小心查探过根源。那是踏天的秘密，你父亲至今都不知道我知道此事。”

佟妗妗安静的等着。

“当年你父亲追随陛下，对陛下身边的一个女官有了情愫。谁承想，那女官是陛下的女人。他从始至终都不曾表露心意，机缘巧合与那人成了义兄妹，只是这又如何，那女人最后被贵妃忌惮，死了。”

佟妗妗惊愕。

七皇子宗旸的母妃，不就是个女官么？

只是那人为何会提及北胡内乱，难道章王的母亲实际是北胡的女帝？

佟妗妗惊愕的将茶盏都跌落了，前段时间宗旸还去了北胡，相认了么？

若是如此，他的父母都是帝王，北胡女帝的传奇可不仅在北胡，就是大同也是风靡过境，连带着大同京都都有不少话本。

陛下知道么？

父亲肯定是知道的。

父亲将自己嫁给章王，就是赌陛下会将皇位传承给章王，佟妗妗的心恍然开朗起来，她内心知道了一个巨大的可能始终，一个自己决不能说出口的。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章王府的。

跌跌撞撞的换了衣服洗漱罢，饭也没吃几口，就先去了朗月阁。

朗月阁的门口空中，悬挂了一弯明月。

皎洁又明亮，这样的寂静，是宗旸心中席子殊的模样么？

佟妗妗不知道，或是这一切他二人都知道，只是自己后来才进入了他们的生活，机缘巧合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她抬步走到朗月阁，里面的婢女见到自己都纷纷跪在，远处的已经到里面去通报了。

进门后，席子殊才起身，对着佟妗妗行礼道，“王妃安好。”

佟妗妗抬手示意她起来。而后转身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体己话与席夫人说。”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而后等到了席子殊的首肯，都纷纷退下。

佟妗妗看她的桌子上，是一副未写完的字，上面写的事半卷前朝史诗。

“今日书塾，你没有来。一切都很顺利，各府都送来了贺仪。故而我来问问，你先前说的会教孩子们写字，可还作数？”

她问的话简单明了，清晰冷静，倒也得体。席子殊亦简单明了回，“自是作数。”

佟妗妗点点头回，“我来见你，还有一事。”

“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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