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提着剑，沿着孩子们丢失的方向走去。他没有马，却也走得飞快。空气中残留着味道，给季阳提供了方向，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线索也断了。

    按照村民所言，两个孩子是在路上被两个骑士忽然掳走的，这没有线索的事情，季阳也有些发愁，不知道如何调查。

    一路走来，进了城。

    季阳来到酒楼，都说酒楼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只是可惜，市井消息确实很多，季阳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人在二楼目光一扫，季阳瞥见路边有乞讨的残疾孩童。季阳眉头一皱，顿时心中有数。

    季阳提剑下楼，来到了手臂扭曲的孩童跟前蹲下。孩童有些畏惧的看着季阳，浑身发抖。

    季阳本想开口，看到对方这姿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探手抓住对方的手臂，略微感应就心中恼怒，眉心三寸青光再次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你的手臂是被打的？”

    孩童不敢回答，目光害怕的越过季阳的身躯看去。季阳没有回头，心灵之力四散，锁定了街道尽头的两个乞丐。

    季阳一把拉起孩童，先天真气滋养对方体内的经脉，同时调动气血潜移默化的进行修复。只是孩童体内缺乏营养，季阳又放弃了调动气血。

    他牵着怯生生的孩童，满脸冰冷的走向街道尽头。乞丐已经发现了他，当即转身快跑。

    季阳不紧不慢的跟着，越走越偏僻，渐渐四周充满了恶臭，还有无数哭声。

    季阳心中杀机更胜，他本想打听一下消息，却不想找到了贼窝。孩童已经害怕的颤抖，双腿几乎迈不开。也或许是季阳手掌心的温暖，让他选择跟着季阳往前走。

    乞丐进入一个大院，季阳跟过去，还没到门口，大院里就哗啦啦冲出十几个乞丐来。

    “什么人多管闲事？”

    “是个书生。”

    “臭书生，不读你的圣贤书，学什么别人充当英雄好汉。”

    季阳不语，拔剑冲了过去。

    “杀了他。”

    噗嗤！！！

    季阳手腕翻转，长剑划过，乞丐身上出现一道道血红伤口。孩童瞪着眼看着，目光有些兴奋。

    季阳犹豫一下，没有让他捂着眼睛。

    杀人而已，很可怕吗？

    或许他见过的可怕事情，比杀人更加可怕呢？

    季阳没有杀人，长剑在乞丐身上切开一道一道血痕，切开他们的手筋脚筋，任凭乞丐残废似得在地上哀嚎蠕动，任凭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流血而不知所措。

    “你你你……”

    领头拿着木棍的中年乞丐一步步后退，季阳提剑跟上，进了院子。目光一扫，季阳看到不少简陋房子，走过去打开门，屋子里一个个孩童惊恐的看着外面。

    “这些孩子哪里来的。”

    “我是丐……”

    噗嗤！

    “啊……”乞丐惊恐的看着落地的右臂，目光怨毒：“我是丐……”

    噗嗤！

    乞丐看着左臂落地，他绝望的跪在地上：“杀了我。”

    噗嗤！

    左耳落在肩膀，又弹落地面。

    “我说，我说……”

    片刻后，一只耳的乞丐，双臂涛涛流血，他迈开腿在前面带路，随着走动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可却不敢停下，只感觉就这么流血而亡或许反而是好事。

    季阳提剑跟在身后，屁股后面的孩童拉着季阳的手，然后与其他孩童手牵手离开了院子。

    走出小巷子，这奇怪的队伍顿时引起骚乱来。一只耳乞丐远远看到两个捕快走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来。

    回头一看，季阳却没有慌张，只是淡淡道：“带路。”

    一只耳不敢反驳，接着往前走，很快来到捕快跟前。

    捕快右手压刀，警惕的看着季阳：“你是什么人？”

    季阳反问：“乞丐抓孩童，尔等可知？”

    对方瞳孔一缩。

    季阳心知肚明，眉心三寸青光跳动，是非曲直不需证据：“看来是知道了。”

    长剑出鞘。

    捕快大惊失色：“你想造……啊……”

    手臂先落地，接着是四颗眼珠子飞了出去，再然后胸口被刨开，一颗红色的心脏在跳动。

    季阳从福地取来墨水，倒在二人心脏上。

    “带路。”

    他扭头看向一只耳，一只耳目光惊恐，脸色已经苍白无比，他闻言打了个冷战，慌张的往前跑去：“疯子，疯子……”

    “先去衙门。”

    一只耳目光更加惊恐：“疯子。”

    还未走到衙门，一只耳就噗嗤一声趴在地上，目光中有着解脱的神色。

    季阳跨过对方的尸体，拉着孩子们接着往前走，很快就来到府衙，门口守卫警惕的看着季阳。

    季阳持剑走来：“我问，乞丐抓捕孩童，尔等可知道？”

    “大胆。”两人脸色一变，满脸威严。

    噗嗤！

    季阳拉着人走入府衙，身后倒下两个抽搐的身躯。孩子们已经没有畏惧，反而好奇的看着四周。

    府衙内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什么人？”

    “我问，乞丐抓捕孩童，尔等可知道？”

    “快拿下……”

    噗嗤。

    “我问，乞丐抓捕孩童，尔等可知道？”

    “大胆，休要放肆。”

    噗嗤。

    “我问，乞丐抓捕孩童，尔等可知道？”

    “本官……”

    噗嗤！

    季阳抖了抖剑，看了眼死绝的府衙，径直来到了厨房。

    “饿了吧？”

    一群孩子点头，吞咽口水。

    季阳笑道：“咳咳，君子六艺我都会，就是这做饭嘛……”

    “我会烧锅。”

    “我会切菜。”

    “我会……”

    片刻后，季阳捧着碗，吃着热乎乎的肉，满心感慨的看着大家：“都别难过，大家都是人才嘛。”

    一群孩子嘻嘻一笑，季阳又说：“既然你们会做菜，回头我开个酒楼，交给伱们管理。”

    一群孩子双眼放光：“那就不会饿肚子了吧？”

    季阳拍着胸口：“放心，肯定不会饿肚子。咱们专门抓那些黑心肝的人，我抓多少，你们做多少。”

    孩子们：“……”

    季阳还以为他们担心不够吃，安慰道：“这些黑心肝，比庄稼都长得快，放心吧，饿不着。”

    一个女孩颤巍巍的举手：“大哥哥，我们能不能给客人吃黑心肝，我们吃庄稼？”

    ……

    一群乞丐聚在一起，脸色铁青，地面上放着十几个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有三十多道伤口。

    其中一人被斩掉耳朵，断了双臂，正是一只耳。

    有乞丐开口，惊怒交加：“此人就是让他们痛苦而死，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流尽而死。残忍，太残忍了，哪怕是邪道高手也没这么恶毒。”

    “还有两个捕快，被挖开了胸口，胸口倒了墨汁。”

    “为什么我们的弟子没有被挖……”

    那乞丐闭嘴了，周围人都脸色难看的盯着他。

    为首的乞丐脸色铁青，嘴唇在颤抖：“他人在哪？是个书生？”

    “那也是个练武的书生。”有人回话：“去府衙了。”

    领头的闻言嗤笑：“去府衙？难道他还想杀入府衙？”

    话音刚落，外面跑进来一个脸色苍白的乞丐：“舵主，那书生杀光了府衙，弟子没敢进去，但是门口的人全部被挖开了胸口，倒入了墨汁，都成了黑心肝……”

    嗤笑的舵主脸成了猪肝色，他目光时而凶狠时而愤怒时而又不知所措，口中喃喃道：“此事作罢，那是个疯子，等着大庆朝廷杀了他吧。”

    乞丐哭丧着脸：“晚了，帮主已经召集弟子前往了。”

    舵主脸色一黑：“怎么回事？帮主怎么会在这里？”

    “这，弟子也不知道，据说帮主是忽然来的，听说有人杀我丐帮弟子，又杀入府衙造反，帮主一怒而往。”

    昂！！！

    天空中一条巨大金龙凝聚，舵主抬头看去，顿时脸色苍白无比。身边的乞丐更是浑身发抖，不知所措。

    继而一道声音传来：“逆贼，出来受死。”

    循声看去，府衙街道上围了一群乞丐，远处更有百姓冷眼看着，偶尔指指点点。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不怒自威，满脸正气，令人心生敬畏与好感。

    他怒目瞪圆，头顶盘绕一条金色长龙，长龙咆哮，震动天地。随即俯瞰而下，看向府衙内尸横遍野的景象。

    龙目瞪圆，刹那间怒火燃烧。

    府衙内，季阳懒洋洋的提着剑，带着一群残疾孩子走了出来。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嘴里叼着个鸡腿，含糊不清的说道：“别怕，咱去挖心肝。”

    正说着话，耳边传来惊疑不定声。

    “你就是那逆贼？”

    季阳抬头：“不敢当，只是书生意气，仗剑除恶罢了。”

    门口壮汉目光闪烁，披肩凌乱长发无风自动，他看向季阳身边的孩子，下一刻脸上脸皮忍不住抖动起来，头顶的金龙越加怒火中烧：“这些孩子是从丐帮找出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等回答，他就转身怒视身后，一步步走下台阶，脚下台阶咔嚓咔嚓粉碎.。他猛虎一般的身子，此刻竟然有些颤抖，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们做的好事，那些失踪的孩童我追查了几个月却毫无音信，我还好奇，我丐帮弟子遍及天下，怎么连这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好，好得很，真是太好了。”

    “我让凶手查案，我真是有眼无珠——啊——”

    轰轰轰！！！！

    伴随着壮汉怒吼，他面前站立的二三十人或老或少纷纷七窍流血，惨叫倒地。他四周的墙壁充满裂纹，地面咔嚓咔嚓，宛若蜘蛛网。

    季阳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猛然升起一个想法：“这是化劲之上了吧?”

    他在宁国府了解的武道信息，只是记载到了化劲。可如今这人的实力，光靠着气势都如此惊人，化劲绝不会如此强大。

    就在季阳沉思的时候，远处奔跑来一人，却不敢靠近，只好远远喊道：“帮主，全冠清跑了。”

    “他能跑到哪里去。”壮汉哈哈大笑，声音悲凉。他右脚在地面一踩，咔嚓一声地面粉碎人却冲天而起：“传吾帮主之令，全城百姓作证，今日起，丐帮不复存在。”

    “跑，我倒要看看他在地上跑，如何能逃的过我在天上飞。”

    “我倒要看看，参与此事的还有多少人。”

    ……

    季阳看着空中远去的黑点，忍不住暗暗咂舌。他牵着孩子走出去，用剑鞘砸了砸一个老乞丐的脸颊：“哎，你家帮主叫什么名字？”

    白发苍苍的老乞丐苦涩一笑，有气无力的开口：“哪还有什么帮主啊，我等罪孽深重。”

    “那你怎么还不死？”

    “我……少侠说得对，我白世镜……”

    噗嗤！

    季阳松了口气，看着被自己踩死的家伙，嘀咕道：“这名字听着就不正经，白湿米青……”

    “你你你。”旁边一老者指着季阳，季阳无语：“书生季阳，见过这位先生。”

    “你这书生，为什么胡乱杀人？”

    “先生说错了，书生最为乐于助人了，虽然他话没说完，但是书生知道他定然是求死的，书生自然成全。”

    “你你你……”

    “先生是否也罪孽深重？”

    对方闭嘴，惊恐的看着季阳。

    季阳失望：“看来你是默认了。”

    “啊？”

    “嗯，看来我猜对了。”

    “不……”

    “不想自尽？我懂，我懂，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我来帮你把。”

    噗嗤！

    季阳抬起脚踩下，对方脑袋烂西瓜似得爆开。季阳也不嫌弃对方脏，走动间白裙下摆挂着红白相间，又来到下一人面前。

    那人举起手拍在脑门上。

    季阳无语，正要加快速度，其他人集体一颤，胸口噗嗤一声，纷纷吐血而亡，瞪着眼看着天空，宛若死不瞑目。

    “竟然自断心脉。”季阳惋惜的回头：“你们记住，以后杀……除恶不要废话，不要学我。不然的话，他们就不可能畏罪自杀了。”

    小女孩嘀咕：“都是死了，没什么区别吧？”

    季阳满脸正气：“这不一样的，被我杀，那是他们死有应得。自尽，那是畏罪自杀。我们必须让所有坏蛋，受到应有的惩罚。”

    言罢，拉着一群孩子接着往前走。

    百姓惊恐的让开道路，季阳点头，满脸和善：“我是个书生，名字叫做季阳，爱挖他人心肝，倒上墨汁搅拌……”

    众人纷纷低头，身躯颤抖。

    季阳停下脚步回头，脸色正重：“我不是疯子，我只是……”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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