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既不能杀死,又何必自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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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子殊今日穿一身紫衣,露出线条优美的进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她面带担忧问,“你,你,你还好么?”
她不似平时那般沉静,也少了聪慧灵动。只是整个人显得清理贵雅,娇而不媚。腰间环佩叮咚作响,听着竟比牧厉的琴声都悦耳。
宗旸睁眼看去,似是做梦般,是席家双双么?
席子殊轻轻坐在他不远处的圆凳上,想到他是因为救宗迟才如此,记得那年宗迟说起宗旸为救自己,每日取血一碗做药引的事情,当时作为王妃的自己都觉得残忍无比。
真的是那丫头的样子... ...
“我不懂你,这是为何?”席子殊开口,“你向来谋算得定,为何自损康健?”
她为言说之意是,即是注定要厮杀一场的,何必就如此行事,损伤了身子又换不得丁点呢?当年的宗迟嘴里对宗旸口诛笔伐,可见并未换得一点点。
他认定宗旸想要换的众人支持,与自己争夺储君之位的。
事实上,宗旸在此事后确实获得了许多支持者,再过些日子陛下还会封王。只是,席子殊此时怎么算,都觉得是宗旸吃了亏。
既不能杀死,又何必自损。
“双双,你怎会知道我自损?”宗旸好奇问。
此事席家绝无可能知道,贵妃定是不愿传扬出去的,若是传出去,也只可能是宫里的几人。席双双怎么知道的。
席子殊怔了怔,只顾着说话居然忘了这茬。
“我,我猜的。”席子殊说罢,又赶紧补了一句,“那日你说仁王受伤,你既在他府上住着,想来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了。”
宗旸看的自己有些心里发毛,席子殊不断回想自己说的话,似是没有漏洞的。她抬眸试探看他。
宗旸唇角含笑,眼眸深沉似是幽静沉溺的湖水,席子殊看过去,只是一霎就转移开了,她只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就要扎进去,再也出不来。
“你能来瞧我,我欢喜的很。”宗旸强撑着说,心中不免觉得,到底是自己瞧上的丫头,聪明的很。
席子殊这才反应过来,“我,我,也不是。我是给父兄买酒。”
她的脸顿时红成一个苹果,看着可爱极了。宗旸心中悠然一股暖意,身子都觉得好了大半。
他撑着力气,点点头,“酒呢?”
席子殊恍惚,她听的真切,却佯装的天真淳朴,只是憨憨呆呆假装没有听到,“啊?”
她如此表情最是让他喜欢,明明听到却故意不回答。宗旸知道,她们之间的距离近了些。
便再等些时日吧,等一切有了结果,我在亲与你说明。宗旸思忖片刻,看向眼前姑娘说,“外面的流言你可听到了?”
其实席子殊并未真的将那些事放在心中,只因她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嫡出,上一世的自己,也许会自怨自艾或是埋怨父亲,这一世的自己并不在意。
嫡庶又如何?她这一世只想报了仇,安安稳稳的活着便好。
席子殊点点头,轻笑一声,“你如此虚弱,还能听到流言?”
“我想知道,便会想方设法知道。”宗旸轻轻说。
这句话霎时就戳进席子殊心中。
如梦初醒般,似是将她多年仇怨解开,清晰明了的知道缘故了一样。上一世的宗迟从未真正的将自己放在心中,一切都是自己期待太多,才会一一失望。
这一世的仇怨和恨,难道是自己放不下的缘故么?
席子殊不由眼眶温热,她苦笑自己一世深情期许等待的到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竟让着不甘化成怨念重生一遭。
“傻丫头,哭什么?”宗旸见她竟眼泪朦胧,心中猜想或许她定是与自己心意一致的,才这般感动,宗旸越发坚定自己这份心意不是空许。
席双双,这是他苟且至今唯一属于自己的盼头。
只见女孩抬手一划,食指一颗泪珠滑下,她的睫毛湿漉漉的,似是也将宗旸的心打湿,席子殊嗤笑一声,不吭声。
“去吧,那些流言我自会帮你料理干净。”宗旸叮嘱道。
席子殊走时又见到牧厉,她轻轻拂了拂以示谢过,二人并无言语。
牧厉却将她记在心里,仲玉几乎不亲近女人,他也曾怀疑自己跟随的少主会不会是有些问题的,如今看是放心了,这些年他的隐忍与克制大多都在奔赴在夺嫡之路上,不能言说,不能表露。
只是这姑娘样貌平平,并非绝色,让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让仲玉这可铁树开花。
牧厉关好暗门后,悠然走到古琴边,小心擦拭着,歪头看向坐正的宗旸,他正翻看一本古籍,一改方才的气息孱弱。
“仲玉,你如今越发老谋深算了,这场戏下来,人心,美人儿一箩筐尽收了。”牧厉嘲弄道,“方才还气若游丝,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起来。”
宗旸移开书,露出一只眼睛扫了一眼牧厉,“还要谢过牧公子救我的那根老山参,破费了。”
牧厉哼了一声,他说的底气十足实在是看不出半分谢意,倒是有理得很。
“要说同龄的皇子都封了王,此番你该是有机会的吧?”牧厉担忧问,没有那个君王不是先封了王的,牧厉的话里透出对未来的担忧。
“不知道,再等等吧。”
说完,宗旸看出他的忧心又说,“我心中有数,陛下若是真的病重便不会人尽皆知。大位悬空,何况如今仁王独大,我这位生父怎么会盘算不出呢,其实封王也未必是好事。”
说罢,宗旸心中嘀咕道,要说封王,也许只有一件不错,便是封王第一件要事就是可以册封正妃了。
“你是说... ...”牧厉马上就明白了,他放下古琴起身。
而后从袖管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宗旸,“这事儿你要心中有数啊,暗流涌动,不可大意。”
看完,宗旸看完沉了沉,目光变得冷峻起来,“皇家子女,若不厮杀只待被屠,已至冬日正好一场搏杀,且看有无归途。”
显王常年在府里修仙问道,纸帛是显王府近来的动向,频频有道士做法事。宗旸知道,他多年来不过为求自保,他和自己一样母妃早亡,可是显王的母妃故去前已经是贵妃之尊了。
比起自己要尊贵许多,如今大皇子被废,全无机会。
显王定是安耐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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